年祭,星落大陆上的重大节日,每到这一天,整个星落大陆上的各大城池都会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前几日,洛长空闭了关,似乎是到了冲击化气后期的关键。而母亲颜雪则会在这一日将编织的手工拿到城里去卖,这样可以赚到比平日多出不少的钱,唯有洛天会被留在家中。
这一次,洛天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将一株三品灵药取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将全身笼罩,随后又故意绕了个大圈子,方才从天府城的另一边城门进了城。
一入城,热闹的场面顿时浮现在眼前。整个天府城内,人们或三五成群,或出双入对,彼此一边游玩一边交谈,神情甚欢。
在洛天的记忆当中,只有一年的年祭是父母陪着他一起渡过的,那一次的年祭是他最开心的一次。不过随着长大,洛天也是明白了父母的辛苦,所以尽管父母没有再陪他一起过年祭,但他心里却是清楚,父母是最疼爱他的人。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洛天心中略有触动,不过却是很快被他压在了心底,目光横扫一圈,选定了一个方向,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一路之上,洛天这身打扮倒是引起不少行人侧目,不过怪异之人在这城中也不是没有,所以大家倒也没怎么去深究。
万寿堂,位于天府城东角,属于洛家的产业,在天府城中,也算得颇大的药堂之一。平日里,这里来往行人不少,不过到了年祭,行人却是稀少,但万寿堂从不闲业,年祭也不例外。
洛天全身笼罩在蓑衣和斗笠之下,抬头看了一眼工工正正书写着的“万寿堂”三个大字,迈步而进。
“客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刚步入其中,一个颇显机灵的下人便是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
洛天的目光在下人的脸上扫了扫,故意压着声音道:“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我有一笔大生意要和他谈。”
“客官,您请这边。”闻言,下人连忙带着洛天在药堂一处颇显不错的侧厅坐了下来,随后道:“客官,您请稍等,小的这就去把我们掌柜请出来。”
洛天点了点头,下人很快退下。
不多时,一个下人为洛天沏了茶水奉上,片刻之后,万寿堂的掌柜便是走了出来,一见洛天的打扮,倒也不惊,显然之前的下人已经跟他说过了。
“敝人洛九,是这万寿堂的掌柜,不知客官如何称呼?”掌柜对着洛天抱拳道。
此人颇显老态,不过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眼中精芒微微闪过,将洛天打量了一番,便是收回。
洛九与洛天的爷爷洛洪雷同辈,原本只是洛洪雷的书童,不过因为与洛洪雷从小一起长大,后又因一些事情颇得洛洪雷之父看重,便是赐予了洛姓,从此算做洛家的一份子。
洛九与洛洪雷情如兄弟,在洛家颇受尊敬。而见洛九对于医药之理颇感兴趣,洛洪雷老爷子便是将这万寿堂交由他来全权管理,更是将洛家所有药材产业都交给了他。
洛天对着这个与自己爷爷同辈的长辈抱了抱拳,也不回答对方所问,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道:“我来这里,想将一株灵药卖给贵店。”
洛天的打扮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表明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一点洛九自然清楚,之前的询问不过是礼貌之语而已,所以洛天没有回答他的话倒也在预料之中,他并不恼,只是听闻了洛天后面的话,却是不由一怔,老目之中顿时涌现出一抹精芒,不过很快便是被他给压了下去。
“不知客官这灵药从何而来?”洛九收敛起眼中的精芒,回复老态龙钟的模样,询问道。
“洛掌柜尽可放心,这灵药乃是我在山中无意间寻得,来路光明。”洛天说道,随后,便是取出灵药放在桌上,而在这灵药取出的一刹那,洛九眼中原本已经收敛起的精芒再次涌现,微微波动地盯着灵药。
“好浓郁的灵气!”洛九在心中惊呼道,“看其形色与及灵气的浓度,至少达到了三品灵药层次。”
虽然心中颇惊,不过洛九却是经验老道,飞快的收起眼中异色,随即唤过下人,吩咐道:“去将测灵石取来。”
吩咐完下人,洛九对着洛天微微一笑,道:“客官这株灵药灵气颇浓,敝人需要测试一下,方能最终断定其品质,还请客官不要介意。”
“无妨。”洛天回道。
他心里清楚,三品灵药,在天府城中虽说不是没有,但也不多,比如独孤家、萧家、张家,这三大家族之中绝对收藏有三品灵药,而除去这三大家族,那颇为神秘的苍落拍卖场也一定有,至于陈、洛、甫、公羊、泰、林、王,七个二流家族之中,也可能会收藏有一些。
由此可见,三品灵药,那是相当珍贵的,所以洛九谨慎一些并不稀奇。
洛天倒也不怕洛九会因眼红而夺宝杀人,这样的话,只会影响到洛家在天府城的声誉,而且洛天这般打扮,身上又没有灵力波动,就算对方达到还虚期修为,以灵力凝于双眼,也很难看出他的修为,更加不敢轻易动手,所以,他的安全还是有所保障的。
不多时,一个下人手里捧着一个颇为华丽的锦盒恭恭敬敬地交到洛九手中,洛九伸手接过,从其中取出拇指大小的一块黑色的不规则石头,随后看向洛天。
将洛九的目光收入眼中,洛天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洛九方才取过桌上的灵药,在一旁用测灵石测试着。这样的测试,洛天看不懂,也懒得去看。只是洛九一边测试,其脸上不时闪过的神彩却是被洛天收入了眼中。
数息之后,洛九将灵药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颇为郑重地看向洛天,斟酌了片刻,问道:“客官,您打算卖多少?”
“你开个价吧,满意的话就卖给你们,如果不满意,那就换下一家。”洛天看也不看对方,淡淡地道。
闻言,洛九心中不由暗道对方是个老炼成精之人,沉呤了片刻,旋即抬头看向洛天,字斟句酌地道:“客官这株灵药虽然达到了三品品阶巅峰,不过却是一株理气之药,可以帮助修者加快稳定境界,但对于灵气的积累与修炼速度提升作用却是不大,所以……”
“好了。”洛天自然能听出对方言下之意不外乎是想压价,而他也没想将这株三品灵药卖得太高,全当是将便宜让给自家人,当下抬了抬手,出言打断洛九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就按市场价的九成给我吧,算是交你一个朋友。”
洛九心中当下一喜,连忙称是。不过喜色一过,却是忽然之间轻轻锁了锁眉,随后在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吩咐其去取钱,而他则是和洛天聊了起来。原本是想从谈话之中对洛天的身份探知一二,不过却是不敢太过明显,以免惹得对方生气。他唯一打听到的便是对方姓常,名叫常胜。
不多时,几个下人便是从药堂的后堂行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中捧着一个银盘,银盘之上盖着一块红布,几人脸色显得颇为谨慎,直到来到洛九身边,方才不着痕迹地轻呼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们护送的这银盘中那张金色卡片,其内可是有着令不少人眼红的财富。此刻安全送至,心中当然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洛九掀开红布,取过金卡,亲手交给洛天,道:“常兄弟,这是炎皇王朝掌控下的财团金卡,其中存有两千两黄金,请常兄弟查收。”
“两千两黄金?”洛天心中微微一怔。
一株三品灵药,就算灵气浓度达到了巅峰,其价最多在一千八百两黄金左右,两千两,这个价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三品灵药价格。洛九这般的做法与之前那种压价的言辞完全背道而驰,不过洛天很快便是释然,对方分明便是以此表明善意,当即抱拳笑道:“洛兄的好意我常某却之不恭了。”
随后,洛天毫不可气地收下金卡,便是准备离去。
“常兄弟不查看一下其中的数目是否正确?”眼见洛天就要离去,洛九出声问道。
“哈哈哈,难道我常某人还信不过洛兄你吗?”洛天笑道,随后便是大步离去。
“常兄弟如果还有灵药的话,还请再次光临敝店。”洛九也不留人,只是对着洛天的背影道。
洛天一边向前走,一边轻轻挥了挥手,淡然道:“下次再说吧。”
看着洛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转角,洛九转身回到药堂之中,下令所有下人绝不能将这件事传出去,随后便是拿着灵药进入了药堂的内堂。
“此人身上毫无灵力波动,却能拿出一株三品灵药,还这般随意收在身上,连个遮掩的锦盒都没有,如若不是眼高于顶,完全看不起此药,便不是修者,但后者的可能性……很低,不论如何,此人最好不要招惹,之前的压价行为实在欠缺理智,希望我刚才的示好能让此人保持对我洛家的友好,而且此事,必须马上告知族长才行。”洛九将灵药用特制的锦盒装好,贴身收藏,随后连夜赶往了洛府。
此时,洛天在天府城中绕了几个圈子,用金卡在一处炎皇王朝的金店取了一些金子并确认了其中确有两千两黄金,看到其上数目,尽管心里已经提前知晓,但还是瞳孔缩了缩,心跳禁不住加快了许多。两千两黄金,这对洛天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出了金店,洛天随意逛了一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购买了一根看起来颇为不错的金属链子,换掉了脖子上的布条,穿在那枚丑陋的戒指上,随后又讨价还价一番,购买了一些普通的草药,准备带回去后再制造一些灵药。
一切备妥,洛天在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便是准备趁着夜色离开城池,但当他路过一处集市时,不由得怒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