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村永远都是最避风的安全港湾,一番惊心动魄,回来后刘飞一顿饱睡,却不料,在清晨之际被嘹亮军歌吵醒。
“阎维文你大爷——”他爬起来,挺着朦胧的睡眼往外看去,大门口,秦柔柔穿了他的四腿大短裤,正迈着美腿随着一二三四歌踢正步。
这妹子惯坏了,一大早扰人清梦,刘飞敲敲窗户喊道:“有病啊——”
秦柔柔甩了下长发看过来,指枪一点刘飞对刘颖白苏苏喊道:“懒惰的资本主义份子,是阻挡革命车轮的绊脚石,拉他出来游行。”
坏了……刘飞知道捅了篓子,这俩姐妹现在就是敢捅破天的跟班,秦柔柔说什么他们做什么,他有心锁上门但还有窗户,干脆,往后一趟等着。
清晨六点,男人正是顶天立地的时候,刘飞这种猛男更是“翘楚”,门被猛的拽开,刘颖到炕沿边却突兀顿住脚步,身边,白苏苏瞄了一眼刘飞现在的状态,脸红红的,她想起了以前的一分钱纸币,上面画的天涯海角上有一座高峰,叫南天一柱!
刘颖红到了耳根,死猪,真想给他掰弯,这是要插天?
“来呀?”刘飞叫嚣着。
刘颖转身迈出:“嫂子你收拾他。”
白苏苏结婚四五年,骚龄比较长,农村的小少妇狂猛拿出来,抓了刘飞地上的拖鞋横扫——
“哎呦,断了断了……”
“哈哈哈哈……”白苏苏笑着跑出来。
秦柔柔看到刘颖羞红的脸,就知道屋里那家伙没干好事,把手机里的军歌关了,气呼呼道:“起床了吃饭了,老实撩拨人家刘颖,不怪梁子搬了回去,今晚我也搬家会张庄,一个人睡吧。”
刘飞嘿嘿一笑,他才不信秦柔柔会舍得,自己这“硬件”,可不是升级就能达标的,就跟麻辣烫一样,少女们尝过一次再也无法拒绝。
从炕上爬起来,他伸个懒腰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一夜都埋没在柔柔的长发里,安乐乡,会让男人没了斗志。
扩胸运动……踢腿运动,前顶……再前顶……
院内,正收拾饭菜的秦柔柔忽然愣了:“唉唉唉,飞哥你这是哪套广播体操?”
“成年男人第十二套健身操,不练好了,你会满意?”
秦柔柔脸颊变粉,咬着唇瞪了刘飞一眼,刚刚收回羞涩,眼角余光中,一辆商务车出现在进村的大路上。
刘飞现在是这里的大主宰,秦柔柔俨然就是小主宰,对村里的大事小情和家长里短都要了若指掌,村里来了陌生车辆,她必须掌控。
用手推了下刘颖,她嘱咐道:“我盛饭,你看看那车是去谁家的?”
现在很多有心人都想在靠山村这块肥肉上打主意,这里的土地私有化了,不受政府管辖自然也得不到应有的保护,所以,不得不防。
刘颖答应一声,手脚麻利推了电动车就要骑着出门,刚到大门口,那辆商务车竟然开到了这边来。
商务车缓缓停下,有个黄毛青年吹吹掐着的烟灰,对刘颖挑挑眉:“美女问一下,周同家在哪?”
刘颖左右看看,刚要告诉他,身后刘飞却忽然开口了,“找周哥呀?啥事?”
他放下矿泉水瓶走到车门边,刘颖看他接茬了,将电瓶车拐弯开到车棚下,自顾的去收拾饭菜,小葱拌豆腐,豆浆油条白米粥,每人两个乡巴佬蛋……
黄毛上下打量一下刘飞:“你和周同熟呀?”
“我哥们。”刘飞随口答应,现在,和周同确实算得上。
黄毛摆摆手,示意他上车,等钻入商务内,刘飞这才发现后面空着,就司机大爷和黄毛两人。
他带上恭维的笑容,接过来黄毛的烟吸两口,这才问:“啥事呀?周同好像在背面矿场干活,打工呢。”
“草——都特么傻,被整的这么惨还给那刘飞卖命,你贵姓?”
刘飞点个头:“免贵,张飞。”
“张飞?够猛的。”
“飞哥,吃饭了。”
车外,秦柔柔喊了一声,刘飞打开车窗对她摆摆手:“你们先吃,我谈生意。”
他收回头,再次开口问:“哥们你贵姓怎么称呼?”
“叫黄哥就行,我比你大,你跟那刘飞关系怎么样?”
刘飞摇摇头,喷口烟叹息,“日了哈士奇,钱都是人家的,漂亮妞也是人家的,你说还能咋样?”
黄毛眼睛眯起,嗯了一声对司机大爷点点头,商务车缓缓开出,在村口孙霞的生态园附近停了下来。
生态园还没开门,估计梁二搂着孙霞正在睡,刘飞再次压低声音问:“黄哥,赵周同有好买卖照顾呀?有好处带兄弟一个,以后都是朋友,靠山村这边山野菜大鲶鱼和驴肉都出名,哪天过来我带你们到矿场溜达溜达,运气好还能刨到金块。”
司机大爷眼珠一闪:“让吗?”
刘飞脖子一梗:“当然让了,本地人不行,外地游客付费允许在金矿边缘采石,这些天有很多运气好的捡到了金子,上星期就有几个新疆的游客捡到了,和拇指盖一般大呢。”
黄毛想想,忽然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在优酷上看到了,点击率还挺高呢,别扯了,说正经的,我们来是想透透周同的意思,这靠山的好处都让刘飞弄走了,以前那么对张闯和周同,就不信这些人能死心塌地的老实下去,哥们就像码几个人收拾刘飞。”
刘飞眼珠子瞪大,伸出手挑个大拇指:“特么带我一个呀,看那小子就不顺眼,不能白忙活吧?”
司机大爷呵呵一笑:“放心,上面人大方着呢,今天能加入不?”
刘飞看看自己的睡裤,狠狠心点头:“我现在就跟你们混了,电话给我用一下,给我家里打个电话,手机我没带。”
黄毛将手机递过来,刘飞抓了并没下车,对秦柔柔说自己有要紧事出去两天,这是借的别人电话云云。
挂断后,黄毛也没再惦记周同和张闯,其实就是打算拿这两个人当狗的,现在有了能为他们领路跑腿儿的,索性拉着身后的这位张飞返回交差。
商务车跑进天京市,在长水街附近停下,黄毛下车对刘飞摆摆手:“飞哥,带你吃点东西,完事好干活。”
三个人走进包子铺,黄毛当先坐下,拿了一根牙签放进嘴里,眼睛瞄着前面的几个高中妹挤眉弄眼,老贼看看刘飞,“怎么穿睡裤出来呀?带钱没?去给黄哥买吃的?”
刘飞点点头,但犯愁了,穿睡裤来的哪有钱?他左右看看,将老板桌上的烟灰缸揣紧兜里,这才神秘兮兮的对黄毛和老贼挤挤眼,先一步抬腿走出。
老贼:“他干毛?”
黄毛:“你特么问我呀,快去看看。”
老司机跟着走出,迎面刘飞却回来了,右手捧着一块黄橙橙的东西,在怀里神秘兮兮给老贼看。
老司机看了一眼,连脑门都被金子闪黄了,他一把抓住,手臂明显下垂。
“真家伙,哪来的?”
“快进去,过去个男的掉了的,估计是金店老总,叫黄哥快走,这有摄像头。”
老贼兴冲冲跑了进去,和黄毛俩人神秘兮兮追上刘飞后,三个人穿过大街找个小旅馆,这才把东西拿出来。
几次查验,黄毛哈哈笑着拍拍刘飞的肩,“行啊兄弟,刚来就立了大功,行,这个我给东哥上缴,肯定能分咱们哥们一份。”
“东哥是谁?”
“知道多了不好,等着吧。”
“黄哥黄哥,我兜里没带钱,你俩走了我吃啥?”
黄毛看看老贼,点头道:“给他二百。”
老头子摸摸兜,只拿出来一百五六十块,自己还留了五十块说要加油。
刘飞目送二人离开,干脆躺在小旅馆里看电影,家中有柔柔和梁子他们看守,应该不成问题。
午后,黄毛回来了,到旅馆房间的小卫生间洗把脸,这才出来看看刘飞,“那啥,飞哥呀,你这次功劳不小,我跟东哥说了,以后那辆商务你来开,老董有事回了老家,你今后就跟我混吧,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装不知道,金子这事……以后别跟别人提起,当然了,黄哥我少不了你那份。”
“哦。”刘飞微微皱眉,这黄毛啥意思还没搞懂,但不让说就不说呗。
黄毛看看卫生间还算干净,脱了在里面洗个澡,刘飞给他递浴巾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衬衣都是血,对方扫了眼刘飞,眼中都是戒备,用脚将衬衫挑进垃圾桶。
刘飞识相缩头回去,他可不会认为这是痔疮犯了,黄毛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黄昏时分,睡饱的黄毛这才带着刘飞出门,上车坐在副驾驶后,他回身看看刘飞,眼神怪怪的。
“你特么上后座,让我开车呀?”
“哦哦。”刘飞伸伸舌头,赶忙到前面驾驶位,发动商务冲了出去,俩人在转盘路绕了一圈,在黄毛指示下来到喜洋洋迪吧门前,下车后,黄毛对上来的几个人点点头:“腊八,老六,认识一下,这是我兄弟张飞,”
腊八一张脸和高烧未退似的,看看刘飞却没接茬,而是直接对黄毛开口:“你怎么还乱晃,东哥不是去砍人了吗?”
黄毛一惊,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猛的一拍头冲上商务车,“张飞快点,还特么傻愣愣的快开车,你看看我这记性。”
在几人注视下,商务车呼啸而出,重归转盘路朝着治安最不好的北郊跑去,黄毛很是急切,遇到红绿灯就对刘飞大喊让他冲,反正车不是自己的,谁怕谁,刘飞加油一路冲过。
北郊辉煌储木场,这里曾经辉煌过,因为老板是温州有名的皮货商,但赶上90年发大水一车皮的貂绒都被冲走了,肥了下游的老百姓苦了他一个,狠狠心,他重新贷款千万办起了这家储木场,在餐饮业崛起的00年,光是赶做卫生筷子就养肥了他。
老板原名张锋,到天京后由于买卖做的比较大,朋友都送她一个绰号叫剑锋,久而久之,许多人恭维的叫他剑哥,感觉上,此人就是个锋芒毕露的狠人。
此刻,他正坐在储木场偌大的空地上,身边四五个结实的汉子也都是五官狰狞,垂手立在左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多久,一声轰鸣伴着车轮摩擦声传入耳朵,随即,身边某男的手机也响起,他抓了接听,随即对剑哥点点头:“剑哥,他们到了。”
剑哥听后依然稳坐泰山,只是轻轻点头,多年来的大风大浪让其早已将性子磨练的波澜不惊。
他轻轻弹下手中烟灰,眼神望着对面的入口方向, 果然,不到三秒陆续冲进来好几辆商务车,车灯穿透灰尘滚滚直直扑向这边。
剑哥身边,某男一身花衬衫,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削苹果的锋利匕首插入袖口,盯着面前停下的四辆车。
大众车门一开,下来的某男也是年近中年,身高一八零之多,正是被黄毛恭敬的东哥。
他脱下西装扔进车里,随手从同伴手中拽了一根球棒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