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洛华秋自从国安寺后异常安静,她都未曾掉以轻心,而且若是洛华秋还是如前世一样成了犬戎太子妃,那她与她交好未尝不可,若不是,与她也无甚大碍。反正多加防范有备无患么。
“这件事就当不知道,你去睡吧!”这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宜掺和进去,现在她与御锦已经订婚了,凡事都要小心,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再者她也有预感,洛华秋怕是不会出事的。
“诺”听雪闻言,眉头挑了挑这是她有些事情不明白的反应,但她并未多问,反正这事她没插手,想必与小姐没啥牵连。
而且刑部走水,这黑衣人又出现在太傅府,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她们不宜深究,不能怪她们明哲保身,因为这事绝对不简单。
直到听雪出去了,洛华衣都未曾闭上眼入睡,这一夜她是彻夜未眠,对于洛华秋她没太多感情,但是若她出事,她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而且这一切她都是有机会去阻止的,但是她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虽然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但她终是这样做了。
只希望明天早上还能看见她吧!一切都往好处想。一夜无眠到天明。
此时大街上,火把纂动。所有人都是银面锦衣,约莫望去不到百人,这便是锦衣七十二卫,这是东厂建立以来,七十二卫首次陷入人前。
为首的马匹上一抹红衣耀眼夺目,墨发飞扬,入耀眼的曼陀罗花一般妖孽邪魅,薄唇上扬勾起一抹笑意道:“刑部尚书明威擅离职守,按抄家,革职查办。”
“诺”锦衣卫身动,瞬间刑部尚书府吼叫声拉扯声扬起,满门都被打入天牢等待隔日再审。
七月二十三日夜,刑部尚书明威革职查办,全家打入牢狱。
七月二十五日,从刑部尚书府搜出密谋造反的书信,其中牵扯众多,刑部尚书府全家满门抄斩。
端王在东厂门口设立关刑台,把刑部尚书做成人彘放于瓦罐之内供人观赏,其余众人都丢于油锅中煎炸。手段狠辣血腥所见之人无不呕吐不止。
七月二十七,查抄吏部侍郎府,刑部侍郎府,两家男的全都秋后问斩,女的全部充当军妓。
自此端王的名号乃是从地狱中的修罗,煞星,众人见到无不退避三舍,更有甚者,京中流传宁惹阎王,不热端王的言辞。
钟粹宫内,得到消息的兰贵妃当即面色惨白,听到别人传达的那些手段,心就胆颤不宜,给别说亲眼目睹,那该是如何血腥的场面。
“他是故意的,他是杀鸡儆猴,父亲,他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饶是兰将军多年征战沙场的人听到这样的手段时都不由有些心慌,刑部侍郎是他的门生,至于吏部侍郎和刑部侍郎则是他暗地里的人,这次端王所对付的人都是与他有关,这怎是巧合二字能够解释的呢?
只是看如今皇上的态度,怕也是纵容,而这事或许他也是心虚,但他考虑的更多,心也就清楚一些“你冷静一点,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你别自乱阵脚。”
“可是”兰贵妃还想要说什么,被兰将军即使止住了“贵妃,你难道忘了我们早前决定的么?如今京都这么乱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么?端王如此手段即使他没有病,你认为他还有那个机会登上皇位么?”
兰贵妃被兰将军的话镇住了,半晌都不曾言语,是她一时被吓得乱了心神,御锦的手段她不是早就见识了么?如今只是变本加厉而已。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即使再厉害,终究也只是个女人罢了。
兰将军扶着胡须,双眸紧眯着缓缓道:“他如此做法就是想要我们先乱阵脚,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一切都不予理会,反正他暂时是不敢也动不了我们的。”
这话说的没错,即使这京都的兵权都在皇上和端王的手上,但是大盛还有三分之二的兵权在他手中,若是他们敢轻举妄动卸磨杀驴,他也不介意彻底斗上一斗。
兰贵妃自然也想到了,但是突然她有些担忧起远在汉中的儿子“父亲,你说他会不会伤害轩儿。”
听到这话,兰将军愣了愣,面上略带凝重迟疑道“你先别急,为父这就派暗卫去汉中保护四皇子,绝不会让轩儿出事。”
此时甘泉宫内,清远帝面色低沉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疼爱的儿子,着实失望至极“你太让朕失望了。”
站在殿中央的人儿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红衣墨发张扬之际,可是浑身上下却清冷如雪,简直是极端的冲击。
“你这是在报复朕么?”他从小打到培养的储君,一笔一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他是他骄傲,让他一度引以自豪。
“皇上说什么,微臣不明白。”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着实被他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给气急了,清远帝怒极反笑“朝中弹劾你的奏折如山一样高,你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微臣只是以律断案”闻言,御锦依旧淡然以对,好似让清远帝震怒如雷的人儿不是他似的。
“依法断案, 好一个依法断案”清远帝扶着案桌冷喝道“用如此极端的手法处理,就是你的依法断案,你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直淡然沉默的御锦猛地抬头,桃花眼中迸发出一抹极致的恨意转瞬即逝,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道“微臣这可是有真凭实据,即使手段残酷至少没有平白冤枉草菅人命。”
这后面八个字一词一句咬的清清楚楚,清远帝整个身子都踉跄,幸好扶住了身后的案桌才勉强稳住身体。
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无力了,半晌才听到他无奈的声音响起“你果真如此恨我。”没有用朕。
御锦微微敛眉,对此不置可否。
见状,清远帝双眸微阖,良久才道:“把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这样做值么?你即使不在乎全天下人的目光,难道连你未来的妻子的目光都不在乎么?”
“呵呵”御锦轻笑出声“名声,我如今还有名声可言么?已经坏了的还不如坏个彻底,这样也比较痛快,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皇上操心了。若无别的事,微臣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清远帝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通穿八百里急报,就连欲要离去的御锦都顿住了脚步,如今无战事么,肯定是汉中出事了。
待清远帝看到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时,面色满是凝重,半晌才抬头看向御锦“汉中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韩丞相与四皇子染上了瘟疫。”
御锦双眸微蹙,韩钰萧染瘟疫的事情在他预料之外,虽然他早就知道有这种可能,但是他却还是依旧做出了个决定,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不敢想象皇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请皇上先行封锁消息,未免节外生枝。”
门外的舜华长公主早就听不下去了,她这些日子甚是担忧韩钰萧,只不过这些日子皇弟太过繁忙,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今个早上听到父皇传了端王进宫,她便急忙着赶了过来。
可是没想到刚走到宫门前,就见一个侍卫神色匆匆离去了,听外面的宣旨太监传报是八百里加急。
心中的不安愈发加重,头一次没有硬闯或者让人通传,而是偷摸的凑到偏殿的窗外,贴在门窗上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消息。
当听到韩丞相与四皇子染了瘟疫时,她整个脑袋都懵了,浑浑噩噩的就连怎么走出大殿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远处同时接到御锦进宫消息的赶来的太子,见到舜华的样子,心下有些狐疑,而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去偷听,只得叫过身边的人跟着长公主,一有消息就来禀报。
站在甘泉宫外,太子面色沉着,虽然不清楚皇上唤端王进宫有何事,但是这句对与这些日子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刑部尚书谋反的案子有关系。
虽然大家都明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更甚者这案子与四月份丞相府谋反一案息息相关,只不过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不说光是端王的手段就够让人胆颤怯步就说皇上不做阻拦的态度都让人不敢轻易开口,就怕踏错步命都没了。
眼见着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端王出来,太子也没这个心思守在这儿,便径直出了宫。
晌午,洛华衣突然受到长公主的传召,说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她一时都怔愣住了。
看着宣旨的侍女,洛华衣想要问问所谓何事,可是见着宫女躲闪的样子,甚是狐疑,便只得改口道“稍等片刻,本宫换件衣服就来。”
宫女急忙应道,嘴上却还是催促道“郡主可要快一些,不要让公主等急了。”
洛华衣点了点头便进了内室,扫了一眼听风三人,抿唇道“听雪待会在暗处跟着我,听风随我一起进宫,听雨等会便去端王府送信,就说长公主邀我进宫,我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让他找个理由去找我。”
“诺”三人异口同声道,虽然不知道不过是长公主邀约,为啥自家小姐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不是洛华衣多想,她重生以来预感特别准,刚才那瞬间一股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碧玉轩内,听到长公主邀洛华衣的事情后,洛华裳面色沉静一言不发,只不过那轻叩着桌面的素手,手中的旋律越发的快了。
“这大小姐还真好命,虽说有可能当寡妇,可这身份尊贵又得皇上公主看重。”刘麽麽本意只是有些眼红,却不妨说着说着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待看到自家小姐难看的脸色时,顿时面色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麽麽甚是羡慕听风她们有大姐姐那样身份尊贵的主子,我这儿庙小怕是留不住麽麽您。要不您看看哪好就去哪儿?”
“小姐,奴婢错了”扑通一声,刘麽麽跪了下来,片刻泣不成声“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人老了口不择言,是奴婢错了,都怪奴婢这张烂嘴”边说边抽起自己的嘴巴。
见状,洛华裳有些不耐,挥了挥手“算了,我又没说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nuedai麽麽您,您可是我从小的奶麽麽,你这样岂不是让别人说我忘恩负义。”
见自家小姐面无表情,语气冷冷的样子,刘麽麽是真的被吓到了,不可否认刚才她心中所想被小姐猜出来,小姐如此不留情面即使她脸皮再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麽麽若没事就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诺”没想到小姐就这样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了,刘麽麽有些狐疑的看向洛华裳,见她早已闭上了眼睛,看不出是何想法,只得应了声便转身离去了。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洛华裳眼眸才缓缓睁开,一抹流光转瞬即逝,片刻才敲了敲桌子三下,一个声音生硬的响起“左使,有何吩咐。”
“查一查宫中最近可有何重要的事情发生,着重观察舜华长公主。”
“诺”
来如影去如风,瞬间没了声音,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月华宫内,刚进殿洛华衣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她第一反应便是摒住呼吸,只是还是迟了,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只有一个想法她还是大意了。
待她倒在地上,一抹绿衣从内殿出来,看身影好似是个小宫女,只不过当她抬起的瞬间,才看清她的容颜,赫然就是舜华长公主。
舜华长公主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儿,双眸染上一丝愧疚,许久才喃喃出声道“对不起了。”说着便准备把衣服,却没想到手突然被人攥住了。
东门外,一辆暗红色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却突然被侍卫给挡住。
“慢着,请出示令牌。”
“诺”听风拿起手中的令牌摇了摇,冷喝道“我家小姐受长公主邀请有些不适要回府,你还不赶紧让开。”
守门侍卫有些为难道“对不住,请掀开帘子。”
“你说什么?”听风的嗓门很大,这一惊呼就连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们都听到。
守门侍卫面色有些难看:“宫规,所来往车辆都必须出示车牌,而且要确保车内人员属实,才可以放行。”
“你”听风有些气急“你可知道这里面的是谁,我家小姐可是未来的端王妃,长公主的弟媳,皇上的儿媳,岂容你一个侍卫随意观看。”
不可否认听风着实有些胡搅蛮缠了,但是仔细听还挺有理,一般皇家马车查的也没这么严,这也是因为听风一开始语气不好,这守门侍卫也要面子不想被人看扁,所以即使听到端王的名号,腿都在打颤但还是勉强道:“宫有宫规”
一句话噎的听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马车内传来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无力的声音传来“听风,不要勉强侍卫大哥“说罢便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守门侍卫闻言扫了一眼洛华衣,连看都不敢多看,便低下头:“放行”
“哼”说罢听风催促马夫驾着马走。
却不想身后传来急促的马匹声。“吁”大皇子收到消息急忙赶来,停在马车前冷喝道:掀开马车。”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听风是见过太子呢,那日太子送洛华裳回府,她就见过,只是她没想到太子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理会听风,太子面色微沉再次出声道“给本宫掀开帘子。”
马车内久久未曾传出声音,太子等不及了,直接下了马走向马车旁,手刚触及到帘子便被人攥住了手。
看向来人,太子脸色越发的难看“二皇弟这是何意,不在太医院捣鼓你的医术,跑这儿来做什么?”
二皇子御弦微微一笑“太子在这儿可是有事?”
“自从刑部走水,这事情就愈发不断,本宫是担心有人想忙混过关鱼目混珠。”说到后面声音越发的大。好似生怕别人听不到。
“哦,原来是这样”二皇子抿了抿唇有些不解道:“这来往宫门的车辆这么多,自由侍卫查看,何时太子皇兄也纡尊降贵做这种事情了?”
“御弦”太子眉头拧成了一团,冷冷的看向二皇子,有些不虞道:“二皇弟回来不久,有些事情不明白,就别掺和进去,小心惹祸上身。”
好似没有察觉太子的恶意,二皇子依旧带着笑意淡淡道:“太子皇兄这么关心臣弟,臣弟甚慰。不过方才臣弟看到三皇弟刚从甘泉宫出来,想必锦华郡主的安危就不牢太子皇兄关心了。”
“你说什么?”想到那个煞神就要来了,太子面上满是寒霜,冷冷的看着二皇子,冷笑道“本宫还原本以为二皇子无聊想找皇兄聊聊没想到打的是别的算盘,这一本宫就不做追究,若有下一次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说罢便直直的望着马车,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若是他什么都不顾掀开帘子结果如刺激猜测的还好,但若不是那可就彻底和端王撕破了脸面,现在他根基不稳一切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去赌,只得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