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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司马大人

作者:染温清|发布时间:2022-03-11 17:19|字数:3043

  于是这三人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快要走到京城府衙门口的时候,洛长安才回过神来,她看到前方偌大的衙门,口中喃喃自语道:"妈呀,我小时候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官府的衙役捕快抓到这里了,没想到今天我居然主动上门自投罗网,真是见鬼了!"

  听到这话,易默辰还以为洛长安在开玩笑了,他笑眯眯的回复了一句:"呵呵,长安姑娘说笑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跟你开玩笑呢!"

  洛长安白了易默辰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平日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靠着小偷小摸才能勉强糊口度日,难道街头的小毛贼不是最怕衙门的捕快吗?我自小害怕衙门,害怕被他们抓进来,这种心情你这样的有钱人家少爷又怎么会懂呢!"

  洛长安一番直白的言语,让易默辰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洛长安说的没错,这就是京城如今的现状,有权有钱的人家高高在上,终日锦衣玉食,不用为生计发愁。

  而那些生活在京城最底层的人,却是连一日三餐都没有办法保证,用些小手段混口饭吃,还要怕这怕那的,整日惶恐不安,这也难怪城隍庙的那些人,会对有钱人有着如此大的敌意了。

  易默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洛长安的话,他走到府衙门口,对门外站岗的一个衙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名衙役显然是认识他的,知道他是易府的大少爷,而府尹司马大人就是易大学士的弟子,两家关系还算密切,他要来府衙拜访司马大人,倒是很合情理的事情。

  那名衙役点点头,对易默辰说道:"易公子,你先请后堂用茶,我立马就去通禀我家大人!"

  "好,你去吧!"

  易默辰摆摆手,示意这名衙役进去通禀,然后他和洛长安以及王叔,在另外一名衙役的带领下,横穿府衙前院,来到了后堂正厅,立刻就有丫鬟奉上了茶点,并且让他们稍坐片刻,说是司马大人马上就到。

  在府衙当中行走的时候,洛长安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到了后堂之后,她原本紧张的心绪倒是放松了下来,而且她忙活了一个上午,都还没有吃东西,看着桌子上的那些点心,她是怎么看怎么有胃口。

  不过为了在易默辰面前,表现出来一些该有的矜持,她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些点心,然后对易默辰说道:"没想到这府尹大人家的生活水平也就这样,这些点心的卖相可比松云阁的差多了。"

  洛长安口中的松云阁,是京城地面上最有名的一家酒楼,据说里面的点心都是最顶级的,许多达官贵人指名道姓,就是要吃松云阁的点心,甚至皇宫里面也有人经常出来采购,去给那些天潢贵胄,后宫妃嫔品尝,跟他们家的点心比起来,区区京城府衙的点心还真算不得什么。

  易默辰倒是没有看出来,洛长安在短短片刻钟的时间里面,心中居然能想出来这么多的鬼主意,他还以为洛长安是在认真评价府衙的点心呢。

  只见他随手拿过一块,放入口中咀嚼几下之后,才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点心的确是没办法跟松云阁的相比,不过总是吃那些点心,也有吃腻的时候,这里的点心有它独特的味道,要不你也尝几块试试?"

  "好吧,那我就尝尝看吧!"

  洛长安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拿起一块,其实她心中早就在欢呼了,自己说了那么多废话,不就是等易默辰主动开口,让她来品尝一下嘛,没想到易默辰这小子还真是如此的上道,直接就开口把话说出来了,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洛长安把点心胡乱塞入口中,连嚼都没嚼几下,几乎是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可见她现在是有多饿,要不是她本身的饭量不大,桌子上的这几碟点心,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呢。

  饶是如此,她左尝一块,右品一块的,也把桌上的点心给吃掉了大半,最后她实在是感觉吃不下去了,这才舒舒服服的瘫倒在椅子上,拿起已经变的温热的香茶,狠狠的喝下去一大口,那个样子别提有多畅快了。

  倒是坐在洛长安对面的易默辰和王叔,看到她的这副吃相,却是把他们主仆二人给看傻眼了,王叔甚至还偷偷摸摸的对易默辰说道:"少爷,这长安姑娘莫不是已经饿了三天了吧?她简直就是个饿死鬼投胎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喜欢吃是她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她这种个性挺可爱的,起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那么的做作。"

  易默辰没有王叔想的多,他反而认为洛长安肯真正的做回自己,这就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他在易府长到这么大,那些下人们的虚伪脸孔他早就看够了,洛长安这种直爽的性子,反而是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正当他们主仆二人嘀嘀咕咕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只见一个身高七尺有余,体重却不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此人身穿一身青色蟒袍,头戴乌纱,正是京城府尹司马禾大人,只不过这司马大人像是在赶时间一样,几乎是连蹦带跑的就进来了,以他的体型能跑出来这种速度,实在是很不容易啊,也难怪他会满头大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呢。

  见到他来了,易默辰、洛长安还有王叔急忙站了起来,好歹人家还是京城府尹呢,不仅是京城地面上的父母官,还是朝廷堂堂的四品大官,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三人异口同声的率先问候到:"见过司马大人!"

  "各、各位有礼了!"

  司马禾进门之后,抚着胸口喘息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哎呀呀,我、我在后面忙活到现在,让师弟久等了!"

  司马禾是易大学士的记名弟子,平常两家也有经常往来,所以易默辰虽说跟他见面不是很多,可二人还是以师兄弟相称,这也算是读书人当中的一种尊师重道的风气吧。

  "呵呵,师兄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是师弟我鲁莽了,明知道师兄你是个大忙人,我来之前应该让人先通传一声的,倒是让师兄受累了!"

  易默辰微微一笑,先是跟司马禾寒暄了几句,随后大家又坐下来之后,易默辰才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司马师兄,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件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可以出手相助!"

  "我说师弟啊,以你的能耐居然还有事情,需要我出手帮忙,看来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吧?"

  听到易默辰的话,司马禾似笑非笑的先是看了易默辰一眼,然后再扫视了坐在另外一边,显得有些拘谨的洛长安一眼,随后他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你要说的事情,应该跟这位面生的姑娘有关吧!"

  "师兄果然法眼如炬,一切都能看到明白!"

  易默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稍稍拍了一下司马禾的马屁,把这个大胖子哄的是眉开眼笑的,随后他继续说道:"几天之前,我有事路过城隍庙......"

  易默辰并没有直接说起自己跟洛长安的冲突,而是转了个弯把此事说了一遍,最重要的是提起居住在城隍庙中那些人的现状,他们的日子过的都多么凄惨,这让司马禾听着都皱起了眉头。

  在京城的地面上有不少流民,这件事情司马禾作为一地的父母官,也是十分清楚的,倒不是说他不想把那些流民安置好,而是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一来是那些流民的数量太多,当中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不少江洋大盗,朝廷通缉要犯混迹在其中,就算京城府衙想要妥善安置他们,也得他们愿意才行啊。

  至于另外一个方面,那也跟如今的世道现状有很大关系,安置流民这件事情兹事体大,真要把事情办成了,那闹出了的动静肯定不会太小,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别人。

  要是京城附近的那些州府都听闻了风声,那些地方上的流民还不得汹涌而来,起码在这里还能混口饭吃嘛,到时候流民的数量肯定会越来越多,最终只能出动朝廷的军队,强行把那些人驱赶出去,那样还不如放任不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呢。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顾虑在其中,虽然流民问题一直困扰着司马禾,在往年吏部年终考核上面,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可他从来就没有打算出手管理过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当作没看到就是。

  只是如今易默辰找上门来,还把此事开口挑明了,这就让司马禾有些伤脑筋,毕竟易默辰是易大学士之子,两家的关系非常不错,他在朝中有些事情还是要易大学士当靠山的,于情于理,这个面子他必须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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