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严锋这样说，也会这样做。
她本来只是想让他帮她，让母亲不在监狱，现在，她却成了他的玩具？
沉默之间，严锋打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他告诉她，“你的行李等会就有人送过来。”
“你！”青瑶气得呆眼圆睁。
“说不定你让我开心了，我就会放你自由。”
冷哼一声，不等青瑶回话，他推开书房的门走出去。
他现在是让她待在这公寓，是让她没有自由了吗？
她跟在后门，用力推开门。
“喂，囚禁别人自由是违法的！”她朝着他的背影喊。
他的脚步顿了顿，颀长的身影转过来，斜倚在墙边。
他斜眉冷睨她，嘴角扬着嘲讽浅笑。“谁说我要囚禁你，我只是告诉你，只要你走出这个公寓，我就会让你叔叔的饭店关门。”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他看穿她，冷笑道，“我只是让你回来继续工作，有这么不愿意。”
“是。”她冷冷地点头。
闻言，他的眉宇微皱，但很快不着痕迹敛去。
“不管如何，请记住你的身份，佣人身份！”
他走进花圃，接过佣人递来的洒水壶，挽着袖子给花浇水。
月亮在天空冷冷看着，月影像在花圃里晃悠，淡淡的花香传来。
青瑶看着这一幕，恍若看见周意。
那么静谧。
“周氏集团的创业周年纪念日，周诚将揩儿子周意参加。有传言称，周诚有意让周意现在出任集团主席位置。”
青瑶恍惚的心思被客厅传来的电视声音打断。
她转过头去。
周叔叔。
“看上富家子弟了？”低沉性感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
青瑶的心微微晃悠，急忙抬头。
“真虚荣。”严锋冷哧，把洒水壶交给佣人，把青瑶拽到沙发坐下。
他的嘴角像带着浅笑，看了她一眼，“你真喜欢这些富家子弟？”
“啊？”青瑶装傻，心扑通跳。
“我也是富家子弟。”他微微笑。
青瑶抬眸看着他，他仿佛已经消气，而且似乎有意在跟她说话。
青瑶定了定神，再次用眼神瞟着他。
好像他不是在特意说周意，只是看到新闻随意问她一句。
她松了口气，附和着他说，“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以为是在说他，他笑，“想不到你也会说这种幼稚话。”
青瑶指着电视上的周意，眼角酸涩，但仍笑着说，“这样儒雅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吧。”
严锋的眉扬起，蹩了眼电视上的男人，又转头盯着青瑶。
“你说女人喜欢的是那种男人？”不是说他？
“对啊。”青瑶微微笑。
她爱的男人，她远远看着的男人。
静默了片刻，严锋淡淡地道，“可惜，你的身边只能是我。”
她说，“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电视上的蒋宁挽着周意的臂弯，两个人看起来恩爱甜蜜。
他指着电视的画面说，“我们也可以像他们这样恩爱。”
“我？”她指指他，好笑又惊愕地，“我跟你？”
他耸肩，身子向后仰，一支手握着下巴，好像在思考，然后沉声道，“嗯，我跟你。”
“这种玩笑不好笑。”青瑶不自沉地出声。
她的目光盯着电视。
周意穿着笔直的西装，跟蒋宁的浅色礼服很搭。
他们两个人只要出现在媒体面前，哪个人会说他们不配？
她的眼角湿润，急忙转过脸用手擦。
严锋只觉得她的神情奇怪。
他盯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渐渐转为幽深，带着锐利的光。
青瑶有些无措，没话找话，“你不工作吗？”
他不置可否，视线阴沉地打量她。
稍稍打扮，也许她也能让人看得过眼。
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灼烫。
“有没有想过恋爱？”他忽然问。
她吃惊，转头看他。
连她也觉得讽刺，不由的问他，“恋爱？”
幽暗的眸仍盯着她，过了许久，他才点头。
青瑶吓了一跳，不知他是否知道她跟周意。
她只好起身，装作给他泡咖啡。
看着她的慌慌张张，他觉得好笑。
他以为，她没有恋爱过，所以问起她才会这么害羞，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辗转，盯着她涨红的脸。
她有一张耐看的脸，越看越秀气。
她越慌措，他越眯着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瞪着她。
青瑶硬着头皮，冷静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他忽然笑，胸腔迸出的笑意连青瑶也感觉得到。
她不由看着他。
如果他知道她喜欢周意，是不会笑得这么开心吧？
青瑶被看得不自然，沉着声问，“你不看电视吗？”
说着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要转台。
一只大掌夺过她手上的遥控器。
灸热的手掌碰到她的手，青瑶微怔。
严锋也怔住。
他斜眉低睨她，见她发呆，越发觉得她搞笑。
“只是碰一下你的手，你就开始自作多情？”他的嘴角扬着笑意，对她嘲弄地问道。
“谁自作多情！”青瑶生气站起，就要走出去。
“过来！”他在背后冷声叫她，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她坐过去。
青瑶犹豫，微拧着眉。
严锋盯着她半响，然后扬唇笑道，“你该不会是怕我吻你？”
“没有。”青瑶冷冷地说。
“是，我不会吻你，”他挑眉讽刺她，“我不会吻这样一个女人，我的品味会这么差，会吻这样一个女人……”
他故意作弄她，故意奚落她。
她瞪着他，睁大眼晴，一双清亮眼晴映在他眼里。“我是配不上你！”
他微笑，痞气地道，“谁说你配不上我？”
青瑶站又不是，坐又不是。
她大声说，“是，配得上你的只有唐娜！”
青瑶不知严锋有没有听见，反正说完客厅静下来，过了很久，她才敢稍稍抬头看他，他的嘴角上扬，浅浅的笑意像晨冷笑。
他的心情让人难捉摸。
青瑶想，她以后还是少说话。
他凝视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了。
“我要出差，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他说。
青瑶没有出声。
他不怒反笑，“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叔叔的饭店就会没有。”
青瑶气得大叫，“你只会威胁！”
他扬眉，嘴角仍带着浅笑，双手搭在沙发扶手，双眸凝着她，像在看猫捉老鼠一样的狡黠笑意。“因为我比你有能力，如果你比我有能力，你可以拒绝，可以不听我的话。”
“小人！”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严厉地，“只有弱者才会总是说别人欺负她。”
青瑶气得反问，“这不是欺负，是霸道。”
“你也可以霸道，”他蹙眉，身子向前倾，脸歪着，目光自下而上盯着她，“你也可以这样，如果你有能力。”
青瑶坐到对面椅子，伸手抓过桌上的水咕噜噜喝了一口。
他好心情，挤挤眼，调笑她，“不要总是看别人的缺点，我也有优点。”
“呵。”青瑶无话以对，只能冷笑。
“如果有天你很有能力很有本事，你可以反过来要求我。”笑盈盈调戏她。
拐弯抹角的嘲讽她，气得青瑶张了张嘴想咆吼。
但想了想，她住了嘴，只是瞪着他。
他说得没有错。
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
可是，他不必用这种调笑语气。
“你以后会感谢我。”他端起咖啡，笑了笑。
青瑶冷笑，“是吗？”
“因为我教会你做人的道理。”他的眼晴里掠过一丝得意，跷着脚看她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 样子。
青瑶抬头，“做人的道理就是不能成为弱者？”
“对，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他的眸深了深，对她的问话感到满意。
青瑶走到院子，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一半。他是在教导她？那她应该感谢还来不及。可她不知他说话的用意，是说她现在没有能力所以要对他屈服？
她摇摇头，走到花圃的长廊坐下。
有人按门铃。
青瑶去开门。
一位打扮像工作人员模样的年轻男人对青瑶颔首，青瑶觉得面熟。
他说，“我是严少的助理。”
“哦，您好。”青瑶侧过身让他进去。
他走进去，又转过头对她笑了笑，“我叫沈羽。”
青瑶低头看到他手上拿着的行李，行李箱子也熟悉。
“哦，你的行李。”沈羽把行李交给她。
“谢谢。”
如果知道当初跟严锋签合约就像这样失去自由，那么她还会签那个合约吗？
青瑶拿着行李走到游泳池边坐下。
不知为什么，看着游泳池里清澈的水，心沉了沉，有种恍然若失。
严锋出差的几天，青瑶每天到饭店去帮忙。
婶婶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她一向保持微笑，不做争执。
周叔叔叔公司要举行创业周年纪念会，电视放有采访，报纸也做了报道。
青瑶看着报纸上的周意，心里感慨。
她翻找放在背包里周意的名片，但没有找到。
她又回房间，把行李都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名片的影子。
名片怎么会没有了呢？
他给她的名片，她一直珍藏着。
难道是那天跟朱莉喝酒，然后喝醉把名片撕掉了吗？
生活是如此的没有颜色。
她找到了他又如何，也不是仍然感到人海茫茫，他跟她有着不能接近的距离。
严锋还没有回来，仍然每天到步叔的饭店。
不仅是为了帮叔叔，而是想赶走脑海里周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