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千方百计的想着办法,怎么求得父亲的帮助的时候,在相府去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却是连父亲都没有想到的。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宰相府蓬荜生辉呀!”父亲待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便迎了上去边招呼着。
“今天本太子也只是偶尔路过这里,想来好久没有亲自来探望一下宰相了,所以就不请自来,还请宰相大人多多见谅!”太子应承着。
“哪敢!哪敢啊!贱地得容太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父亲一边和太子敷衍着,一边暗中吩咐小厮,让母亲和我都暗中做好准备。
果然,还没到一刻钟的时间,我就接到父亲的通知,要我和母亲前往正厅,我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慕容秦的到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个人,虽然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但是长大之后因为男女大防,我们再没有接触过。自小他就是一个很会耍心机和手段的人,经常欺负我和慕容渊,想着慕容渊在朝堂之上被他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我内心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不是小北妹妹吗?好久不见,竟然是出落得一个大美人了!”太子见了我不由得笑着打招呼。
我忙行礼道:“太子真是客气了!”在父亲面前在母亲面前,该有的礼节我可不能忘。我始终都记得父亲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宰相府,即使我心里是如此的讨厌太子,但是面上我却始终不能表现出来。
“想不到小北妹妹这些年竟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而且愈发的知书达理了!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呢!”太子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笑着说。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看来今天太子是准备和我杠上了,我还没有摸清楚他的一个目的,只能敷衍的说:“太子真是见笑了,小时候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太子多多见谅!”
父亲和母亲在一旁暗暗地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们是欣喜的。即使我心里多么的讨厌他,面上却要实打实的恭敬,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小北妹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记得小时候你可从来不叫我太子,现在怎么反倒生分了呢?你以后还是叫我秦哥哥吧!”
我不由得一阵害怕,秦哥哥,情哥哥,天哪,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如果被慕容渊知道了,他非冻死我不可。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君臣之礼不可忘,小时候事情您就不要多谈了吧!”太子想不到我竟然会委婉的拒绝,不由得尴尬起来。
父亲在旁边,帮我打个圆场道:“太子快尝尝我宰相府的茶,这可是最新新进的龙井啊!”太子也笑着应和道,也不再同我多说。
我尴尬地陪坐在太子边上。只知道拿眼瞅着父亲和母亲,父亲一边虚伪的和叶太子敷衍着,而母亲却始终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而我也只能学母亲的样子,做一个大家闺秀。
“好了好了,你们两干做着也没有其她事情,小北你还有功课要学,赶快去找许先生吧!”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连忙想打发我走了。此时的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激,恨不得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飞到许先生的身边,在太子身边呆一刻钟都让我浑身难受。
“小北妹妹,慢走,本王今天前来是有事情想当面和小北妹妹说一下,我刚想走,太子拉住了我。
“不知道,最近小北妹妹可听闻,我与你之间的风言风语!”太子拿眼直打量着我,我不由得心里猛地一惊。
这个无耻的太子,这谣言明明是你传出来的,现在却反过来质问我,而且他今天前来定是有怀着什么目的,我不得不防。
“小北在家只种得绣花看书,平时也不出王府,所以太子您说的风言风语,不知道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小北真的是一无所知,我只能装聋作哑!”母亲在边上也是暗暗的着急,我轻轻地看了一眼她,示意她不要太过焦虑,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既然来这一招,我也不会怕他。
“哦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太子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随即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北妹妹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即使知道了也是给自己添堵!”原本他定是想着,我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准备撕破脸皮和他大吵一架,可没想到我反而十分的淡然。
“太子殿下,正所谓风言风语,就是不可信的人在胡乱的编造谣言而已。您贵人事忙,这种事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对于小北来说,年纪还年纪还尚小。有些事情还为时过早!”父亲在边上慌忙地同我打着圆场。
太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北妹妹年纪可不小啦!本王记得你只比本王小两岁,依照很多郡主的年龄,现在早已经是为人母了。只不过在相府,就只有小北妹妹这么一位千金小姐。在家难免偏爱,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有些事情躲也是躲不掉的。”我听着太子的话,不仅怒火中烧。
要是以前我早就冲上去破口大骂了,你算哪门子的鬼太子,凭什么对我的婚姻大事指手画脚?但是我现在知道我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我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宰相府,我不能给父亲和母亲惹来祸事,我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硬生生地将胸中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可是面上还要装出很贤良淑德的微笑,胸口却堵得慌。我不由得感慨,勾心斗角的日子可真不好受。
“太子,听说您最近又新来纳了两个妃嫔,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了!”父亲不由得又扯开了一个话题。
“是啊!是啊!”提到她那两个新晋的妃嫔,太子的脸上总算有一丝笑意。
“这两个女子,分别是右贤王的三女儿和王将军家的四小姐,生的也是貌美如花,同我们小北妹妹想必不相上下了!”太子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我。
我不禁心里为那两个女孩子感到悲伤,好色的太子啊!
已经纳了两个嫔妃,成天就想着招惹别家的女儿,得陇望蜀!这样的人哪堪是国家的大任啊!随即他又转过头对我说:“小北妹妹,有空来我太子府多坐坐。妹妹长大了,心也大了,近年来都不同我府上走动,弄得都彼此都生份了呢!我记得小时候,你可是老跟在我屁股后面,秦哥哥、秦哥哥的叫着呀!当时,母后还经常打趣说,说要把小北妹妹当成自己的女儿,然后小北妹妹还说要喝要嫁给我呢!那个时候想着小北妹妹,真是天真可爱呀!”
我心口的郁闷难以排解,这都是哪门子时候的事情啊,他现在却来说,分明是怀着目的的。父亲在边上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接话,母亲也只能微笑着,我淡淡地对太子说:“小时候的事情,就请太子不要太过于低介怀了。那时候年少不懂事,我只记得当时太子哥哥和二哥哥向来是关系最好的,都是一起玩,有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我记得小时候我看上了太子哥哥一个宝贝东西,二哥哥还帮着太子哥哥不给我呢不!知道太子哥哥还记得吗?”
既然要怀旧,那就彻底的怀旧好了,谁怕谁呀?
“是啊,是啊,我好像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说到慕容渊,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吱吱呜呜的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他即将发作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忙恭敬行礼道:“太子哥哥,小北的功课还没有完成,许先生八成已经在等着我啦!今天就不陪着太子哥哥,有时间一定亲自来太子哥哥府上拜见了几位嫂嫂!”
太子终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下去,我长叹口气,今天这一过招终于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看父亲了。
我不知道,后来太子同父亲又谈了很多事情,反正到我的耳中,就是太子很开心的离开了我宰相府。
我很想知道父亲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又不便多问。到了晚上,也只有悄悄的跑到母亲房间里,撒娇卖萌地想从母亲口中探得一些消息。
“母亲,你说太子为什么巴巴地跑到我们宰相府里来?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啊?他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个丫头,说话真是没遮拦,哪有你这么说太子的!”母亲轻轻地戳了戳我的额头,皱着眉头却是说道。
我不由得撒娇说:“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凭什么巴巴的跑过来说小时候的事情?他到底什么意思?”
母亲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对我说:“小北,你可知道你的父亲已经尽力的在帮你拦着。可惜有些时候,你父亲貌似有点有心无力了!”我听着不由心头的一阵大惊,天哪,不会真的叫我嫁给这个好色的太子吧!
母亲看我的整个脸色都变得惨白,不由得拍着我的胸,慌忙安慰我道:“放心放心,这次你父亲还是帮你拦了下来。只推脱你年纪尚小,身子弱,再需要在宰相府再多养几年,后来太子因有事情要求着你父亲,你父亲顺便也帮了他一个小忙,所以他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宰相府。”
我听着终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次算是躲过了,那么下次呢?
我真不知道我这个如履薄冰的日子到底要过成什么样子?
与其嫁给这个好色太子,我还不如去当尼姑呢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我抱着母亲哭:“母亲!我死也不嫁给太子,如果真的让我嫁给太子,我宁愿去当尼姑或者一头撞死算了!”
母亲慌忙的捂住我的嘴巴,责问我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你可知道,你是我们的唯一的女儿,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母亲和父亲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我抱着母亲哭道:“母亲,太子的为人你也看到了。太好色了,家中已有好几位妻妾,却还想着我,她怎么会是这样子的人!”
母亲长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太子登上了太子位后,性情就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良恭俭让的太子了。我只能,经常的劝你父亲看开些,有的人得到了权势之后就会面目全非,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真实的面目!”
我不由得一阵酸涩,慕容渊的处境并不好,而我的处境更为艰难,我们两个就如同在石缝间生长的杂草,努力的想摆脱石头的压制。可是我们的力量是那么的小,能躲过一时却躲不了一世,除非将这巨大的石头给搬掉。
对,将这个巨大的石头给搬掉,不做则已,一鸣不做则已要做就做一名惊人的事情。
“母亲,父亲到底对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我看着父亲不偏不倚的样子,始终是居中的,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有所偏向的,母亲,我求求你告诉我吧!”
我央求着母亲,这个时候也只有母亲愿意告诉我父亲真实的想法。
“你父亲其实心里还是偏着二皇子的,可惜现在太子的权势太过于嚣张,你父亲即使有时候想帮朕的二皇子,也说不上话。而且现在皇上对于太子更是宠爱有加,现在也只能避其锋芒,让二皇子多多隐忍才是!”母亲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温和地说着。
我在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只要父亲不讨厌慕容渊,只要父亲心里偏向着慕容渊,那么我们就一切还有希望。
“母亲,如果有朝一日太子换了人,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了?”我轻轻的凑在母亲耳边。
母亲听到我的话,猛地一惊,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我知道这对于她来说,这无异于谋朝篡逆,在她的想法中,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叛逆的话会从他女儿的口中说出。
我轻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母亲,这只是女儿的一个想法。如果,那个人换了,女儿就不用天天如履薄冰过这样痛苦的日子!女儿真是过够了!”我不由得伏在母亲的肩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些天来,我又想着慕容渊又想着自己不可以把控的命运,心里郁结的情绪,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母亲看我哭得难受,一边抚着我的背,一边无奈的说道:“你父亲何尝愿意你这么难受,但是我们毕竟是天家的臣子,有时候都要看皇帝的安排。我们想依照自己的意愿,给你找一个好归宿。可是父亲和母亲只能尽力的帮你周全,你的婚姻有时候并不能由父亲和母亲做主,母亲也是感到非常的难过。如果看着你嫁给一个你不中意的人,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这让母亲更加难受!”母亲说着说着,眼角的泪也不由的流了出来。我不由得抱着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我这个现代人到了古代,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天天如履薄冰地想着自己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而今天,太子到访更无疑是一个导火索,将我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痛苦全都给引爆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父亲推门而入的声音,我慌忙止住了眼泪,只暗暗地趴在母亲的肩膀上不再说话,父亲看我们母女两个眼上似乎都有泪痕,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们在商量些什么,不由得也是长叹了口气,嘴巴嘟囔着想对我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深深的知道父亲的为人。有把握的事情,他才会对我讲。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说,也就是这样沉稳的性格,让他走上了宰相的地位。我知道他在一步步的谋算怎么将我太子对我的束缚。可是我知道他还没有做到,我轻轻地起身对父亲说道:“父亲,你和母亲早点休息吧了!女儿的事情要自己去承担!女儿的命运自己去把握!女儿就不相信,自己会败在这个讨厌的太子手中!”说完我之后扭头就走,背后却是传来父亲长长的叹息声。
“小北,你等一下!”父亲看见我要走,却是开口留住了我。
我看着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就是开始刷刷刷地开始写。我看到他放下笔,然后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她的书桌前,看到的却是一个个朝廷大员的名字。我不解地看着父亲,不禁问道:“这些人都是朝廷之中的朝廷大员?”
“这些人都是父亲你的朋友,皇子争斗之中并没有偏向任何一人,你
务必要记住他们的名字。”我心里体会着父亲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大震。
父亲将他所有的人脉通通都告诉我,他告诉我的最直接的原因,不外乎他是想通过我传递给慕容渊。
“这些人关键时刻是可以帮上你们的。父亲之前已经隐约的都和他们谈过二皇子,你大可放心。”
我在心中赶快将这些名字一一的记了下来。我知道如果慕容渊能够得到这些大臣的帮助,那么他在朝廷上的日子定不会过得如此的艰难了。
“背下来了吗??”
过了一刻父亲缓缓地对我说。
我慌忙点头:“背下来了!”父亲随手就将纸给烧了。
我知道了,这样的话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去吧,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太过操心了,朝廷的事情,本来就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你是女孩子本就不应过多插手。”
“父亲你放心,女儿心中明白的!”
我心中充满着感激,父亲明明知道,有些时候他的这些举动,无疑是对现在敏感的朝廷释放一个信号。他本无意卷入太子之间争斗。可是现在为了我,他破坏他原本做事的原则。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相府,我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父亲竟然将全家的筹码压在了二皇子身上,我和慕容渊不会让他失望。
天色已经渐黑,雁儿伺候着我洗漱。
暮色沉沉,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好像一片墨汁泼到了整个天空。
我随手将自己的手帕放在了窗台前,我和慕容渊曾经约好,如果有事情,我就在窗口放上我的手帕,他看到之后,就会来找我。
现在,我们身份都比较尴尬,也不敢再通过任何人传递消息。
到了半夜,果然慕容渊来了,我看着他俊俏的脸,不由的心里一阵沉思。
我将所有的身家性命,包括宰相府,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是否值得?
我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想看透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大的风险。
“小北,你怎么了?叫我过来却是什么话都不说,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啊!”
我心里一动却是对他说:“你现在处境很是艰难,却巴巴地为我准备了十万两银子,我心里真是愧对你,我只想着自己酒楼的生意,也没关心你,你当时定是很失望!”
“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筹集十万两银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件难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况且这个钱你不是说了吗?我也只是借给你而已,将来你可是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的呀!”
慕容渊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不再说话。
我看着他俊逸的侧脸,不由的感慨。
他虽然是皇帝名义上的二皇子,可是自小就不受皇帝和皇后的喜欢,平日里的赏赐也不是很多。他抽出十万两银子给我,想必也是花了不少的精力。
我当时只想是自己的酒楼,却没有想到他的处境,不要的心生懊恼。
我轻轻坐在他的对面对他说:“抱歉,真是忽略了你!”
慕容渊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你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了?难得的见你却跟我说这些,老和我说对不起,这还是我认识的东方北吗?”
听着他的话,我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真的是如此呢。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多了,现在我报几个名字,你用心的记下来!”
还没等慕容渊有所反应,我就将父亲那边记得几个名字报了出来。慕容渊刚开始听着没什么反应,可是越到后面,眼睛却是睁得越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等我说完他才急急的问道:“小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人?据我所知,这些人和你平时并没有多少往来。”
“是啊!”我淡淡的笑了,“他们是和我没有什么联系,可跟我父亲有联系呀!”
“这些名单都是你父亲给你的?”慕容渊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