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莫云渊突然就很是害怕,要是搁在之前的话,莫云渊看见了我们就肯定是很激动,又或者是站起来看看我,很是挑衅的瞄我几眼,可是她现在没有这么干了,而是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唯一有活力的就只能看见她日渐鼓起肚子。
顾方淮看了看之后好像是有点琢磨不定,又不敢轻易下断言来引起我们的恐慌,于是他只好是告诉欧阳峄山,请欧阳峄山前来看了看,欧阳峄山一看见莫云渊之后就神色严肃了,他走上前将莫云渊的被子掀开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情况不好。”
我赶紧问:“怎么不好了?”
欧阳峄山一脸严肃:“她被人下蛊了。”
我吃惊不已:“啊?”那不成是刘若愚所作所为?我们最近接触的巫师能够轻而易举下蛊的也不就是她了吗?难怪那天我看见刘若愚意味深长的朝着我们看了一眼,原来她早就已经开始筹划了,果真,苗族的女人是不能够惹的,爱就是爱,恨也就是恨,从来不含糊,都是心狠手辣的。
正说着呢,莫云渊突然就开始有了反应,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开始在床上翻腾起来,就好像是肚子之中住了一只怪物一般,随之她的肚子愈发的打了起来,比之前看起来是恐怖多了,像极了一位即将要临盆的孕妇,她伸着手朝我们,好像是想要我们能够过去安慰一下,我一下心软刚想上前,欧阳峄山却一把拉住我道:“谁都不要靠近她,她身体之中的蛊要突破出来了。”随之欧阳峄山立马对欧阳中说:“中儿,快去拿几把银质刀来,快。”
欧阳中赶紧拔腿就跑:“好!”
欧阳中走后莫云渊疲惫的瘫倒在了床上,可是她还是显得非常痛苦,她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在一旁围观的我们,好像眼中已经是开始闪出了悠悠的泪水,而本就楚楚可怜的她此刻看起来竟然是那么无助,她嘤嘤地小声叫喊着:“救救我,我好难受。”
欧阳峄山却对她摇摇头:“谁都救不了你了。”
莫云渊闻之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好难受,求求你们救救我。”莫云渊伸着手就想朝我扑过来,欧阳峄山赶紧是将我拉开,随之莫云渊吐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匍匐在地上开始吐腹水,而那腹水又臭又腥散发着一股异味。我起初以为她吐了之后肚子就会稍稍的消减点,可是我却是大错特错了,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而她也越来越支撑不住,只能边吐边增长着那硕大的肚子。
接着欧阳中回来了,莫云渊见到他手中的银质小刀时着实是吓了一跳,然后她又迅速的呕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她已经没有再吐腹水了,而是吐了一堆黑乎乎的泥鳅出来!那些泥鳅好是活泼,在我的脚下兜兜转转了半天,吓得我直往空中飘,就连矮矮他们都也给吓了一跳,实在是不能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吐出一堆活泥鳅来。而是莫云渊还是没有停止呕吐,她还是在继续吐着,而肚子也越来越活跃,我明显能够看见她的肚皮在左右活动,而里边已经是一团糟了。
屋子里边的地上已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泥鳅了,那些泥鳅细长乌黑,像极了一条条的小蛇在自己与同伴的身体之间来回穿梭着,相当活泼,要是不知道之前的情况的话还以为这是一个水产市场呢。可是这些泥鳅还是没有消停下来,并且是已经掌控了自己的优势,它们已经是自己争着从莫云渊的肚子之中跑出来,莫云渊一下支撑不住只能够任由它们填满自己的嘴巴,几乎是要将嘴巴给撑爆了,而这么一个小嘴巴哪里能够满足它们,它们又开始开辟新路——从莫云渊的鼻子、耳朵开始跑出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赶紧是撇开了眼神不敢再看莫云渊,而耳边隐隐约约的听见她在说:“杀了我,杀了我,太痛苦了。”我一下心软了朝她看了一眼,而这下就正好对上她的眼神,然后我活生生的看见几只泥鳅从她的眼睛里边钻了出了!接着一条一条,两条两条,她娟秀的脸就被淹没在了泥鳅之中。我瞬间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忍着心里的恶心与难受朝他们哭喊着:“杀了她吧杀了她吧,她太痛苦了!”
顾方淮走过来赶紧将我拉进他的怀中安慰我,然后我我听见他朝着欧阳峄山说:“义父,动手吧。”
欧阳峄山点点头,然后将欧阳中刚刚拿过来的银质小刀给了顾方淮,顾方淮迅速出击,狠狠地拨开那泥鳅朝着莫云渊的心脏刺去,莫云渊愣了一下,却一下就宁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她就疲惫的倒在了泥鳅之中,已经是死了。而主体死后泥鳅们也就无法再继续繁衍下去了,它们瞬间是安静了下来,就剩十几条还在莫云渊的嘴中挣扎着出来。现场终于是恢复了安静,而却已经是遍地狼藉了,满屋子的泥鳅让人看的触目惊心,而泥鳅中狰狞面孔的莫云渊也着实是吓人,欧阳峄山看了看赶紧叫欧阳中与顾方淮将地上的泥鳅都用银质小刀给斩断,以防止它们再生。顾方淮和欧阳中拿着银质小刀开始铲除泥鳅,而每每一刀下去就能够看见屋子一遍燃起一阵黑烟,银质小刀也变得乌黑,一看就是剧毒恶怨。
铲除完了泥鳅之后就是收拾莫云渊了,欧阳峄山亲自将莫云渊的尸体给火化了,以防她再次会变成一个危险,而这么一场大火之后,莫云渊也是彻底的消失了。等到一切都弄完了之后顾方淮和欧阳中才跟我解释起这究竟是什么蛊术。
蛊术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也是历史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而之前我们所遇见的人彘蛊应该就是后代人所衍生出来的一种新型蛊术;在原先的南方乡村之中,这蛊术曾经是闹得非常厉害的,几乎是谈蛊色变,没有一个人是不敢不相信它是假的。传说之中的制造蛊毒的方法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和蛇蝎、蜥蜴等等一起放进器皿之中,而“虫”加“皿”所以是得来了“蛊”这个名字;将这些毒雾放进了器皿之中以后接下来便是看它们的造化了,它们本就是一方毒物,心高气傲,所以它们会在其中开始斗个你死我活,它们会开始在里边互相啃食、残杀,最后剩下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个蛊了。蛊一直是个神奇又神秘的存在,在人们的心中是对它谈之色变,却也是存在的如梦如幻,就像是鬼怪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而我们现在看见的蛊是比较有影响力的——泥鳅蛊。
下蛊者在被下蛊者的体中下蛊了之后就等于是完成了一切,等到了后边被下蛊者就会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而那就是蛊在起作用了;只要是主体还活着,那蛊就会一直生长着,直到是冲破主体的身体,它才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莫云渊刚刚就是,她的身体孕育了这些泥鳅,所以也是败在了这泥鳅上边,活活的被这泥鳅给折磨死了。
后来弟子们将那屋子给整理了出来,一切又好像是恢复了正常,莫云渊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欧阳大宅也恢复了宁静,也是,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这个宅子已经是见过不少了吧,又怎么会记得这一场云烟呢。我心中虽是讨厌莫云渊那时候的无理取闹和恃宠而骄,但是在那晚看见她痛苦死去的时候也感触颇大,原来,一个人脆弱起来也是很无力反击的。
欧阳峄山处理完了莫云渊的事情之后就赶紧是算了一卦,再一看天色欧阳峄山脸色一直是很沉重了,我和顾方淮还有欧阳中都杵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这天色沉默了起来,接着雨淅淅沥沥的飘洒了下来,末了,欧阳峄山道:“变天了,城中有些乱了。”
顾方淮和欧阳中闻之对视了一眼,接着欧阳中问了一句:“父亲是看出了什么?”
欧阳峄山缓缓道:“城中戾气增长了不少,看样子是新进了不少的巫师。可是我们又不能过多干涉,他们这些苗族巫师与我们这些阴阳师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顾方淮闻之皱了眉:“那不行,城中会被这些巫师们搅腾的乱套的。”
“是吗?”欧阳峄山笑了一下,接着他看向我说了一句:“只怕是为了这百鬼之首而来的。”
“啊?”我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
“我们起初好不容易是将这百鬼之首给铲除了,而后面又被子遇给阴差阳错的给继承了百鬼之位,也是一大忧患啊。虽说子遇不是一个凶恶之人,但是这偌大的百鬼团队着实也会让不良居心的人看见了眼红啊。”欧阳峄山又默默的看向了天空,我却一时之间有点心疼他,好像是自从我随着顾方淮来了这里之后就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而尽管是如此,也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一下有点失落与委屈,只能赶紧扬起脑袋看着乌压压的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