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皮像是玩偶一般被丢落在地,竟然是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而那人皮之中还不知道是包裹着什么,看过去稀里哗啦的,有着一堆透明物质的东西残留在其中,还在散发着奇奇怪怪的异味,似乎拿起来都能看见其中黏糊糊的浓稠物会牵丝儿似的。只不过这倒是是没有看见比较明显的血腥,所以视觉冲击上还是让我们缓了缓。
我疑问的问莫云海:“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黏糊糊的。”
莫云海笑了,“这正如你所见啊,是一层人皮。只不过这人皮已经是废了,对我没有什么用了,这不,现在换了一副新皮囊。”
我顿时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下意识我就知道,这眼前的人并不是莫云海,于是我赶紧退到顾方淮的身边狠狠地道:“你不是莫云海!”
那莫云海又笑了起来,眼中还闪着些许光亮,他颇有兴趣的看着我道:“真聪明,比起之前几年见你,你长大了不少,脸上稚气也退了不少,很是英姿飒爽了啊。”
猛地,
我惊醒过来,眼前的人是陈漫风!他说的几年之前,那不就是我第一次见他吗?只不过是那一次想见,便将我给与这阳间相隔开来。
眼前的陈漫风显然已经是变成了莫云海的样子了,但是他的举手投足只见还是依稀可以看见他之前的影子;他站在我们的面前,容貌虽是年轻的,但他的装扮已经是变成了一袭藏青色长衫,他穿的很是讲究,长衫里边还穿了一件白净的内衫,整个人看起来又儒雅又文静。
而他也将自己的头发给剃成了干净的短发,整个人显得是愈发的精神了,这也逃不了莫云海之前白白嫩嫩的脸蛋是大大的加分了。他背着双手站在我们面前好似悠闲,整个人看起来是完全没有一丝紧张与焦虑,特别自在,这不禁是让我们有些紧张了起来,想必他是有备而来啊。
我赶紧问:“你是陈漫风吗?”
他笑着说的肆无忌惮:“是的,我就是陈漫风,周姑娘好久不见啊。”他挑眉道:“把你这奶油小生给占用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是一个这样疯狂的疯子,现在已经是完全不将人的性命看做东西了,而现在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自私的存在着。顾方淮拉过我将我护在身后,然后他皱着眉头极其严肃,对着陈漫风直截了当的说:“你直接说,你复活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你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死了这么多次,还是这么顽强,不可能就只想这样苟且的活着吧。”
“哈哈。”陈漫风大笑了起来,“果真聪明,你还是与之前一样,我就喜欢与这样的人交往。”他顿了顿之后神情突然是严肃了起来,接着他缓缓地对我们道:“我来的目的还是和之前一样,非常简单的,就是想彻底的挖开那座墓。”
“挖开?”我听的云里雾里,“我们当初不是已经挖开了吗,我的性命也交了进去,这还要怎么挖开?”
陈漫风摇摇头:“我们上回的挖开只是浅尝而止,并没有真正的挖开那其中的秘密。”
随之陈漫风向我们娓娓道来,原来那座墓当时竟然是他自己的哥哥打造的,而他的哥哥与他极其相似,是孪生兄弟,在外形上根本就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而若是他们开口,或是行为举止之中就能够明显的发现他们的区别。
陈漫风是属于一个性子极其从容的人,他的心思多,脑子也异常聪明,用两个词来形容他便是“沧海遗珠,才气过人”,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还非常多的官宦家的小姐都看中了他;可是,有陈漫风这等才子,而身为他兄长的又怎么会差呢?
他的兄长只比他早出生三五分钟,可是正却是因为这三五分钟,就好像是将最好的都夺走了。
他名叫陈细雨,与陈漫风的名字是遥遥相应,一个是在耳边漫漫呢喃的清风,一个是在身边细细薄凉的小雨,简直是绝配。他的心思也非常之多,而且还是面面俱全,总是在该有的年纪之中有不该有的思绪;他的脑子也很是灵活,跟着陈漫风这等人才的相比之下,竟然还能够绰绰有余,卓尔不群,若是用两个词来形容他,那便是“人中骐骥,生而知之”。
从小家人、朋友都一一夸奖着陈细雨的聪慧,而陈漫风却是被晾在一边只能够做比较,他的心中就开始生出了隐隐的不忿与不甘心,要是他这等才子落在别的家庭之中,那岂不是人中龙凤了,外人求都求不来,巴不得是万般宠爱。渐渐地,陈漫风的心中就开始生出了奇怪的枝桠,他虽然是与自己的哥哥陈细雨非常相像,可是行为举止上边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他开始疯狂的模仿陈细雨。
他不放过陈细雨的每个细小动作,细小到陈细雨安静时喜欢缓缓地摩擦着自己衣袖上的暗纹,一下一下,节奏停留几下,都研究的非常彻底。
也许并没有人知道这样子的陈漫风生活的累不累吧,一直完全是生活在别人的世界之中。他渐渐地模仿,渐渐地与陈细雨一起长大,后边已经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相当于是陈细雨的分身在生活着,而就在这其中,陈漫风发现了陈细雨的一个秘密。
他发现陈细雨开始喜欢出入于夜里,而且总是行踪诡异,一下就沉溺在夜色之中不见了,第二天之后却又精神抖擞的出现了,陈漫风察觉到有异常,于是开始紧紧地跟着他,后边竟然是发现陈细雨悄悄的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墓穴!
“地下墓穴?”我诧异的问:“陈细雨他既然是这么聪慧,年纪又这么轻,为什么会建造墓穴?”
陈漫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这座墓穴根本是无人知晓,非常秘密。”
顾方淮抓住重点:“墓穴之中是谁?”
陈漫风缓了缓,继续为我们道。
那时候陈漫风不敢跟的紧,生怕被陈细雨发现了,只能花了好些日子才知道,每次陈细雨去的那后院小树林之中原来是另有玄机。那小树林树枝很是茂密,种了很多的香樟树,常年都郁郁葱葱的,显得有些阴森,陈府上下的人都很少会去那儿。
而就是如此,给了陈细雨方便。陈细雨在这香樟树之中转悠了一下,接着他在走了几十米之后停下了,然后手中不知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他面前的一颗香樟树就瞬间分裂开来!
那香樟树从中间分裂开来,可树顶之上的树叶却是没有一丝晃动,仿佛是都被静止了一般;缓缓地,那香樟树的树干之中就生出了一扇古香古色的门,不大也不小,却看起来好有韵味,还隐隐地透着缠缠绵绵的烛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推开。
那木门上边挂了一盏精致的灯笼,而灯笼之下则挂了一条长长的玄色流苏,好似诡异;陈漫风看见陈细雨伸手扯了扯那玄色流苏,那玄色流苏就轻轻地晃动起来,接着门里边就发出了清脆的铜铃声。
他好像是在敲门。
没过许久,门就开了,里边传出了一阵乐器声,绵绵延延的勾引着人心,紧接着里边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而那竟然是个女人。那女人身材曼妙,凹凸有致,走起路来也温温柔柔,煞是好看,直接就给人一种温婉贤淑的感觉;陈漫风赶紧仔细看了看,只见这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遮着自己身上那若隐若现的素色纱裙,好似妖娆,不禁让人看见了蠢蠢欲动,被她这惊鸿一瞥给迷惑了。
这浩瀚的夜色,浓厚的墨色,就她这么一袭白色,简直惊艳众人。
陈漫风终于是知道为什么陈细雨会这般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那眼前的这女人又是什么。陈漫风安静的看着,看见这女人开门之后笑意盈盈的,然后对着门外的陈细雨温柔道:“来了。”那声音清清爽爽,暖暖糯糯,好听的要命;陈细雨对着那女人笑了笑,接着就随她一起进了屋子,而就在那女人关门的那一瞬间,陈漫风突然是看见那女人被长发遮住的另一边脸!
竟然是个男人的脸!
也许这夜色之中是很有可能会看花眼的,可是陈漫风确切的认识到自己并没有看错,因为他看见了那另外一边脸上的胡茬,与那浓密的眉毛,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对比;而相比这边,那温婉甜腻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会联想到,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那女人的另一边脸是男人的脸,而且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非常明显,难道这陈细雨就看不到吗?
陈漫风大吃一惊,却还是性子好,没有急躁,没有打草惊蛇,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陈细雨走进了那门之中,被那鬼魅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