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然和周凯同这边正如火如荼的为扳倒孟康做工作,而孟康这边却毫不知情,他还在想办法接近于若然,但是现在,他竟然有些犹豫。
这些日子以来越与于若然接触,就越发觉得她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不再是以前自己以为的一个无所谓的事不关己的陌生名词。
而是跟自己一样,跟程钰也一样的有灾有病,会难过会痛苦的人。尤其是那次于若然的生病,她真的发烧发的站不起来,仿佛呼吸一下都很艰难似的,让他很是触动。
回忆起那天周日上午,孟康一如既往的买花去看于若然,结果一直按门铃也没人应,就干脆打她的电话,打了五六次,她才接起来,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他忙问:“你怎么了?”
于若然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些感冒,你进来吧,钥匙在门口脚垫下面。”孟康找到钥匙进门后,就见大清早的屋内却一片昏暗,于若然面色发红的躺在床上,还不住地咳嗽。
孟康急忙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他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烧成这样也不去看医生,只在家躺着管什么用?
他忍着脾气,语气温柔的对于若然说:“坐起来,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就要扶着她起来,。没想到她一听要去医院,就开始激烈挣扎,嘴里还嚷嚷着:“不去,我不去医院。”
孟康耐心的劝她:“去了医院,打了针病就好了,你听话。”谁知她依然不听,一个劲推搡着他,似乎有些甚至不清的说胡话:“我不去医院,她就是死在医院里的。”
他一听这话,一时有些怔愣,心想:难道她曾经有亲人是在医院里去世的?所以才会对医院有这么大的阴影和抵触心理?
孟康站在床沿,冷静的想了一下,叹息道:“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于是又拿起手机给一个相熟的医生打了过去,请他过来打一剂退烧针,当然最好是输液。
放下电话后,他就去洗手间拧了条凉毛巾,叠好,放在于若然额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冰凉似乎惊醒了她,她强睁开眼,朦胧的看着床边的人影儿,近乎叹息的呢喃道:“你来了啊。”孟康听到这一声依赖的低语,差点触动的落了泪。
生病的人总是这般脆弱,更何况于若然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没人可以听她撒娇,听她抱怨,更没人在耳边叮嘱她注意身体,她不依赖自己,又能依赖谁呢?
想她一个女孩子这些年远在外地上学上班,父母远在家乡,也有很多事情招呼不到,更何况她是一向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一直没一个亲人在身边,生活得也真挺不容易的。
这么想着,孟康不禁有些心酸,他赶紧把毛巾拿下来,又在盆里用凉水洗了洗,重新放到于若然额头上,她看到他走来走去的忙,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坐吧。”
孟康看她有些上下眼皮打架,就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没事儿,想睡就睡吧,等医生到了我喊你。”
于若然其实不想就这么睡的,虽然老早就为了以防万一
把那些举报他的证据都放在了周凯同家里,但是她还是不太放心孟康犹入无人之境的在自己家里转悠。
但是架不住实在瞌睡,不一会儿她就安静的睡着了。孟康担心打扰到她,静悄悄的走到客厅阳台去打电话,告诉袁园今天上午的行程都取消,自己不过去了。
打完电话,他就在于若然的客厅和厨房到处瞅了瞅,心里感叹:这确实是属于于若然的温馨舒适的家具风格。
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他和医生一起在输了三瓶药水,留下需吃的药物之后就走了,并没有喊醒睡得正熟的于若然。
但在那之后,孟康总是时不时地来看于若然,比起以前可频繁的多,这让于若然暗自纳闷,自己的病早就已经好了啊,况且他来了好像比以往更健谈,像是在关心她的生活。
可是孟康自己似乎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总是想念于若然,想知道她的近况,想关心她的生活,甚至有时,只是想听她说说话。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于若然了。但是越清晰地认识到这些,就越痛苦。
孟康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他明明是爱着程钰的,也是为了程钰才接近的于若然。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做了,现在的他不能,也不想伤害于若然了。
就在孟康的内心痛苦纠结的时候,程钰找来了。程钰脚步刚迈进门口,就热情的喊:“叔叔阿姨,我又来做客了。”
孟母一听就赶紧走过来,搀着她,亲密的说道:“小钰,你怎么来了?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也不在家好好歇着。”程钰笑着说:“我就是在家躺烦了,想出来走走。”
孟母热情的招待程钰,拉她坐在沙发上亲切的叙话,没多久反而注意到自家儿子跟程钰倒是眉来眼去,一副有话说的样子,就赶紧招呼他们去玩,自己给他们做好吃的去了。
程钰跟着孟康进到他房间,刚坐下就忍不住撒娇的问:“阿康,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我还得等多长时间才能康复啊?”
孟康一听她提起这个,就有些头疼道:“那个于若然好像对我不感兴趣,而且前一阵子她已经辞职了。”程钰顿时有些傻眼:“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
他急忙安抚道:“我还在继续追她。”程钰闻言放下一点儿心,笑着,又有些吃醋道:“像你这样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都有人不稀罕啊?还要你亲自去追,真是稀奇!”
孟康现在满腹心事,没理会她状似撒娇的抱怨,反而犹犹豫豫的问道:“小钰,你说咱们这么做合适吗?为了自己就要夺走别人的肾,她也挺无辜的。”
程钰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孟康,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了,她真是气坏了,别人无辜?那自己呢?就不无辜了吗?凭什么我就得得这个病?
她强压住自己喷薄的怒气,知道责问只能把孟康越推越远,只能低下头,泪眼朦胧的说:“我的这个病,你知道的,不换肾,我就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咱们的初衷只是想要花钱买别人一个肾脏,普通人没有了一个肾,还能好好活着,可我不行啊。”孟康立即说:“那我们就跟于若然把这件事挑明,花钱买她的肾。”
程钰气急了,反问道:“那她能同意吗?尤其是在知道了我们一直想欺骗她的感情之后。”他默然无语,一会儿又道:“我不知道。”
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也无疾而终。
程钰本来只是看孟康这么长时间没来找自己了,想他一直只顾着勾引于若然,有些吃醋,就过来问问情况,谁知一问之下,才孟康竟然是这么想的。
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严重了,若是这次自己不主动去问,也许就会被一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孟康主动去追那个女人了,还同情起了她。
程钰想:也许不只是同情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真的不能再这么事事依靠孟康了,他的犹豫简直让人心惊,自己的事我还是该自己做决断。
这边周凯同住在于若然家对面,从她发烧的那个周末开始,周凯同就发现了孟康总是来找她。
那天周末,他听到门铃一直在想,就想出去看,结果在门口听见了有人喊于若然的名字,他就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出去,就在猫眼里看见是孟康拿着鲜花等在门口。
他看到这不禁心里有些嘲讽,这人还真是厚脸皮,还在想着让若然主动捐肾哪?也幸好他没出去,不然让孟康看见自己岂不是漏了陷儿?
那天周凯同在孟康走后,就进去找于若然,没想到她竟然发烧了,昨天周六他们两个一起去敬老院做义工,但是没想到突然下雨了,一位老人递的伞,他俩没接。
两人坐出租车回来,一于上上下下也淋了一点儿雨,但也没想到于若然身体这么瘦弱,就这么病了。周凯同就留在这儿给她熬了点儿米粥,等她醒了吃。
等到下午三点多,于若然终于醒了,还没睁眼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顿时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起来了。她走出来一看,就猜到是周凯同,果然是。
于若然笑了笑,说道:“你怎么来了?”周凯同挑眉调侃道:“害你生了病,发烧一晚上我都不知道,为了弥补愧疚,就只好来做饭啦。”接着正色道:“感觉怎么样了?”
她活动活动手臂,笑道:“神清气爽啦已经。”周凯同冲她好奇道:“今早孟康来了,好像还叫来了个医生给你看病,等了一上午才走。你说实话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了?”
于若然眨眨眼反应好了一会儿,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只是例行送花,这不是在公司就有的招数吗,我一辞职,他见我不上钩当然着急了。”
她小口的抿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问周凯同:“哎,咱们的匿名举报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不会有什么差错吧?”他胸有成竹的笑道:“等着看吧,一定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