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很快就听说了陆家少爷被人袭击，半夜住院的消息。
听说他下巴被揍歪，被身边的人抬到医院，包扎的时候，近乎昏迷。
李菲给了那些保镖每人高过酬金的小费。
保镖头头在电话那头点头哈腰，谢谢李小姐的大方，他对最近李家的事也有耳闻，问要不要连带陆鸣的女朋友一起收拾。
李菲笑着拒绝了，“不必，对付她，我一定要用更狠的招数。”
她滑动着鼠标在公司电脑搜索着，顺便用某个不太地道的软件进入员工个人的电脑，很快找到了想要知道的东西。
李羽的确在帮助陆鸣，岂止身体，而且在行动上。
陆鸣最近有一个单子，和另一家企业的合作项目，李羽私自把DG集团一小部分资产移出去，数额不大，但这种做法绝对是禁止的。
她总算明白了李羽为什么要竭力盘下李总那个珠宝店。
从那时起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等有了珠宝店，她就可以想父亲申请自己管理，从而把手里来路不明的钱洗干净。
想得很周全嘛，李菲冷笑，看来你也不是一个花架子。
可惜你碰到了我。我警告过你不要惹我的。
你斗不过我，李羽。
当天午夜，办公室仅剩李菲一个人，在电脑上忙活着什么。李羽最近都没来公司，估计在医院和陆鸣联络感情。
病床前的探望，真是感人，可惜，你可能以后都不会在这个家了。
她通过电脑，监控员工的个人电脑，发现李羽正在搞一些不正当的小动作，但就其一旦成功的结果来看，并不能说“小”。
两个狗男女正计划把集团的一部分资产搬出去给陆鸣投资用，这个原因和方法都很欠收拾。
还好被她给发现了。
李菲微微一笑，噼里啪啦敲起键盘，打完最后一个字符，他伸了个懒腰，窗外皎皎明月映在当空，地上灯火通明。
这个黑夜不会持续很久了。
她拎包走出办公室，却迎面看到一个女人。幸亏她不看恐怖小说，第一反应不是大叫，而是辨认出那人是李羽。
“姐，你在干嘛？”她抱起胳膊，眼神却有点警戒。
“工作啊，有问题吗?” 李菲故轻松地说。
“哦？如果家务活就是工作，姐姐你之前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李羽走过来，脸上有丝轻蔑，“最近怎么变成工作狂了？陆鸣给你的打击就那么大？”
“陆鸣？你是说那个医院里的植物人吗？”李菲勾起嘴角，努力稳住情绪，“他还能跟你调情？那下次我要注意，最好让他这辈子看见女人只能落荒而逃。”
李羽眯上眼睛 ，“果然是你，陆鸣没别的仇人。”
“哈哈，他怎么样了，一日三餐需不需要人喂？”
两人在黑暗的办公室对视着，看不清对方过多的表情，只剩沉默在蔓延。
“我说，”李菲最后整整衣领，“与其为他打不平，还不如多关心自己，李羽，珍惜你在李家的日子吧。”
我会努力把你铲除出去。本不该属于你的，我会通通让你还回来。
她轻蔑地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她和程昱第二次谈话，在另一家西餐馆。
“这里比较正宗。你要鹅肝，绝不会给你端上大娘水饺。”程昱轻松地说，熟练地拿起叉子，牛排很新鲜，李菲却没胃口。
“能不能别调侃我了？”她放下刀子，“我要问你一件事。”
程昱望着她，茶色的眼睛形状很出众，她有点走神。她面前的程昱就是几个月前陌生的黑衣男人，她现在还不敢相信。
“李羽跟你谈的时候，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这很关键。如果她是李羽，就会千方百计从一切项目里榨出钱来。
“没有。”李菲刚要呼一口气，程昱又说，“除了要求我给她一部分钱，原因是明明合作，却由DG集团充当法人，责任更大，有风险加成，还有我投资的那部分利润更大，双方达不成统一，我要给她资本提成。”
李菲张大嘴巴。
“不过我通通没同意。”程昱总结，“她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语气强硬又穿得性感我就必须同意？”
“……她还做了什么？”
“除了在桌子下面蹭我的腿，装醉，也没什么了。”程昱平淡地说，“不值一提，她的伎俩太低级。”
李菲无语了。不过也瞬间好奇，“那什么方法不低级？”她在认真地向他请教，用什么方法可以让程昱这样精明的人同意以上条件？
程昱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一定要说的话，只有一种。”
李菲牛排也忘了吃，静静听着。
“让对方被你迷住，就会同意你的一切不合理条件。”
“……”
这倒真是一种方法，比美人计更加走心。让对方被你的气质，言论，威慑力打动，甚至说蛊惑，就想被传销洗脑一样同意你的条件。
李菲思索了一会儿，“有道理，这是跳大神吧？”
程昱纠正她，“不，是酒托。”
陆鸣终于出院了，同时他的个人电脑里还有一份惊喜等着他。
他惊慌失措地去找李羽，她当然也是一头雾水。
李菲已经把陆鸣要做的单子负责人改成了自己，那样李羽拿来的钱刚好为自己所用，她也不敢说出弄出这笔钱的真实意图。
合作的另一方当然宁愿和DG集团合作，本来生意不见起色只能得到陆家这种快倒闭的企业的投资，如今李菲找上门来，愿意接过这笔生意，高兴还来不及。
李菲就这样简单地抢过了陆鸣的单子，得知这一切的他，肺都快气炸了吧。
陆家的生意坚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李菲早就计划好怎么收购了。
就让陆鸣成为自己手下的一条狗吧。
也许她还可以吧陆家企业总部搬到非洲，命他到当地实地考察。
这样想着，李菲微微笑起来。她猜陆鸣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便提前吩咐保镖们候在办公室。
玩心眼谁怕谁？
陆鸣很快找上门来，啪啪敲着李菲办公室的门，此时李菲雇来的保镖一把拉开门，陆鸣差点摔在地上。
“你……你做了什么？你个贱人，这是违法的懂不懂？”陆鸣气得脸色煞白。
“违法？那李羽私自拿出我们集团的钱给你用，我是不是该把你们告到法庭？”李菲高傲地抬起脖子，眼前的陆鸣气急败坏，难看死了。
保镖抓住陆鸣的衣领，他一把甩开，“你这是在报复！恶毒的女人，你会报应的。”
“我等着，不过在那之前，你就只能在街上要饭了。”李菲端详着自己的指甲，“据我所知，想收购你们陆家企业的，DG集团出价最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陆鸣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不稀罕，贱女人，……”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保镖头头提溜出去，门外瞬间传来惨叫声。
办公室的抢咚咚作响，估计待会陆鸣得在医院拍个头部CT。李菲坐下来，望着明亮的电脑屏幕，和曾经的未婚夫闹成这样，换做曾经的她会感叹，会唏嘘，如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有弱者会伤春悲秋。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折磨他，还有李羽，让他们生不如死。
当初他们是怎么折磨她的？一报还一报罢了。
她的确是个恶毒的女人。只有坏人不会吃亏。
李菲抓住座椅把手，听着门外的捶打声，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不是为陆鸣，而是为自己。
她终究也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程昱正好今天有空，和李菲的协定差不多快完成了，这是他这么多年，做的最快最顺利的项目，没有尔虞我诈，彼此试探，李菲是个新手，他也尽量照顾她，出于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因。
他也希望曾经自己做第一笔生意的时候有人照顾，那些大人，最喜欢和半大的孩子谈判，各种漏洞随便钻，让对方裤子都赔光。
他还记得伏在自己脚前，呕吐不止，凌乱头发下那双无助的眼睛。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知道李家最近的事，李家两个千金争夺一个男人，舆论压力很大，而且，李菲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今天他开车前往DG集团总部，身上带着合作项目的文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保安压着一个人出来，那个人，怎么说呢，他母亲也未必认得出来。
他由前台指引来到李菲的办公室，打开门，她正抓着扶手椅发呆。
程昱关上门，一直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李菲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我，是不是一个恶毒的人？”李菲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把自己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人，偷偷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没给别人一点活路。”
她脸色发白。程昱急忙扶住她的肩膀，“你不是，你我都很清楚。”
李菲终于抬眼看他，“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没有男人肯要？毕竟最毒妇人心。”
程昱咧嘴笑了，“瞎说什么呢，没人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李菲愣住了，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如果维护自己的利益，用头脑给他们惩罚算是卑鄙，我不知道被多少人骂过了。”程昱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我也有当年赔得裤子都不剩的时候，不过后来那群老家伙被我教训过了，他们现在估计能戳着脊梁骂我，可是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教训他们的？”
“找出他们贪污的证据，还有各种包二奶的照片，他们早就去监狱改造了，你觉得我恶毒吗?”程昱茶色的眼睛含笑望着她。
李菲定了定神，摇摇头，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