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喜打算来一个抵死不承认,所以她微垂着眼眸语气淡然的开口。
见她如此,赫连濬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怒气,知道无论他怎么逼问,得到的答案无非还是这两个字,“没有!”
抿了抿唇角,他尽力的平息着怒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生气,但是他的大脑之中明确的给出了一行字:不要让她离开!
闭了闭眼睛,他迅速地转动大脑,想着最为快速的方案。过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他忽然睁开了精明讳莫如深的双眼,然后刷的一下出现在了言双儿的面前,轻声地开口道:“不要走!”
“为什么?!”
言双儿不是很明白他此时的想法。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让她离开,她看的出来,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啊……
“不要走!我……我……许你正妃之位,并且娶你为妻好不好?”
赫连濬自认为说出了一个很真诚的答案。
但是她面前的女人却像是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一样,她整个人都处于了一个呆滞的状态。
红色好看的唇微微的张着,一双精明的眼眸现在只剩下了惊骇与茫然。
赫连濬满意的端详着她此时的反应,但是过了几秒钟之后他却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真抱歉,世子爷你真是太可悲了!”
“你把婚姻当做了什么?当做了儿戏么?你我不过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你便要把正妃之位许给我?只是为了不想让我离开?那么我问你,你爱我么?”
言双儿现在已经恢复了过来,她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一样好笑着望着他。
她只是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个只是不想让大人离开的孩子。
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难道不知道正妃之位和娶妻是什么意思么?
爱?
赫连濬呆愣了几秒,好看的眉眼微微地垂着,看的出来他是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开口说出的答案却是令言双儿哭笑不得。
“爱是什么?”
他清清雅雅的嗓音蓦然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爱是什么,你都不知道?”
言双儿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她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沉思了几秒,问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如果你娶我为正妃,那你以后还会纳妾娶侧妃么?”
这个问题她只是简简单单随口问道的。
赫连濬并没有马上回答“是”还是“否”,而是淡淡地开口反问了一句:“难道不可以么?”
一点也不明确的答案,虽然是一句淡淡的反问,但是言双儿还是从他的口中提出了包含着否定的答案。
原本就没有对他包有多大的希望,所以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也不是很失望,而是双手抱臂冲着微微一笑,一字一句轻声道:“世子爷,我不知道您的观念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想现在说一下我的婚姻观念。娶我的人必须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我所信仰的是一妻一夫制。你们现在所认为那些娶妻纳妾的观念在我这里根本就行不通。”说着说着忽然吹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将她白色素雅的衣衫吹得翻飞了起来,她顿了顿,先是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树枝紧接着又开口道:“您或许觉得我这个人的想打有些难以置信或者是不可理喻。不过,那都没有关系。因为只要正妃不是我,您想娶多少的妾都是没关系的。”
她说的很痛快,声音亦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雅,没有什么其他的起伏,而死极为平静的说出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赫连濬的表情简直是不能用一个“变”字来形容了。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震惊的眸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如画一般的眉眼处尽是困惑与不解。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言双儿登时便乐了。她笑眯眯地开口道:“是不是觉得很难以接受?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一连说了三个是不是。
望着她眉眼处尽是笑容的模样,心情很不爽的赫连濬突然更加不爽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眸之中亮晶晶的笑容,他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回应了一句:“确实是。”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了她口中的那种婚姻方式。
一夫一妻么?
这样的方式确实是挺让人难以理解的。
扶着树枝站在一旁的女人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他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她微微一笑,登时一个转身便朝着地面上跳跃而去。
而在树干上站着依旧傻笑的女人登时便僵住了脸上的笑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旁边的树干处,确定这里没有了男子的身影之后,她顿时焦急了起来。
轻咬着唇瓣,惊慌无措的望着距离地面有十米多高的距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都挂她刚刚笑得太过于开心了!以至于热恼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世子爷!
这应该就是她所遭受的报应吧?
紧紧地抓着树干,她探着脑袋想要寻找丝竹的身影,但是无奈她如何寻找,都看不到丝竹的身影。她在心里禁不住暗暗开口道:“难不成她是故意躲起来了?”
说什么姐妹情深,说什么同甘共苦,现在倒是好了,她把她一个人给留在这里了!
哼!
一想到这里,言双儿便有些生气。她本想习惯性地双手抱臂,但是刚刚一松手之后她又觉得心里异常的害怕,于是只好恢复了平常的动作,紧紧地抓着树枝企图想要寻找别人的帮助。
而被言双儿气下来的赫连濬此时满满的都是怒火,哪里还会想着将她解救下来呢?于是他从树枝上一跃到了地面之后便立即头也不回地朝着不远处走了过去。
只将她一个弱女子又患有恐高症的她留在了树干上。
当然某人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会得到报应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
言双儿在树枝上面大约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直到摄政王从书房中出来准备去找自己的儿子一起吃晚膳的时候,言双儿顾不得其他的礼数开始冲着地面大声的喊了起来:“摄政王,救救我!”
言语之间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
而摄政王一直都是久经沙场,且警惕性非常的强,所以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发现了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一些异常。
他的神色一凛,想也没想地冲了上去。冲着树枝枝干处的人影便冲了过去。本以为会抓到一个刺客,但是看到言双儿那张熟悉的面容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秒,鼻端下的胡须也禁不住颤了颤,他极为生硬地开口道:“怎么会是你?”
虽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但是言双儿还是听出了他话语浓浓的不悦。不过此时的她也是正生气的时候,于是她想也没想地开口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您可以却问问世子爷!”
若不是他这样,她一个具有恐高症的女子怎么会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而且她也不会武功,也不会爬树,她一个人怎么会上去!
听到了她口气之中的抱怨,想到自己的儿子,摄政王脸上的生硬与不喜渐渐地转换了一些,他轻声地咳了咳,低沉的嗓音还是有些生硬:“好了好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赶快回去吧,若是你的丫鬟看不到你的身影,估计还会出来找你的。”
说完了这句话,摄政王便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方向走了过去。
言双儿冷冷地注视着摄政王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禁不住嗤笑了一声,心里暗暗道:若非不是你们没理了,她岂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哼!
赫连濬,我言双儿可算是重新认识你了!
我们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来了!
狠狠地撂下了这句话,言双儿这才风风火火地朝着自己的院落处走去。
而刚刚离开又复返回来的赫连濬在看到自己的父亲将她从树上解救下来之后,一直悬在心口处的内心这才安稳了一些,重新落回到了肚子中。
发现她绯色的唇在一动一动似乎在说些什么,他立即屏住了呼吸,使用了一些其他的方法,轻而易举地听清楚了她口中的话后,他不自觉地勾唇一笑,笑容含着几分宠溺,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现。
……
自从两人结下了梁子,于是世子府的生活好像突然之间便变得热闹了起来。
夏日里,一向抱怨天气过于炎热的言双儿忽然放弃了庭院中的凉爽生活,而是拿着一只捕捉蝴蝶用的网子以及一只用丝绸缝制的布袋,便拉着丝竹风风火火的朝着小花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丝竹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的小姐,本想开口询问,但是看清楚她脸上的笑容之后,她忽然闭了嘴,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一会去这里一会去那里。
因为此时的她忽然发现,这几天的小姐才有了一些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