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疦给纳兰汐若施针,天大亮的时候她醒了过来,脑中还有些迷糊,却是记得秦子宸,见到屋子中多了除他之外的两个人愣了愣,“他们是?”她的眼是看着秦子宸的。
秦子宸使了个眼色柳疦和林雪先行出去。
“他们是谁?”纳兰汐若又问道。
秦子宸淡笑着在她额头吻了一记,“饿了吗?”
他这般一说纳兰汐若便感觉到了饿意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
纳兰汐若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摇头,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苗苗端着一盘梅子进来,纳兰汐若微微有闻到梅的香酸味,“我想吃那个。”指着苗苗端着的盘子就喊。
苗苗端了过去,纳兰汐若顺势就抓了颗塞进嘴里。
“不是饿了吗?这个吃不饱。”秦子宸轻柔将她散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
纳兰汐若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去吃吧。”
御膳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粥食,虽是肚子饿着纳兰汐若却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秦子宸怎么哄她都没有再张嘴。
一会儿柳疦端了碗黑乎乎的药汁过来,纳兰汐若闻着直呛鼻,很是难受。
“娘娘近来身子不好,微臣特地调配了一剂药可以改善娘娘的身子。”
纳兰汐若直盯着药,直觉脑子更晕了。
秦子宸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打翻那一碗所谓的药,暗黑色的眼眸下流转着难以呼吸的疼痛很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汐若看着柳疦的眼便乖乖端起药。
“汐若…”秦子宸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紧握的双拳骨节煞白。
柳疦挡住他欲要上前的身子,“皇上。”
纳兰汐若愣了愣,药依旧端在手中,不小心又对上柳疦的双眸,她竟是一口气将药全部喝光。
“汐若…”秦子宸一把甩掉她手上的碗,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颤抖的双手几乎不敢贴近她的身子。
“怎么了?”纳兰汐若皱眉觉得他怪怪的,不就是喝一碗药而已,怎么连碗都摔了?即刻又觉得很晕,“我…”还来不及说出口眼一黑倒了下去,脑中最后的意识告诉她那碗药有问题。
“汐若…”秦子宸打横将她抱起,泪水滴落在她微皱的眉间,低头轻轻吻了一记,“对不起。”他没有办法了,真的很对不起。
柳疦向秦子宸保证的事情完全做到了,纳兰汐若的身子逐渐好转了起来,记忆也是一点一点在恢复,可她突然间却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休息了大半月,秦子宸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她也只是发发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极了木偶人一般,不吵不闹,不哭不笑的,秦子宸怎么逗她她都没有反应,除了照吃照睡之外其余的事情她都没有理会半下。
早朝回来秦子宸急急回到长春宫,一进门发现纳兰汐若手中拿着一幅画正对着它发呆,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知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走近了些,却是看见模糊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有些似刚要成型的小婴儿一般。
“汐若。”秦子宸一怔,她手中的画像是?
“子宸…”这是半个月以来纳兰汐若第一次开口唤他。
秦子宸一阵激动,“汐若,我在,我一直都在。”
猛的扑进秦子宸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涂得他满身都是。
秦子宸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眼中满是心疼。
“子宸,孩子没了,没了…”
秦子宸一怔,她知道,“汐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她在他怀中直摇头,“是我害了他,他是为了我才…”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才…”她知道,什么事情她都知道。
“不是!”秦子宸不要她这么自责。
“子宸,若是柳疦给我的药当初我没有吃的话他就还会好好的在我肚子里不会这个样子了。”
“他告诉你什么了?”秦子宸震惊,柳疦说了什么?
纳兰汐若抽噎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关他的事,是我要他告诉我的。”
“他都告诉你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纳兰汐若静静倚在他怀中轻轻嗯了声。
秦子宸眸中一丝寒光一闪而过。
纳兰汐若不自觉身子抖了下,“子宸,我们为孩子积福好不好?”她的话语很轻,听在秦子宸耳中却似千金重。
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记,“好。”
纳兰汐若知道他会答应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只要他在身旁,她就能够安心,就像他说得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伤感渐渐散去,人呐,果然还是需要发泄,这么哭了一下发觉心里舒坦了好多,这些日子积压着的不悦全部释放了出去,她伸手绕着秦子宸的腰抬起头来深深望进他眼中,“子宸,谢谢你。”谢谢他一直给她爱的勇气。
“傻瓜!”秦子宸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是该他谢谢她才对,若不是有她的相伴,这皇宫的日子恐怕比在狱中还要难受,他向来无心朝堂,却是不得已被迫立足于朝堂之上,只是因为她,为了和她在一起,为了往后的日子都能够开开心心和她在一起,他们必须走过这一段艰难的时光。
纳兰汐若忽然想起桌案上她凭空想象着画的画像一把推开秦子宸,“等一下。”
见她急急跑向桌案娶了画过来,秦子宸嘴角噙笑。
“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她眼角噙着泪花,若是他还在的话在她的肚子里应该就像她画着的那样,蜷缩着身子在一片羊水之中安稳的睡着。
秦子宸接过画像紧紧拥住纳兰汐若,“往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的。”这是他给她的承诺,却是没有告诉她这个承诺能不能实现,柳疦的话犹在耳边,悄然一滴泪水滑落,落在他衣服上瞬间吸了进去毫无踪影。
“嗯,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她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就是儿女环绕成群,她和秦子宸只要从外侧手牵着手回来便可听到他们兴奋的叫声,和甜甜腻黏上来的小身子,等儿女长大都各自成家立业了他们就逗着小孙子小孙女玩,当时候她和秦子宸是大小孩他们一群是小小孩,那样的场景真的很美,美到她觉得是一种奢望。
皇宫的日子才过一年多而已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身子不累心都累了,她向往着宫外那一片天地,自由辽阔,可以任由她飞翔。
“子宸,明日我想回家去看看爹爹。”许久没见了,甚是想念。
秦子宸牵起她的手答应下来,“嗯,明日我陪你一起回去。”
“子宸…”纳兰汐若吸了吸鼻子,“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让她觉得好有负担。
“傻瓜!”在她额头轻弹了一记,“不对你好,对谁好?”
眼眶红红的,她又想流泪。
“汐若,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都向往着那一片自由,只是都有些太多的牵绊,都是为了家人。
“皇上,十一王爷求见。”
秦子宸皱眉,“十一弟不是宫外府中,现在在哪儿?”
“十一王爷说是有要紧事要亲自禀告皇上。”
纳兰汐若淡笑对他点了点头,“去吧!”这个十一王爷她倒是没见过,不知道这么着急找秦子宸有什么事情。
“等我。”秦子宸转身与陆公公一同离开。
纳兰汐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轻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苗苗,陪着我去趟书楼。”闷得慌,还是找些书来解解慌比较好。
苗苗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娘,娘娘…”她家娘娘笑了,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