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垣和齐淑妃终于回来了,琉妃见到秦逸垣的那一刻声泪俱下,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突然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变得昏昏颠颠的,秦逸垣只是感叹,往事已经无法再去追究,不管对于错他都不想再知晓,秦子宸虽然极是愤怒也能放在心底,毕竟琉妃也知道错了,其中缘由也便没有追探的理由,秦逸垣知道自己当年的做法反而害了更多的人,琉妃的病情不甚严重,最终还是赐了她一杯毒酒,过往恩怨也真的就此烟消云散了。
处理完琉妃的事情秦逸垣变得郁郁寡欢,齐淑妃的病倒是好了,他却是药石无灵,整个皇宫笼罩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之中,秦子宸这些日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到深夜很晚的时候才会回到长春宫,毕竟太上皇和齐淑妃回来了,现在又是特殊时期纳兰汐若也不方便住在昭宸殿中,因此秦子宸回到长春宫的时候纳兰汐若基本都在梦乡中,早上又早早的离开了,纳兰汐若却是不知晓秦子宸来过。
苗苗端了杯参茶进来,纳兰汐若正无聊的翻着书本,还是上次的那一本《伤只影》由于近来连续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她都没有心情看下去,这几日调整了过来,齐淑妃也没有换她过去陪她聊天,因此闲着便重新拿起来看看,越看越是觉得心里难受,好似回到了还未穿越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网文小说的感觉,很是揪心。
“娘娘,你都看了一上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苗苗见她一直窝着也没怎么变换姿势怕她累着了。
纳兰汐若头也不抬正看得起劲,只是轻哼了一句,眼睛盯着手上的书页看得认真。
“娘娘…”苗苗很是大胆的抽掉她手上的书本,“娘娘,你这个样子…”不吃不喝的一直看着实在是不行。
纳兰汐若一愣,“好吧!”她也板不起脸来,“那我喝口水。”接着又抢过苗苗手中的书。
苗苗把参茶递过给她。
纳兰汐若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苗苗站在一侧没有接过杯子,“苗苗,我不要了。”
“娘娘,一会儿就用午膳了。”苗苗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她一下要她先有心理准备。
纳兰汐若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知道她在讲话在说着什么便连连点头,压根就没有理会是说了什么,手中书本上的情节很精彩,吸引着她。
一会儿纳兰汐若看到情节高潮部分苗苗急匆匆冲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
纳兰汐若皱眉不悦,“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太,太上皇…”苗苗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驾崩了…”
书本从手中滑落纳兰汐若一下立了起来,“什么?”不是说这几天比较好转些了吗?都不要他们去陪着了吗?怎么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头压着一股什么气一般非常难受,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其实她对于秦逸垣本是有愤恨的,若不是因为他,她和秦子宸也不用遭受那么多事情,可是如今他驾崩了,那样一个英明威武的皇帝就此静静的躺着了,忽然就觉得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恨这一刻也都消失不见了。
“快点儿…”她几乎就站不稳脚步。
苗苗扶着她。
“更衣…”
纳兰汐若匆匆赶去阮阳殿的时候殿中密密麻麻的挤了好多人,她分不清谁和谁来,殿中哭声一片,她第一次见到秦子宸哭成那个样子,毕竟是血肉亲情,皇家还是有真情在的。
“娘娘…”苗苗扶着颤颤歪歪的纳兰汐若。
“我没事…”她示意苗苗不用扶着她,走至秦子宸身侧,“子宸。”他这时候需要她在身侧。
“汐若,父皇他…”哽咽的几乎不能言语。
“子宸,父皇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对吧?”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秦子宸哽咽着,齐淑妃已经晕过去一回了,这会儿脸色很是难看,跪着那儿身子都颤抖着,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了一般。
“娘娘…”不知道是谁低声惊呼了一声齐淑妃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扶回她的宫殿。
太上皇驾崩,皇宫之中本就笼罩着阴霾的气氛这会儿阴霾更深,秦子宸大怒将心中的悲伤化为愤怒都将气撒在太医身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秦子宸。
纳兰汐若知道他伤心,但是生老病死乃是常事,不能这样将气撒在别人身上。劝了秦子宸几回他才冷静了下来。
“子宸,或许这样才是父皇最好的解脱方式。”从秦逸垣那次特地找她单独谈话的过程中就可以知道,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除了不放心齐淑妃之外他的心不在任何人任何事身上。
没几日的时间秦子宸瘦了一大圈,纳兰汐若很是心疼。“子宸,父皇此前找过我。”那时候纳兰汐若有些惊讶,毕竟她和他没什么交集,突然找她实在是有些不安和惊讶。
“父皇说了什么吗?”他迫切的看着她,好像想从她身上得到更过信息,秦逸垣终究是没有交代什么给他们这些儿子。
纳兰汐若犹豫着该不该说,“他…”
秦子宸握着她的双肩有些用力看起来很着急,“汐若…”
纳兰汐若微叹了口气,“父皇说他不喜欢我的…”
秦子宸没有说话。
纳兰汐若又接下去,“他说若不是因为我你就不用禁锢在这皇宫之中。”她不明白秦逸垣的意思,明明是他要秦子宸这么做的,怎么就是她的错了?“可是他说我和前皇后很像,所以还是接纳了我成为你的妻子…”他说的皇后恐怕是他一生最爱的那个女人吧,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汐若,父皇他…”秦子宸拥紧她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秦逸垣的葬礼安排在半个月之后,期间那段时间秦云睿来找过纳兰汐若一次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纳兰汐若听不懂,却是觉得很悲伤,细问之下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叫她要幸福,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半个月之后皇城举行了秦逸垣的葬礼,遵从他生前留下来的遗愿没有多么隆重,将他葬在皇陵早先已经选好的位置,没有同水鄀历代已故君王葬在一起而是与他的皇后同棺而眠,纳兰汐若望着皇陵,石门关上的那一刻暗叹了一口气,自此之后秦逸垣恐怕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逝者已矣,往事随风。
太上皇入葬第二日陆公公宣读了圣旨秦子宸退位由十一皇子秦云睿继位,纳兰汐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那日秦云睿对她说那一番话的意思,心中满是感激,她明白他的心意,只是这份恩情恐怕永远都回报不了了。
皇城十月,纳兰汐若和秦子宸携手离开皇宫,秦云睿没有去送他们,只是安排了马车在宫门外等候。
秦子宸牵着纳兰汐若的手,直走向马车没有回头。
纳兰汐若却是停下来往后瞧了一眼皇宫,嘴角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再见,再不相见。”皇宫,别了,她自由了。
回头对着秦子宸甜甜笑着,“瞒着我这么多,我这才知道啊。”
他深情的回望,“我说过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就一定会做到。”
“谢谢你,子宸。”由衷的感谢,他为她做了太多了,“我这是害你失了江山啊。”
“可是我有了美人,江山只会让我疲惫厌倦,美人却是使我神清气爽啊…”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马车里。
纳兰汐若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讨厌!”
他轻揽过她。
“那我们去哪儿?”他现在不是皇上是做回王爷?
“浪迹天涯。”王爷也不当了。
“好。”她甜笑着卧在他怀中,有他在天下哪里都是家。
马车渐驶渐远,秦云睿站在皇城之上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