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禹是在某本旅行杂志上看见介绍过这个湖,当地人都叫它“千年湖”,听说它已经存在了上千年。最远可追溯到这里有村庄开始,这个湖就一直存在,本来这里位置属于整个山脉的中间部位,后来住在更高处的村民由于忍受不了高处的高冷,水源也是依靠这个湖,就舍远求近,纷纷搬到这个湖边居住。
久而久之这里的人就多了起来,而这些村民是古代某个朝代的一个高官的后代,当时得罪了某位皇亲国戚,见势不妙就连夜驱马车携老小和少数家仆跑到这深山避祸来了。
这里的村名很喜欢这个湖,觉得它干净,清澈,明镜一样的湖面,甚至它本身就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真叫人爱不释手,让人舒心。后来因为这里的村民近几年雨水甚少,干旱严重,所以这个湖在去年被改造成了水库,但是它的本质未变,一样的沉静。
两人到这个湖边的时候正是夕阳西沉之时,在温和的黄昏中,看着湖面,像是一些金色的粉末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的,使人睁不开眼睛。湖波轻微荡漾之时,一波追逐着一波,使人忘记了它的原本是一片平静的湖面。
千年湖的风景虽美,却不是壮美,也就不宏伟。叶甫禹拿出那本介绍的杂志给莫赫煊看,只见上面机械的介绍:千年湖是一个呈月牙状的淡水湖,被推测为古冰川强烈运动阻塞山谷积水而成,雨水季湖面海拔1874米,南北长33.5平方千米,平均宽度是1500米,湖水深约1600米。四周林木茂盛,风景优美。还附上了一张千年湖傍晚的照片,水印上是九月份。
莫赫煊看完之后递给叶甫禹,他看着这个湖出神,他想这片湖以深和清为美,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这是一片明净的深绿色的湖,肯能是因为四周林木的倒影影响,所以它的颜色呈深绿色。走近了看,它确是跟天空一样的蔚蓝色。
莫赫煊走近到水边,就差脚没伸进水里。他此时看见的,是一种无与伦比,不能描述的淡蓝色。像浸水的绸缎,还像做工精细的光滑的青铜器,有水波的时候它又像一块碧绿的玻璃。
这个湖像是没有底一样,它里面甚至没有淤泥和水草,四周更没有芦苇和芒草,但仔细看里面不免有一点沉积物,可能是风刮到湖上的枯叶,时间久了就腐烂沉到湖中。
水是透明的,直接可以穿刺到20-30米的距离,看到里面有成群的鱼,有小石头鱼、白鱼、鲢鱼、黑鱼、鲫鱼等很多鱼,还有一些他不认识名字的鱼,还有一种五彩的不知名的鱼,他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有点阴凉,他从来没看过如此不同的景色。
这个湖能让人内心宁静,好像能治愈你所有的不开心一样。他是喜欢上了这个湖。
两个人沿着湖岸走了很远的距离,他们看见有一个简易的木船,似乎没有人,不远处有块牌子。写着:水源保护地,严禁往里面丢垃圾。
叶甫禹看着这片湖面,觉得站在岸边欣赏,不免有点不满足。他说:“想下去么”?莫赫煊重重的点了头,叶甫禹就动手推船,让莫赫煊帮忙。就在两人把船拖出10米左右,有个带着草帽,裤脚卷的老高的偏瘦的中年男人冲过来了。
中年男人带着火气问到:“干什么你们?这是我的船。”
叶甫禹笑笑说:“大哥,太好了,正愁没人给我们划船呢,能把我们送到湖面上看看吗?”
“这船是我用来捞垃圾的,这是饮用水源,不能进去”
莫赫煊急了说:“不能进去为什么会有船呢?你骗人”
“大哥,我跟我兄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们这里这么远,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才到这里来,麻烦你送我们去湖面上看看,我们绝不乱丢垃圾,我们可以脱了鞋子。”叶甫禹好言说道。
中年男人说:“那好吧,你们在船上不要乱动啊,不然掉下去就淹死了,省的大伙喝水膈应。”
“没问题,都听你的”然后两人就帮忙把船推到湖里,两人从旁边的矮坎上跳上船,开始船还晃动了几下。
一路平稳的滑行的向前进。中年男人问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叶甫禹说:“听说这里很美,来看看”
中年男人说:“那当然了,我们这里山静水美很少有外人来”。
莫赫煊看着湖岸很不规则,没有规则可言,所以很难想象怎么会有这么多锯齿湾。北面比较开阔,远处是高矮不一的山峦,这片湖在群山的包围中,望着湖岸笔直的林木,没有比这些树更好的背景了。
因为树影倒立在水面上,更显得美丽。不远处有几只像是白鹤一样的鸟类,在水面捕鱼,随着划船水面的水波荡开,它们似乎受到了惊吓,迅速展翅高飞。它们像一群精灵来去匆匆,片刻就不见了影踪。
叶甫禹想,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天气里,泛舟湖上,美景尽收,再也没有比这更愉悦了!千年湖真像一面镜子,可以清晰得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看到莫赫煊似乎在思索,心想他还不至于太木头,美景还是能打动他的,懂得欣赏美景的人,审美也不会太差,还以为他是一个肤浅的的人呢,没想到他也有安静的时候,看来他也不是无心没肺人。
他们正看的意犹未尽的时候中年男人开口说::“这个湖一两千年前就在了,反正祖宗来的时候就有了,全靠它祖祖辈辈才能安稳的活下来。”
叶甫禹说:“这湖有没有什么传说呢?”
中年男人回道:“传说就太多了,有一年村里的人捕鱼的时候,捞上来一条10多米长的大白鱼,大白鱼还开口让他们放了它,它说它是这湖的守护者,要是把它杀了,这湖就干了,众人吓坏了,赶紧把它放回湖里,后来再也没人见过它”
莫赫煊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心想这里的人真好骗啊,果然愚昧。
叶甫禹瞪了他一眼,“还有别的吗?”
中年人思索了一会,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他看见这水里有一个水怪,他上山捡柴,天擦黑的时候,下山的时候在山中腰看见那水怪伸出头透气呢,没看见身子,黑乎乎的一大团,好像头上长着两个角。透完气呼哧一声就钻入水底,溅起很大的水花,得有两三丈高,把我爷爷吓坏了。”
“很有可能,湖周围没有明渠之类的,湖底应该有暗流或者暗河,不然这湖不可能从来没有干固过,也许真是那水怪在这里面,湖才能保持沣水”叶甫禹在国外多年,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有很多是传说,但是他把很多都当故事听。
莫赫煊说:“你怎么也信这个?”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你信它就存在,不信自然就不存在。你听过尼斯湖水怪吗?”
莫赫煊若有所思,“听过啊,难道真有?”
“没准真有,大千世界,大自然千奇百怪的东西还少?谁知道造物主给了我们多少惊喜呢?”
莫赫煊想他又要开始他的论道了,就侧过头佯装沉醉在风景里,他突然想起一首描写山水的古诗,突然就念了出来,原诗如下:“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叶甫禹忍住笑意,“怎么想回去了吗?”
“怎么这样问?”
“还以为你借诗表情呢”
“今天脑子是锈掉了,可能是老头以前经常念,自动存在我脑子里了。”
“跟现在的景色不对应,应该是李白的这首: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正对此情此景。”莫赫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说完船就接近了北面的尽头处,中年男人问:“两位住在哪里?”
叶甫禹说:“还没有住处,村子里有什么地方可住吗?”
中年男人说:“村子里没有住处,湖的南边那里有个养鸡场,里面倒是有很多住处,不过以前是用来养鸡的,打扫打扫还是能住人的。”
“大哥带我们去吧,我们上山的时候差点迷了路,天色已经不早了,迷了路可就惨了。”
中年人嘿嘿一笑,“好的,正好我要去买只鸡,顺便带你们过去。”
中年男人就开始往南面划船,回来的时候,莫赫煊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为了掩饰尴尬,就走到船尾,注视着水底,他越发觉得这湖真是美妙。这次真是不虚此行,他的审美也上升了一个层次一样,不觉得危险起来,叶甫禹看见他嘴角微微勾起。
天快黑的时候到达南边的岸上,下船的时候叶甫禹给了中年男人一些报酬,乐得他合不拢嘴,咧着嘴眉开眼笑的吐出口水数着钱,仿佛从来没见过钱似得。
莫赫煊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他觉得那个中年男人一早知道会给他钱一样。然后中年男人数完钱就领着他们往一条幽静的长满草的土路上走,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养鸡场,天已经黑尽,只听见周围的虫鸣声。
到了养鸡场大门口,莫赫煊盯着用木板做的门板门说:“就这里?我靠!”
叶甫禹皱了一下眉头,没吭声,木板门由于风吹雨淋早已腐烂不堪。中年男人自顾自的推门进去,叶甫禹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就看见靠近正中间的地方,立着一根长竹竿,竹竿的底部是埋在土里的,院子里有一个发着微弱光线的灯泡,灯泡上面是一个盆罩在上面。
莫赫煊看见院子里很宽敞,大概有两百多平方,地上满是泥土,和一些谷物。一群老母鸡正在啄食,靠右边是用木板搭的一排木屋子,有两间可以移动的那种钢架的房子,他判断那应该是给人住的,木屋子是鸡舍。四周是用木板跟一些绳子围起来的栅栏。
正在赶鸡进屋的男人看见来了外人,只是愣了一下。划船的中年男人就一溜烟跑过去对着那个男人耳语一番,由于距离远,叶甫禹跟莫赫煊没听到说了什么。那个赶鸡的男人就捉了一只鸡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给了钱,提着鸡脚,鸡头向下的晃悠过来说:“二位,我先走了,我已经跟鸡场老板打了招呼,你们可以在这里吃饭睡觉,明天要想去哪里,就到今天停船的地方找我,我每天都在那里。”
叶甫禹说了一声:“多谢。”
中年男人就眯笑的哼着山歌还是什么就走了。然后鸡场老板就走过来,让他们进屋先坐会,老婆在做饭,他又带着两人进了屋子,里面并不宽敞,前边用来做饭,后面用来睡觉,并没有小孩子的踪影。
鸡场老板娘看着来了两个年轻的气质不凡的城里人,搬小板凳让他们坐,叶甫禹接了板凳说:“谢谢。我们坐外面吧。”
老板娘开心的笑着说“好”。出来的时候冲他们两个笑了笑,指着那边说那里是厕所,旁边那里有水。莫赫煊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瞟了一眼,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甫禹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好,我们知道了,忙你的。”
老板三下五除二的把鸡弄进了鸡舍,其中几只不听话的鸡扑哧着翅膀乱扑腾了一阵,弄得一个院子里都是灰,满地的鸡毛飞来飞去。一片差点飞到莫赫煊的头上,幸好他躲闪及时。
叶甫禹看见他这样,笑了笑。
两人进屋吃饭,两个素菜,一只鸡,应该是清汤炖的。此时放在正板上往外冒着热气,老板正在用刀把它砍小些。
叶甫禹就问老板:“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快点过去坐”
然后叶甫禹跟莫赫煊就坐在了这张低矮的,大概只有70公分的竹桌子的小矮凳上,那凳子估计也就20公分高度。他们两的身高都在180以上,试想这顿饭吃的有多不舒服。本着礼貌,叶甫禹一直坐着。莫赫煊呢夹菜的时候就弯下腰夹好菜又站起来,但是快顶着屋顶了,让他郁闷了好久。
期间老板娘问了一些刚认识的那些客套话,从哪来?到哪去?来这干什么?你们是做什么的?叶甫禹都礼貌得如实回答了。
老板娘就一声叹息说:“这千年湖可是神湖啊,养育了多少人,对了你们要离那个划船的远点。那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爱钱如命的人,借着捞垃圾的活偷偷把湖里的鱼打上来卖掉不少,村里的人去打捞,他就拿着棍子赶人走,不让别人捞,这湖里的鱼估计快被他捞完了,现在搞成了水库又不能放鱼苗进去,估计没几条了。”
老板就瞪了老板娘一眼说:“啰嗦,客人可不是来听你唠叨这些的,对不起二位,吃完了就早点睡觉吧,你们住隔壁那间。”
叶甫禹说了句谢谢,问老板食宿费多少,给完就等着老板娘铺床,铺好了床,过来跟他们说可以去休息了。莫赫煊先是去了一转厕所回来,愁眉苦脸的说:“尿不出,太臭了”。
叶甫禹就带他去上露天厕所了。两人在周围走了一圈就回来了,蚊子实在多的可怕。
回来两人洗漱完就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能说是标准的床,上面就是铺的木板。垫了一床棉絮,他们两就合衣就寝。由于两人太长了,只能蜷着腿侧卧的躺着。
莫赫煊听到蚊子嗡嗡嗡嗡的叫,实在睡不着,就让叶甫禹来聊天。他问到:“你一个人出去就这样过得?就今天我两这样?”
叶甫禹说:“是啊,开心么?”
“还可以,今天过得挺好的”
叶甫禹接着说:“这才是原始的生活,使人愉悦,忘记烦恼。”
“你小子挺会享受生活的,难怪不找女人,可惜了嘉雯那么漂亮的美女,要不是你捷足先登,我早就收了她。”
叶甫禹嘿嘿一笑说:“现在也不迟啊,就是要追逐自己喜欢的,什么都不要怕。”聊着聊着莫赫煊迷迷糊糊的听到叶甫禹说明天看日出,然后就睡的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