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研小心的从床背后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递给了威利斯。
威利斯伸手接过,只一眼,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有喜悦,有激动,他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条坠子。在眼前晃动的看起来,他多少年没有这么开心了。大概40年了。
“孩子,你是威廉的孩子,是我的孙女。”威利斯老泪纵横,激动的拥住了方研。、
“是,爷爷,我有爷爷了。”方研也是泪光闪闪,哭起来,这是开心的泪水。
“方研,你还有别的亲人吗?”威利斯渴望的望着方研的眼睛,他太意外了,这个意外了了他半个世纪的心愿。
“没有了,我的妈妈和弟弟在爸爸去世之后相继去世了。我弟弟是被人谋杀的。”方研决定跟威利斯坦诚方杰的事。
“谋杀?是谁?告诉我是谁?”威利斯忍不住怒吼起来,为什么自己的亲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他曾发誓,有生之年,他一定会让杀死威廉的人报仇,在他认为威廉已经死了时候,他总冒出这样的念头,不论那个人是谁,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可是,竟然晚了那么久,他才得知威廉的死讯。
“是我们村的一个男人,我已经将他杀死了,就在两天前。”方研不打算把那个帮她杀人的人牵扯进来,她愿意承担所有的惩罚。
“孩子,你很勇敢,但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自己报仇,告诉我好吗?你是一个女孩子,应该优雅快乐的生活,不该沾染这样的丑恶。莫斯里王朝没有女人报仇的先例,从此以后让我来。”威利斯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承诺,有生之年,他的孙女就该让他来保护。
“爷爷,我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我没告诉塞勒斯,我请你替我保密。”方研后怕起来,眼里满是忧虑。
“我会的,说起塞勒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怎么会嫁给他,这太不可思议了。”威利斯来了兴趣,人生真的很奇妙,如果塞勒斯没有娶方研,没有请他来为他们一家画一幅全家福,他怎么会跟孙女相认呢?
方研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遇见塞勒斯,结婚的过程都告诉了威利斯,唯一没说的是和莫赫煊的种种纠葛。
“你爱塞勒斯吗?”威利斯听完方研平静的叙述完她与他的经历,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一点热情也没有,他很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爱情结婚。塞勒斯这个人他了解,他选择跟方研结婚只能是因为爱情。方研一个毫无背景的人,他要的只能是爱情。
“我很感激他”方研没有正面回答威利斯的问题,她这几年来,对塞勒斯始终爱不起来。不知,为什么。她也无法对威利斯撒谎,因为他是她的爷爷。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这么多年来,她可以放心说话的人。
“那么你不爱他,孩子,别因为感激留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灾难,但是塞勒斯的确是一个你值得托付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这些年,他给我的帮助很多,他是一个诚信守诺的人,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对不起,爷爷,我无法爱上他。”方研也给出了自己想离开的心思。
“好,这个我们以后聊,塔姆斯是你们的孩子吗?”威利斯想起那个喊方研妈妈的男孩,他很喜欢他。
“不是,那是他前妻的孩子,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他跟我很亲热。”方研露出一个笑容。
“我很遗憾,把吊坠收好,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是莫斯里王朝的后裔的事情绝不要向任何一个人透露。包括塞勒斯。你得答应我。”威利斯担忧的说,莫斯里王朝的往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连累这唯一的一个孙女。没什么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再也没有了。
“我会的,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方研忙不迭的点头,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她不想失去她,她已经失去了太多。
“好。”威利斯慈爱的拂过方研的肩,瞥见墙上梵高的那幅鸢尾花,他松开手。朝墙那边走去,他一生爱画如痴,见过不少名画,但是梵高的画,他只在小时候的皇宫里见过,那时他父亲收藏的另一幅鸢尾花,不是墙上这一幅。
“这幅画是梵高画的?”威利斯疑惑的问,这幅画实在太有名,太名贵,可是现在它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挂在他孙女的房间里。
“是的。”方研对画没什么研究,只当是塞勒斯的安排,但是也不能唤起她的多少好感。
“是塞勒斯收藏的?”威利斯不禁问,看方研的表情对这幅画没什么怜爱。
“是他收藏的。”方研机械的回答。
威利斯轻笑着没再说什么。
威利斯是垂涎这幅画的,他梦想的不是成为梵高,却也羡慕他的豁达和自由。这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成就,他心里挂念的东西太多。
威利斯看了很久,塞勒斯对方研真是情深,这样难得的名画,他不知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把它弄到手。他对她的爱虽不能用物质来衡量,可是另一方面,也让他担心起来,他愿意放了方研吗?
塞勒斯为了方研,放弃了家族的头把交椅的事,他是略有耳闻的,这样的用情至深,方研恐难逃离他。他心底泛起一股愁绪,但是又不能告诉方研,只得隐藏起来。
几天后,方研挑了一个明媚的早晨,在城堡里的湖畔,请威利斯帮他们一家画了一幅全家福。这幅画画了整整一个星期。威利斯一直住在城堡里。这座城堡,方研不知道的是,原本这座城堡是威利斯的,只是后来又辗转到了塞勒斯这里。不过方研现在住在这里,对威利斯来说也是一个安慰。只是威利斯和塞勒斯都没告诉方研这件事,更没有告诉她莫斯里王朝覆没的经过。
威利斯不打算告诉这个孙女,关于仇恨的往事,她想怎样生活就怎样活着吧。他不能把自己都无法改变的历史强加在任何人身上。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他不想他最后的一个孙女也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