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小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么?”洛幽雨走进,在她面前蹲下,凑到她耳旁轻声说道:”会比你杀人还可怕?”
小玉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竟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小姐怎么会知道?杀人!对!小姐要她杀了李落!
可是,李落?她记得自己刚把匕首拿出来,想从他背后刺进去,就被人从后面制住了,然后……然后好像被人打晕了,那,李落没有死?
“你这个毒妇!为何要害我!”角落里一直不出声的李落突然开口,把小玉吓得尖叫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的!是小姐要我这么做的,我不做她就要把我卖到妓院去,我没办法才答应的。”小玉哭的满脸泪水。她也很害怕啊,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小姐的性子她最了解,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不想被卖到妓院去啊。
“小姐?是她要杀我?”李落呆住了,喃喃自语,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不是很明显么?”洛幽雨起身来到他面前,睥睨着他,“她让你在我房间里放了你的东西,有偷走我的贴身衣物。到时候去向爹爹告密,说我与你通奸。以爹爹的脾气你必死无疑,可你会这样傻傻的送死么?你不会,你一定会告诉爹爹与你通奸的是她,你会拉着她陪葬。连我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宋思凝会不知道么?与其最后被你出卖不如杀了你灭口,这样既陷害了我,又免了她的后顾之忧。”
“你……你怎么知道……”李落内心惊恐万分,洛幽雨那么淡定的将他们策划的一切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还连宋思凝会杀他灭口都被她猜到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现在只有一条路,要么死,要么为我澄清清白,你选哪一条?”
李落毫不犹豫的答道:“李落愿为小姐证明清白!”
“好。”洛幽雨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小玉,“那么你呢?你是想回去被你家小姐卖到妓院去,还是陪我演一场戏,事成之后,我还你自由身,还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安度余生?”
小玉低头不语,她心乱得很,要背叛小姐么?虽然小姐待她不好,还那么坏,可真的要背叛她么?
“看来你是更愿意去妓院呢。”洛幽雨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倒是一下子把小玉吓醒了。
“不不不!我愿意帮大小姐,我愿意,您怎么说,我一定照做!”她不要被卖去妓院!虽然她不知道洛幽雨是否会言而有信,但她了解宋思凝,事情没有完成还暴露了,她绝对会把自己卖去妓院的,为了自己,她只能赌一把了。
“很好,你们都是聪明人。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做到。只要你们听我说的做就行。”
瘫坐在地上的两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小玉回到碧竹院,宋思凝拉着她就往内室走,急着问道:“怎么样,死了没有!”
小玉怯怯的点点头,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染血的匕首。
宋思凝看到匕首,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死了。”
小玉听到这话心里打了个寒颤,不敢看她。
宋思凝只当她是因为杀了人才这样胆怯,安抚了她两句就让她退下了。
第二日,宰相府闹出大事了,二小姐惊慌的跑去找老爷,说是大小姐与人通奸。
宋安石铁青着脸看着宋思凝,怒道:“这话是你能乱说的么!而且你居然还这样大声喧哗,你是不是想让全府都知道。”
宋安石是真的怒了,自己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今日做事怎的这般没规矩。
“爹爹,我也是被吓到了,想着赶紧来告诉爹爹,才不小心说出来了。”宋思凝一脸委屈的哭诉道。
古青娇也急道:“老爷,这皇上才刚下圣旨,思佳就做出这种事,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咱们全府可都是要遭殃的啊。”
宋安石怒喝道:“休得胡言,没有证据的事,不得妄议!”
宋思凝哭着喊道:“有证据啊爹爹!女儿亲眼所见,与姐姐通奸的人就是李落!女儿亲眼所见的!”
宋安石一愣,李落?他有印象,长得不错。可要他相信自己女儿与下人有私情,他是难以相信的。
“姐姐房间里有男人的鞋子,上次我在那看到了。”
宋安石听到宋思凝这么一说,眉头紧皱,气道:“你们随我去找思佳,我要亲眼看到才信!”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赶到洛幽雨的院子。
“爹爹,您怎么来了?”洛幽雨微笑的看着宋安石。
宋安石看着笑得温婉的女儿实在不相信她会偷人。可宋思凝那样郑重的哭诉,他又不得不怀疑。
宋安石对两个婆子说道:“你们几个,去小姐房间里搜,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
“爹爹这是干什么呀?女儿做错什么事了么?”洛幽雨一脸惊慌的样子,倒是让宋安石多了几分怀疑,他冷冷哼到,不作言语。
没多久,一个婆子就带一枚玉佩和一双男子的鞋出来了。
“老爷你看!”婆子将两样东西递到宋安石面前,宋安石气的脸都青了,抓起鞋子质问洛幽雨:“这是什么?你房间怎会有男人的鞋子?”
洛幽雨连连摇头,“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子啊!”
古青娇凑到宋安石身边,说道:“老爷,不如去李落房间也找找看。”
宋安石瞪了她一眼,却也是让一个家丁去李落房间。没一会就见家丁红着脸带来一件水红色的肚兜。
宋安石这下是真的气上头了,伸手就要甩洛幽雨一耳光,却被洛幽雨躲开了。
“爹爹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女儿!女儿做错什么事了?”
宋安石一手捂着胸脯一手指着洛幽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做错什么事?你还有脸问做错什么事?”
洛幽雨咬牙道:“女儿不知!”
宋思凝见一切都如自己算计的那样,心里很是得意,看着洛幽雨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心情更好了。
“姐姐你就别装了,你与李落的事我都告诉爹爹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呢,皇上刚下旨赐婚,你就与仆人有染,这传出去咱们全府上下都要跟着你遭殃!”
洛幽雨看着宋思凝装模作样的表情,觉得很是可笑,“妹妹说笑呢?与李落有私情的明明是妹妹你,我一直帮你瞒着,怎的你今日倒打一耙反而赖我来了。”
“什么?”宋安石一愣,看向洛幽雨,“你说与李落有私情的是思凝,这是个什么情况?”
宋思凝心里惊慌,却还在叫嚣,“姐姐你莫要污蔑我,明明在你放间里找到了玉佩和男人的鞋子,又在李落的房间里找到了你的遮羞肚兜,你还想污蔑我!”
洛幽雨冷冷笑道:“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你事先安排好的么?故意带我去香荣楼买首饰,让李落潜入我房间放东西,然后又诓骗李落离开,实则是想要杀人灭口,我还以为你会等两天再闹腾呢,没想到你还真是耐不住性子,一大早就去向爹爹告状,你真的确定李落死了么?”
洛幽雨抬起下巴,示意众人看院外。
这时,从外面走开一个男人,此人正是昨晚就莫名消失的李落。
宋思凝惊得不敢相信,她猛的转头去看小玉,小玉吓得连连后退,不敢看她。
“威胁小玉杀了李落灭口,小玉不干就要把她卖去妓院。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宰相府的二小姐啊,你的心思可真够恶毒的啊!”
李落上前走到宋思凝面前,无比痛心的说道:“小姐,我千算万算,怎么都想不到,你居然会想杀了我!”
宋思凝已经被眼前这一切吓得语无伦次了,连连摇头喊着:“不!不是的!是姐姐与你通奸!不是我!不是我!是她!”
宋安石冲小玉喝道:“小玉!你说!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小玉哭着跪倒在宋安石面前,“老爷,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小姐让我做的,我不做她就要把我卖去妓院,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宋安石双眼通红,气的一耳光甩在宋思凝脸上,直将她打晕在地上,吓得古青娇立马哭着跪在他脚边,抱着他腿求饶。
“老爷,求你不要打思凝了,她还小,不是故意的啊!”
“她还小?小小年纪就会偷人,会陷害自己的姐姐,会买凶杀人,长大后还得了!今天我就打死她,省得以后给我惹下大祸!”
“不要啊老爷!求你不要打了!她是您女儿啊!是您亲女儿啊!”古青娇苦苦哭求,又膝行到洛幽雨面前求她。
古青娇毕竟是长辈,而且这件事明面上她也确实没参与,洛幽雨也没法迁怒到她身上,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也乐的演一回宽宏大量。
这一场闹剧就在洛幽雨的求情下结束了。不过宋思凝闹出来的丑事,她得自己买单。大夫来过,诊出宋思凝已怀有身孕。
宋安石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嫁给李落,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不再闹事;要么逐出宋府,断绝多关系,从此不得再踏进宋府一步。
宋思凝娇生惯养的,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净身出户那还不要了她得命。两者相较之下,宋思凝只能选择前者。
钦定的婚期如约而至,九月初七,这一日是当朝六皇子杨修齐与宰相府大小姐洛幽雨的大喜之日,举国同庆。
同房花烛耶,杨修齐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娘子,心里感到无比满足。
原来这些年一直不曾动情,只是因为上天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从在江府看到她得第一眼他就知道了,自己的那个她出现了。
“夫人,来。”杨修齐拉着洛幽雨走到桌前,将一副卷轴递给她。
洛幽雨狐疑的看着他,杨修齐笑道:“你打开看看。”
洛幽雨眨眨眼,笑着打开。
随着卷轴一点点的打开,里面的字迹逐渐显露,洛幽雨的小嘴也张得忘了合上。
卷轴上赫然是她曾经写的那首《将近酒》。
洛幽雨呆呆的问道:“这是我写的?”
杨修齐从身后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说道:“对。我去向江玉容讨了来。”
“你怎么……”
“那天,我也在……”
那天,我看到了一个姑娘,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依旧笑得淡然,她高声的唱着自己写下的诗句,她得歌声很美很动听,让我很心动。
我想,她就是我等了那么多年的姑娘。
我终于等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