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菡两眼冒火,气势汹汹的向薄衍琛走来:“你!你赔我!我没地方住了!”
“好呀。”薄衍琛应承下来,“那就委屈一下我自己把你带回我家吧。”
“呵呵!我要住薄逸!”薄逸大酒店是京城唯一的一家七星级,不是言舒菡能住得起的,言舒菡觉得要是不狠狠敲薄衍琛一顿竹杠,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你报我的名字就行了。”
薄衍琛应得实在是爽快,言舒菡有一丢丢怀疑:“真的?这么容易?”
薄衍琛微笑:“就是这么容易。”看见言舒菡怀疑的目光他笑道,“要不然,今晚就带你去?”
言舒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看了薄衍琛好多眼,确定是原来的那个薄衍琛之后,点点头:“可以。”
顿了会,觉得自己有些没骨气,补了一句:“要总统套房。”
薄衍琛点头:“可以。”
跟着薄衍琛言舒菡倒是不用操心,行李丢给薄衍琛,放进了后备箱之后,言舒菡坐进副驾驶。
薄衍琛上了车之后,言舒菡紧紧盯着导航:“我看着开,一定要是去薄逸的路。”
薄衍琛无奈:“导航绕了远路。”
“我不管,一定要按照导航的走。”
薄衍琛叹气:“那好吧。”
十点多钟,夜已经全黑,但对很多人来说只是夜生活的开始。
一路上,五颜六色的霓虹尽力的释放着自己的光彩。言舒菡靠着窗口,痴痴的看着。
有时候,她也和这霓虹一样,身不由己,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就算是杀害自己弟弟的仇人,她也得必须装的柔弱,还得不着痕迹的,让薄衍琛喜欢上她。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
“到了。快下来。”
开门的声音唤醒言舒菡,她点头:“好。”
薄衍琛已经从后备箱里取来她的行李,前台一看薄衍琛,就已经准备好了房卡。
8088。
至高无上的数字。
总统套房可能有许多,可是为薄衍琛全年留着的,就这么一间。不会给其他人入住,保证了里面的干净。
言舒菡自然知道。住薄衍琛的总统套房和他家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都呆在他的领地里?
“我要换一间房。”
“不要多事,言舒菡。”薄衍琛的声音冷冷的,意味着他已经生气了。
言舒菡低下头来,她敢和薄衍琛叫板,也只不过是她会察言观色,知道他情绪不错罢了。
薄衍琛身边难得有不害怕他反而和他叫板的人,多新鲜。
可是没有人喜欢一直和自己叫板的人,更何况是薄衍琛这样的天之骄子。
言舒菡闭上了嘴。
进了房,薄衍琛甩手把行李随意的放在一边,松了松领带,脱下来西装外套。
言舒菡往后躲了躲。
薄衍琛嗤笑道:“躲什么?没看过?”
言舒菡没说话,撇过脸去。
薄衍琛强行把言舒菡扳正了:“给我好好看着。”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脱衣服。
“薄衍琛,你变态!”言舒菡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薄衍琛盯着她看了两眼,笑了:“这么容易就哭了,哭包。”
被人一说,眼泪就更是停不下来。言舒菡的眼泪都流进嘴巴里了,还是反驳道:“屁,我才不是哭包。”
“还说不是。”薄衍琛指着她的鼻子,“鼻涕都可以吹泡泡了。”
鼻涕吹成泡泡,那画面太美。言舒菡骂他:“你滚!”
但鼻涕吹成泡泡的画面实在太魔性,言舒菡忍不住笑了。
“得,又哭又笑,真是搞不懂女人。”
薄衍琛继续未完成的时候,接着脱衣服。
言舒菡急了:“薄……薄衍琛,你在干什么?”
“去洗澡。”薄衍琛头也不抬的回道,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指针已经超过十一。
“今晚真是倒霉,跑出来专门接一个人不说,那人还不知好歹,求着她来住一样的。因为某人的怀疑,绕远路开了很久的车,脱衣服想洗个澡,结果还被某人以为是耍流氓。”
薄衍琛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句句都是在指责言舒菡。
言舒菡耳根子发热,驳了一句:“你上来就脱衣服,是个人都会误会的好吧?”
薄衍琛哼了一声:“那个人除了不知好歹,还没有自知之明!胸前没有二两肉,谁愿意强呐?”
言舒菡瘪瘪嘴,不服气的跳了跳:“有四两的好吧?”
看着薄衍琛那揶揄的目光,言舒菡恨不得捶死自己,妈的她就是一个智障!居然在意薄衍琛说的这种话。
薄衍琛不再说话,进了浴室。不多时,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言舒菡坐在床沿上。说实话,她的脑子有些乱。
平心而论,薄衍琛待她不差。一般的,早打了十遍八遍不止了。
而且,言舒菡跟在薄衍琛身边的日子不算长,但也不是太短。而根据她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薄衍琛的行事风格并不暴戾,反而在某些事情上面,做得比一般的商人还要好。
而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她弟弟的杀人凶手?
言舒菡第一次对自己信念产生了怀疑。
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里薄衍琛的声音传来:“言舒菡,帮我拿件衣服过来。”
“在哪?”
“衣柜里,你随便挑一件。”
“哦。”
言舒菡应了声,打开那个巨大而华丽的衣柜,到底是薄衍琛专属的房间,衣柜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衣服,而且一看衣料就知道价值不菲。
薄衍琛已经在催,言舒菡望了一眼,随意的就挑了件黑色的,给薄衍琛递过去。
薄衍琛一只手探过来,言舒菡把衣服交过去。
门开了小小的一个缝,言舒菡觉得浴室里的热气和湿气都传了过来。
薄衍琛的掌心有些湿,也有些热。
不小心碰到的时候,让她的心尖微微颤了颤。
过了几秒,薄衍琛的声音又传过来:“言舒菡,你不给我那内裤我怎么穿?”
有点无奈,也有点不可思议。
言舒菡涨红了脸:“那……那种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拿?”
她毕竟还是段锦绣口中的母胎单身,在男女情事上干净得很。
薄衍琛发现,在这之后,再怎么叫言舒菡,她都没反应了。
他心里一惊:这小崽子不是趁着他洗澡逃掉了吧!
于是围着一条浴巾,就走出来。
言舒菡还在。
她坐到床边,无声的哭泣。
哭得很伤心,不同于被气哭,因为委屈而哭,因为疼而哭。
她哭泣,笼罩在很深很深的悲伤里面。
薄衍琛愣住,以前打打闹闹不算少,言舒菡好像是一直阳光向上的,她从没如此阴郁过。
这样的她,忽然就让他心碎。
和她中刀流血昏倒在她怀里一样,都令人心碎。
令人窒息的心碎。
“菡菡。”薄衍琛伸手护住他,“菡菡你怎么了?”
言舒菡身体猛地一抖,躲开了。
薄衍琛看见她眼中浓重的恨意。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言舒菡眼泪慢慢止住,情绪恢复正常。再看见他时,已经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好像刚刚的转瞬而逝的恨意是他的幻觉。
言舒菡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也是一种拒绝。
她擦了擦眼泪,“我去里面睡吧,不打扰你了。”
十一点多,不可能再回去。还好总统套房里房间多,避免了尴尬。
待言舒菡离开后,站着的薄衍琛点了点头。这个言舒菡,太过陌生。
这个认识,让薄衍琛知道,看起来人际关系很简单,生活单纯的言舒菡,背后也有一个不愿意让他知道的故事。
另一个房间里,言舒菡。
言舒菡死死的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书何的。
准确的说是书何逝世时的。书何被绑着,身上全是伤痕。
地点看不出是哪里,但阴暗得如同一个地下监狱。言书何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一丁点好肉。
新痕旧伤,一条条的加在一起。刚结痂,又被添上新的。
画面已经超过她能够接受的程度。
光是看着,就已经让她如此难受,言舒菡很难想象,书何是怎么渡过那一段难堪的日子的。
那是黑桃k发来的一条短信。
那日雪山暗袭,薄衍琛并没有马上要了言书何的命。他手下的人把言书何带回了京城,关在薄家特制的地下监狱里,一天天,不分日夜的折磨言书何。为的,就是从他口中撬出宏盛的机密。
言书何不肯,在最后,狠心的被薄衍琛下令除去性命。
你如果要替你弟弟报仇,最好的方法,就是潜入薄衍琛身边,将薄逸的商业机密,送给宏盛。
言舒菡知道宏盛。
书何做了一段时间的杂事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在一个贵人的带领之下进了宏盛。
书何只是学历不如人,但学习能力很强,人又勤奋,上升得很快。渐渐的,也就能接触到一些接近核心的商业机密。
而那时,宏盛和薄逸是竞争力最强的两个企业,互相之间竞争也很是激烈。
薄逸为了从言书何口中撬出机密,竟然不惜杀死一个人。
言舒菡大笑。
商业机密吗?
书何居然就为这个死了。
没关系,薄逸既然这么想得到,那么她就替宏盛送一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