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刀在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师傅的房间。
“师傅。”叶一刀虚弱的看着师傅叶文。
叶文点点头,“放心吧,身上虽然都是伤,只不过修养两三个月便无碍了。”
“燕子夕呢?”
叶文看着徒弟的瞳孔,知道自己的徒弟是陷进去了。
“我劝你就此放弃吧,燕子夕不适合你。”叶文斩钉截铁的看着叶一刀,“如今她已经入牢房了。”
“我要去救她,她是为了救我被抓的。”叶一刀挣扎着就要起来。
叶文发怒,“你怎么救,你这个样子还没走出这个门就晕倒了,师傅也是为了你,那个燕子夕被各派势力都盯着呢,这次落在了夏总兵的手里,还不知道受什么样的罪。”
叶一刀知道夏总兵的狠辣,心里更加不忍,“不能让燕子夕留在那里,她会死的。”
“只要她不说出那个秘密,她就不会死。”叶文淡淡的说,“就看她能不能扛得住了,而且,夏总兵是皇帝的人,这说明是皇帝想要这个东西,你又能怎么去救。”
“那如果燕子夕是被冤枉的呢?”叶一刀脱口而出。
叶文摇头,“皇帝的话从来都是正确的,一刀,你就忘了他吧,你还有大好前程,而且师傅处境也十分危险,你也得帮师傅的忙。”
叶一刀沉默了。
此时的燕子夕身上已没有一处完整的肉,因为上头的交代,明秀行刑更加的卖力。
燕子夕无数次的昏过去,有无数次的被冰冷的水浇醒,尤其是当盐水往身上浇灌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死去。
燕子夕朦朦胧胧间仿佛看见了叶一刀,正在悲哀的看着她。
怎么可能?叶一刀也是金刀侍卫,他是皇帝的人,是夏总兵的人。
叶一刀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来到这里看一眼燕子夕,为了不被同伴看出来,并没有上前 仔细查看。
“一刀,听说这个妞是为了救你被抓的,你可真是多情种啊,要不我们玩了?”明秀早就和叶一刀不对付。
明秀比叶一刀入金刀侍卫早,但是却没有叶一刀受重视。
叶一刀牙恨得直痒痒,恨不得立刻提起大刀就砍向明秀,但是忍了又忍。
“此女极度自傲,如果你亵渎她,估计她肯定不会活下去的。”叶一刀瞥眼,“再说了,夏总兵是让我们一起来问她宝藏的,也是看在她救我的份上没准可以开口。”
明秀却皮笑肉不笑,“很好,反正死不了,那就继续行刑吧,看着她惨叫也是一种快乐。”
等到叶一刀疲惫的回去时候,叶文还在等着他。
“看到了吧,他们志在必得。”
“可是。”叶一刀绝望的看着师傅,“她是无辜的,朝廷燕家是怎么灭亡的,都说是一场意外,可是我不信,师傅,燕子夕是无辜的。”
叶文看着平时飞扬的徒弟,此时却是胡子拉碴,满眼的绝望,叶文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本来相爱的那个女人,却不得已进入后宫,只能默默守护着。
叶文轻轻叹口气,一言不发的走了,只留下叶一刀呆呆的坐着,满脑子都是燕子夕的惨状。
忽然一个飞镖从窗户射进来,扎在柱子里,飞镖上还有一张纸条。
叶一刀拿出来一看,正是师傅的字迹,上面列着一些官员的名字。叶一刀禁不住红了眼睛,是师傅将他在朝廷的底牌给了他。
燕子夕,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燕子夕却生不如死,她不停地想起家族惨死的时候,那些人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死然后扔进水里,最后又将船点火消灭了一切的痕迹。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父亲,娘亲。
“我的徒弟是最厉害的!”仿佛看到了师傅。
是师傅啊,师傅本来有更远大的前程,可是为了她,每日东躲西藏的。
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仇怎么办,他们是被冤屈的。
“死了没?”尖声尖细的声音传来。
“没有没有,卑职不敢,胡公公,您请坐。”明秀点头哈腰的。
胡建胡公公乃是大太监,把持后宫和前朝很多官员,就连金刀侍卫也不敢得罪。
“恩。”胡公公挥手。
明秀立刻示意手下人都走了出去,他自己也退了出去。
“我的话就说一遍,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择。”胡建慢条斯理的看着低着头的燕子夕,看着燕子夕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由得对明秀有些皱眉,燕子夕还有用,这般行刑万一死了可不好了。
“等开堂时候,你只要说叶一刀是同伙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事后让你偷偷离开,并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燕子夕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胡建,“公公说的可是真的?那个夏总兵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成这样子了。”
胡建暗骂夏总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得真,我胡建虽是个阉人,可是也是个大人物,只要你指证叶一刀,保证你今后隐姓埋名而且衣食无忧。”
“好,我同意。”燕子夕假装犹豫了一下,“那夏总兵那?”
“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知道我们背后的人是宰相也无所谓,毕竟你也自身难保,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胡建站起来,皱皱眉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怕是脏了得丢了。
“那就等好消息。”胡建尖着嗓子走出牢门。
明秀骂骂咧咧的进来了,“我还没有玩够呢?”
却无奈的将燕子夕解开绳子扔进牢房,又找了郎中吊着燕子夕的身体。
燕子夕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顶,盘算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过了几天,就有人送过来一套囚服和一盆水。
“快收拾收拾,一会儿上堂会审。”
燕子夕慢慢的将脸洗干净,又将身上大致擦洗了一遍,水早已变成了深红色,燕子夕不在意的将囚服换上,旁边的囚犯们都看着燕子夕窃窃私语。
因为自从燕子夕被关进牢房,便一直在刑房受刑,而又又有夏总兵又有胡大太监的,其他囚犯都不敢和燕子夕打招呼。
虽然他们见惯了受刑的人,但是受刑如此严重的还是第一次见。
燕子夕身上已经都成了伤口,现在结成了薄薄的一层痂。
换好衣服,又将早就散乱的头发用手指梳了下,并用一簇头发将其余青丝盘起来。
竟是如此艳丽。
其余囚犯眼睛一亮,这里关的人不乏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艳的女人。
“呸。”一个以奸杀少女的男囚狠狠吐口唾沫,“晚了,否则哪怕死也要试上一试。”
其余囚犯哄堂大笑。
“这么快就将老娘给忘了。”一个风骚无比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恶臭,她是将婆婆一家杀了之后又吃了其肉的。
燕子夕没有理会这些人。
“都活的不耐烦了,要死现在就出来。”有人走过来嚷了两声,所有人立刻闭嘴,笑话,敢顶嘴三天不给吃的,看谁还嘴硬。
“快走快走。”来人不耐烦的催促着燕子夕,却看见美的惊人的燕子夕,不由得长大了嘴巴,竟然呆住了。
燕子夕没有声息的走过去。
来人感觉一阵幽香飘过,耳根竟然红了。
燕子夕随着来人走到大堂,发现坐的都是朝廷高官。
“来犯何人,报上名来。”坐在大堂的官员还在一本正经的看着燕子夕,“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燕子夕无动于衷,缓缓扫视着周围的人。
夏总兵,张宰相,明秀,叶一刀,叶文还有一些文官,阵仗还挺大。
“还不下跪?”官员有些尴尬,毕竟一些大人物都在看他审案,“来人,将她……”
话还没说完,张宰相开口,“免了吧,毕竟这位姑娘有伤在身。”
官员涨红了脸,又尴尬的看着张宰相。
叶文却皱皱眉头。
燕子夕和张宰相对视了一眼,张宰相笑了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正当官员准备开审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陛下驾到!”胡建尖着嗓子,里面的人都赶紧下跪。
玄色镶金龙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建和一些侍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子夕也缓缓跪倒在地。
“平身。”
皇帝走到桌案前,坐下。
“你就是燕子夕。”皇帝看着燕子夕明艳的脸庞,眼神不由的有一阵晃神,多像她母亲!
“正是民女。”
“你可知犯了何罪?”
“民女不知,还请陛下明示。”燕子夕不卑不吭的看着皇帝。
“大胆。”胡建尖着嗓子呵斥。
皇帝摆摆手,“无妨,你们燕家乃是朝廷官员,如果不是私藏物件,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将东西交出来,免你一死。”
燕子夕冷眼看着皇帝,“我燕家乃是朝廷重臣,就因为莫须有罪名就被辞官,而且还无辜被杀,还请陛下还我燕家清白。”
“燕子夕,陛下给你机会,你不要得寸进尺。”张宰相出来,连忙使眼色。
燕子夕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皇帝看着燕子夕柔弱又倔强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燕子夕母亲,也是这般的倔强。
“只要你交代所有事情,朕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还你们燕家一个公道。”皇帝许下诺言。
“好。”燕子夕一口应声,环视了一周,只见叶一刀用急切又关怀的目光看着自己,燕子夕心口一暖。
燕子夕又看到张宰相胸有成竹的表现以及夏总兵狠厉的目光还有明秀看似安分守己老实的样子。
“禀陛下,我燕家的确有一个宝藏,那个宝藏便是我的贴身玉佩。”燕子夕将玉佩呈上去,胡建大太监从燕子夕手里拿去,炙热的目光紧盯着玉佩,却不得不将玉佩放到皇帝手里。
“这个玉佩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皇帝将玉佩反复看来看去,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不错。”燕子夕回答,“这玉佩本身并没有特别之处,主要是它其实是一把钥匙。”
“哦?”皇帝十分感兴趣,“难道真是像传言所言,得燕家宝藏者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