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沫沫一个仰身,却来不及躲避眼前的刀剑,江观砚一手空悬,欲接住陈沫沫,却是已经来不及。
只见一道炫白光芒,陈沫沫已经落入一个人的怀中,那人冷脸看着众人,眼里没有任何的柔光。
手中长矛一会,便是一地尸首,这些个先前都还恶狠狠杀向陈沫沫的人瞬间都失了锐气。
门外一声笛声,又似悠远,又似怀春,只听得笛声越来越近,直到已经落在客栈门口。
江观砚一个旋身已经将周边的人都拿下,眨眼睛已站在了手拿长矛男子的身边,一把揽过陈沫沫。
一个顺手将男子头上的斗笠随即挑下,却是一秒愣怔,他从不知上官斐颜的武功有这般的出神入化,看来他们魔教的人倒是都藏得很深。
被挑掉斗笠的上官斐颜无奈一耸肩,也不觉尴尬,对着陈沫沫一行礼,随即握紧长矛,直指门外。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玉秀,她收起长笛,走到江观砚面前,一声清甜笑声直逼耳际,“砚哥哥,好巧,你们也在这里。”
看到陈沫沫的时候,她的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只是冷冷一眼。
“没想到魔教的人也在这里呀?”她的声音甚是阴阳怪气,江观砚的手还揽在陈沫沫的腰际,只一眼,她脸上的笑意就松了松,心里却是希望陈沫沫能够立刻死在这里。
她费尽心事,却是没有动得陈沫沫分毫,她实难甘心,欲拉江观砚的手,却被江观砚一个不经意的反手错开,她更是恨及。
“魔教教主,近来可是听闻你们魔教与岳家灭门案子有关,你在这个风口上,竟然拉着我们砚哥哥,你这不是故意要让江湖人都误会砚哥哥吗?”
陈沫沫一声冷哼,一瞬间客栈中的人都已经落荒而逃,仅剩下一个未及十岁的孩子还站在原处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白姑娘,似乎很关心这个江湖,只是这个江湖,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冷眼看着白玉秀,手却不自然的落在江观砚的腰带处。
“在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一个江湖,恐怕入不了我的眼。”她的语气空灵,听不出半分的嫌弃,亦是听不出任何的敌意。
她其实是可怜白玉秀的,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为那个人做的再多,到头也只是一眼的嫌弃。
白玉秀浑然不知江观砚已经知道了一切,眼里满是对她的不屑。
“当然,我生在这个江湖,就得关注江湖中的事,教主你杀害岳家一家六十几口人,难道就不会觉得心里发毛吗?”
她就是不喜欢陈沫沫在江观砚的面前装作一副弱女子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待陈沫沫说话,上官斐颜长矛一伸,直接架在白玉秀的脖颈处,“我们教主也是你能够诋毁的吗?”
他手心一动,江观砚长剑出鞘,正欲做挡,虽然他也觉得不能原谅白玉秀,但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白玉秀进门就只看着陈沫沫和江观砚,倒是没有发现这里面除了那些不起眼的家伙,还有这样的高手。
他说的是他们教主,也就是他是魔教的人,听这人的声音,像是仅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魔教的人,她也大致都认识,只是这个人她却一时想不起会是谁。
陈沫沫手轻一挥,“算了,本教主从不跟一些江湖小辈计较,上官堂主,收起你的武器,别伤着白姑娘那白嫩嫩的皮肤了。”
这客栈的人也已经走光了,他们该是可以睡个好觉了才是,陈沫沫拉了拉江观砚,“我们还是上楼稍坐休息,明日再行赶路吧!”
江观砚扫了一眼白玉秀,也不顾她在身后叫着自己的名字,径自随着陈沫沫上了楼。
随意打开 一个房门,进到屋里,上官斐颜随后跟上,直接进到陈沫沫的房间,一脸冷清道:“教主,您真的要带着江观砚一道回魔教吗?”
他们魔教可是向来不接纳外客,更何况这个江观砚跟魔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而且还有那个对教主虎视眈眈的白玉秀,江观砚跟着去魔教,那个白玉秀也一定会跟着前去。
陈沫沫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冷茶,淡淡道:“上官,劳烦你屈身为我倒上一壶热茶。”
这里的掌柜都已经被上官斐颜处理了,当然是只得让上官斐颜动手为自己煮茶水了,不然还得自己动手吗?
上官斐颜看了看已经干枯的水壶,再看看陈沫沫手中恐怕已经几个月未曾被人拿起的水杯,估计拿过之后,都能够看到上面自己的手指印。
也是,除了他,她还能指使谁呢!
只得乖乖下楼为陈沫沫煮茶水,走到楼梯尽头,几个月正笔直站在房柱旁,似乎在想什么,一时入了神,上官斐颜走近,也不见他回身看一眼。
“江大侠倒是闲暇,还有时间在这里冥思!”上官斐颜一步上前,冷嘲热讽道。
江观砚冷眼斜来,轻扯薄唇,道:“上官堂主来的倒是恰到好处,好像是掐指般。”
一路上,他不是不知道上官斐颜在跟踪他们,他并不多想,毕竟他是魔教的堂主,关心教主的安危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进来之后,他见上官斐颜看陈沫沫的眼神,瞬间就对上官斐颜产生了敌意。
那绝不是一个下属看头领的眼神,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上官斐颜与陈沫沫相处多年,产生感情也属正常,但是那样的眼神,他,应是可以为了她杀伐天下。
听得江观砚的话,上官斐颜只顿足一秒,随即向着厨房而去。
江观砚站在这里良久,似乎一直在等候上官斐颜,等来的却是下楼来的白玉秀,她依旧是那个笑得灿烂的姑娘,只是他已经对她提不起任何的情谊了。
在得知白玉秀那般对待陈沫沫的时候,他对她就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砚哥哥,你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呀?”白玉秀丝毫不觉江观砚的异常,亲昵的上前。
江观砚只简短一字“嗯!”他站在这里很久了一直未曾挪动身子,他只是在等,等上官斐颜,能够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等来的不过是上官斐颜的淡漠。
白玉秀的笑悬在脸上,心里却是异常的难过,江观砚从未对她这般态度过,可是自从陈沫沫再度出现之后,江观砚就变得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了。
上官斐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人就挡在过道,他抬眼冷冷看着江观砚:“能否借过?”
江观砚不说话,直接将上官斐颜手里的水壶接了过来,不待上官斐颜反应,他已经迈步上了楼。
白玉秀瞪着江观砚的背影,恶狠狠的道了句:“陈沫沫……”这个名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咬出来的,眼睛里面充满杀戮。
上官斐颜淡看一眼楼上,随即对一旁的白玉秀道:“你若是再敢对我们教主动什么心思,当心死无全尸。”说罢,他抬步也上了楼。
江观砚端着水壶轻叩几下房门,里面没有回应,他轻推开门,进入,陈沫沫已经趴在桌上酣睡。
他轻脚轻手进屋,将水壶放在桌上,随后将陈沫沫抱起,轻轻放置床上,他就坐在床沿,语带醋意道:“万一刚刚进来的是上官斐颜呢?难道你对他就没有丝毫的防范吗?”
他轻抚她发鬓,她像只熟睡的小猫,任由他理顺她的毛发。
天露鱼白时,他才缓步离开,开门,上官斐颜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手握长矛,没有一分的情绪,那样静静的站着。
他只冷冷一眼,随即关上门,踏步走到走廊的尽头直立。
直到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据我所知,我们教主曾经那样死缠着你,你也从未动过心。”
上官斐颜抱着长矛,就那样静静站在江观砚身后,声音极冷,不像是在跟江观砚说话。
“难道上官堂主不知道,任何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吗?”他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陈沫沫动心,只是自以为的同时,就已经心动了。
上官斐颜一愣怔,随即说道:“江大侠,若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好好保护她。”
说完,他有也不会就离开了。
待他转身的时候,尽头处已经无一人影。
早上,江观砚收拾好包袱出门,陈沫沫望着门口,回头,“怎么上官还没有出来?”
他可是向来早起的人,怎么会有比自己还起得晚的时候。
江观砚走到马棚将上官斐颜留下的马匹牵来,淡淡道:“估计是已经回魔教了吧!”
“咦~~”陈沫沫一脸诧异。
白玉秀一早也不见了,陈沫沫觉得这个白玉秀倒像是一个鬼魅般,时常出现,时常消失。
“白姑娘难道也是有事回去了吗?”陈沫沫骑在马背上,好奇的问江观砚。
江观砚也只随意的回了一句:“也是北上了。”
北上,不就是跟他们同路,却偏偏不跟他们同时走,难不成又是在半路设埋伏,陈沫沫内心一阵遐思。
待他们回到魔教的时候,已是过去了五六日,上官斐颜不知去向,白玉秀却在魔教做客,陈沫沫回来时,余念守在教门口等候,似乎早就得知江观砚回来的消息。
“恭迎教主回教!”一行十几个人站成两排并列教门口两边,行平直弯腰礼仪,陈沫沫只淡淡一声:“嗯!”
随着一群人进到教内,一回到正堂坐下,陈沫沫看堂内,各堂堂主都在场,唯缺上官斐颜,“余念,上官堂主没有回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