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影龙就把沈阳带了内宅,去见自己的父亲。
此时马千伯正准备休息,已经把脚都泡到了盆内,正自那里舒服地享受着,却见儿子带那天见过的仙人沈阳来此,马上擦干了双脚换好鞋子,道:“这位沈仙人,不知道夜里造访有何赐教?”
沈阳道:“城主您太客气了,以后还是叫我沈阳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仙人,我算是哪门子的仙人啊,事情是这样的……”
沈阳就长话短说,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与马千伯听,马千伯一听之下,马上道:“来人啊,传师爷。”
丁师爷是马千伯贴身的一个师爷,所以在城主府偏院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闻听召唤,丁师爷不知道这么晚了,所为何事,马上换好了衣服就奔正院而来。
丁师爷到了之后,一听到是这样一个情况,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起来,好半天才道:“那不知道城主大人的意思是?”
“你快点召集人手写一些布告,带人四处张帖,龙儿你也别闲着,也带些人,一路敲锣打鼓,尽快地通知城中百姓,现在把能动用起来的人都动员起来,不管是主城还是乡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通知到,还有丁师爷,你在拟一分通知公文,明日,不,连夜派快马通知定远城周围的城镇。越快越好。”
沈阳也是没想到这马千伯办起事来,却真是雷厉风行的作派啊,这下他也就放心了,相信只要这家家户户都知道如何趋避尸魔之法,至少凭这个速度之下,他只能乖乖地滚回月星峡谷那边去了,而过了月星峡谷那边沈阳心里清楚,自己也是鞭长莫急,有心无力了,但是可以让那尸魔不在峡谷这边为非作歹,他也算安心下来。
沈阳拱了拱手,道:“城主大人,在下因为还要张罗那招募之事,所以就不打扰了,有城主大人这些手下如此尽职尽责,我想那尸魔想要为非歹也是没有机会了,我就先行告辞了。”
“如此,就恕不远送了,龙儿,你既然与他兄弟相称,那为父也就不见外了,就你代为送过这位方贤侄吧。”这马千伯果然如传闻当中一样,是极好相处,又是一个平易之人,这一称沈阳为贤侄,虽然有几分官样话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让沈阳听了比叫自己为神仙舒服一些。
马影龙应诺之下,就起身相送,送到门口之时,马影龙问:“方兄弟,你上次说我可以参加选拔,我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吗?”
沈阳只是微微一笑,因为虽然他已经看破了他的灵根,但是这种事情他可不敢现在就说,而且这未曾入仙门之人,讲那些个灵根的事情,马影龙也未必就懂,所以只是未置可否地答了一句,“马大哥,机会这种东西,不是有没有,因为他一直都在,就要看你自己去不去争取了。”
二人就此告别,而沈阳就此回去复师兄李巡的命,告之了情况,李巡的心也就放在肚子里了。
经过一番周折之后,虽然没到半夜,却也差不多了,至少已经到了定更时分,因为值夜人,已经敲响了头遍锣鼓,“天干雾燥,小心火烛!咣——咣!”
回到房内,沈阳却是睡不着,因为他有心事,这接来连三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总算是有功夫可以看一下王掌柜送的那本所谓闲书了。原来他已经猜出了这王掌柜送书里面一定有着天机,所以就自躺在床上翻看起来,一看之下,却没有什么端倪,真就是一本闲得不能在闲的书了,虽然是记录的一些逸事,却没有师傅的那本《惊见扎录》好看,而且这本书的作者文字真是太差了,读得沈阳有种味同嚼蜡,昏昏欲睡的感觉,但是一想到这本书肯定藏着什么秘密,沈阳只好是硬着头皮看下去。
就在沈阳的两只眼皮打架打得厉害之时,却有一行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不由让他的眼前亮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夜半无人读书时,只待有缘来见!”
沈阳看到这里,不由大喜,拍了拍脑袋,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哪知道这一拍把一个人拍得不高兴了,准确的说是鼎,而不是人,原来这莫道自从霸占了沈阳的身体之后,可是没有一个准地方呆着,正好今天他突然之间心血来潮,就跑到沈阳的脑门上面来了。沈阳这一拍,正好吵到了他。
“沈阳,你拍什么拍啊,拍坏你的自己的脑袋没事,别把本鼎给拍坏了,你负得起责吗?”
“我说破尿罐子啊,你好好不在我丹田里面呆着,跑我脑门上来干什么啊。”沈阳本来是因为想通了这件事情挺高兴,却一下子被莫道给搅的没了心思,自然没有好话对他。
“我呸,亏你还是修仙之人,这丹田分为三处你不知道啊,怎么你规定的我只能在下丹田呆着,不能跑你上丹田里来啊。”莫道却还有理了。不过莫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人体的丹田确实有三处,一处就是通常所说的腹内的丹田,还有一处就是人体的膻中穴所在的地方,叫做中丹田,而人体脑部有一处叫做泥丸宫的地方,也就是修仙者所谓的天关之处,正是上丹田。
所以修仙者当中有一种说法,叫做打通天关,或者冲破天关,其实就是指的在上丹之处突破成功,而此处是难超越的一个地方,作为一个原来是药童的沈阳来说,当然不是没有听过脑为髓之海之说,正是因为这里称为髓海,所以才是极难突破的一个地方。
当然沈阳的天关已经早就打通,因为通了奇经八脉还有打通天关,是通往修仙的必经之路,早在与莫道相遇之时,那一夜之间他就已经完成了此事,所以这莫道今番可以躲在上丹田之内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好吧,这次你有理,我现在没空理你!”沈阳现在是真没空与这莫道耍嘴皮子,而且这回也不是什么关乎修仙的大事情,他虽然有时也会有拿莫道开损当成乐事,却也不是经常。
莫道一见沈阳不理自己,又自磨叽了几句,却也不在再作声起来。
而沈阳却算了算时辰,这时候正是约定的见面时间啊,所以就手里拿着那本《仙妖纪事》悄悄地绕到了那个便门处,结果一来之后,才发现有点小麻烦,原来这便门如何进入,沈阳他还不知道,只是见赵宏那么顺手一划拉,就现出门,但是自己划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才知道这里是装了机关的,自己还真不知道,但是都已经到这儿了,不能就此退回去吧。算了我翻墙过去。
在这里他可不敢御剑飞过去,因为这里不好施展,王掌柜所住的院落并不大,而这御剑固然可以飞行,但是有个缺点不好在过于窄小的地施展,因为白天来过这里,算一下这距离,自己这御剑一飞,然后马上下落,只怕也是直接蹿到对面的前门去了,就算不飞到前门,也是落于房顶之上,所以凡事就是如此,有利总有弊,御剑飞行的弊端就是不能在短距离之下灵活自如,只适合长途或者不算短的距离,要么主是空旷之地,而直接凌空而飞,现在沈阳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所以只有翻墙一条路可取。
还好,这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墙,而且未经粉饰,那些石头虽然经过打磨,却也不是完全的光滑,加上外面有些藤蔓之类的爬满了,所以虽然墙虽然不低,但是想爬上墙头还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沈阳爬过墙头,而墙对面就是正对的竹林,沈阳捡了一根看起来结实一点的竹子,顺着竹竿之势,将腿盘在竹子上面,小心地滑落到了地面之上。
从开始爬墙到顺利落地,沈阳的动作却显得麻利而娴熟,落地之后,沈阳轻轻地拍了下手,暗自道:“这一堵墙算什么,当年为了采药,这悬崖峭壁也不在话下啊。”
就在他正洋洋自得,想要顺着这通幽之地奔了王掌柜的居室之时,却听到后面一阵干嘛之声,可是把沈阳吓了一跳,“不好,有贼!”
“当然有贼,这贼人不就是你么?”
沈阳却听得这声音如此耳熟,抬头一看,却正是那个白天所见的王掌柜,现在自己这翻墙的举劝,他王掌柜捉了个现形。吐了下舌头,道:“王掌柜,您,您都看见啦!”
“哼,你这厮,半夜不睡觉,因何翻墙而过!”虽然王掌柜语带责备,却也没有表现得很生气的样子,沈阳就看出点门道来。
“王掌柜,不对是老神仙才是,这不是那便门不能进么,所以我才翻墙过来向您讨教。”
“哪个说过答应你了,你却要说出道理来,若是不然,我放狗咬你却是轻的,你这不经同意而翻墙而入的罪过,要是传回门派,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哼!”说着竟自一个指袖,给了沈阳一个背脸。
“唉呀,老神仙,这答案您已经告诉我了,就在书里,书上说的,你看!”说完将书取过,指着上面的字与那王掌柜的看,“呐,就是这句啊,夜半无人读书时,只待有缘来相见!”
沈阳却是显得极为自信的样子。
“你这厮,倒也聪明,好吧随我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才能做决定。”
如此之下,沈阳就被王掌柜带到了居室,才一坐下,王掌柜就问道:“你真的是沈阳吗?”
“是啊,我是叫做沈阳!怎么了?”
“如果你是沈阳,那你回去吧!”王掌柜一听之下,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沈阳不明白这怪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是沈阳而是沈阳的事情,他看出来了不成,所以他就开始试探起来,道:“老神仙,如果我不是沈阳,又如何说法?”
“你如果不是沈阳,而是沈阳的话,那么此事就有商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到白天的谈话,我也知道你所说的私事是什么,我还知道你是叶万山的孙子,现在就看你小子老不老实了。”
沈阳吓得一下舌头就吐出来了,心里暗叹,“这个人不过是经过掌门人点拨之下,在家里修行的一个连散仙都不算的人,却如此厉害,这要是掌门人见到自己,还不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老底啊”但是现在已经在此人面前穿帮了,也不好隐瞒,马上道:“是的,我正是沈阳,也确实是叶万山的孙子。但不知道老神仙是如何看出此事的?”
王掌柜这时却是露出一个难有的笑容,道:“沈阳,别忘了,我可是王一勇的大伯,而王一勇对我说他有一个神仙的朋友在天灵派修仙,那么你白天这说话的口音又是定远城的人,所以我就猜到必然是你,只是你现在化名沈阳,我想定有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方勇所说的沈阳,而不是沈阳。”
沈阳一听这话,才知道个中因由,那颗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了,原来这王掌柜并非是能掐会算,而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分析出来的。沈阳就点了点头,道:“嗯,正是,而我化名沈阳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妹妹方睛。”
沈阳就把前后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可以相瞒的了,相信王一勇已经都说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王掌柜一再追问自己是不是沈阳,这到底是何原因。正自思忖之际,王掌柜的一番话,却已经解答了他的心叫疑惑。
王掌柜道:“沈阳你既然是王一勇的朋友,那么老夫就有一事相托。就是你可否劝那王一勇回归王家!”
“哦?王伯父,不知道为何要我相劝?”现在沈阳很乖巧地随着王一勇已经改称这个王掌柜为王伯父,而不是刚才口中的老神仙了。
“沈阳,你与我那侄儿也算兄弟相称了,自然该知道他的固执,我是劝说不动他啊,但是现在这王家有一件事情,他却不得不回来撑起局面。所以这件事情,却非你不可,因为我那侄儿说过,你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你的话他也许可以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