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先想回到聚仙楼的,看几位师兄有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这一路上他越想越是生气,而且对于那个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认定了,王金义的夫人李氏肚子里的那上孩子有问题。
而王掌柜的却也没想到,沈阳这孩子办起事来如此不靠谱,轻叹一声,“唉……”却也是羞了一个大红脸,不知道该如何与二弟说此事,也自是离开了。
而这时沈阳已经到了王一勇的住处,进门就道:“王大哥啊,是我,我是沈阳啊,我来看你了。”
王一勇一见是沈阳来了,现在长这么高,而且人也变得俊朗了许多,如果他不说话,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了,王一勇上去就是拍了沈阳一下肩膀,高兴地说道:“好小子啊,都长这么高了啊,嗯,不错有点小男人的样子了。”
哪知沈阳却将王一勇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移开了,然后面色却变得一沉,道:“好了,王大哥,我想我们兄弟间的情份,到此为止了,我来看你只是念在旧情份上,但是今天之后,你是你,我是我,因为我没有一个不诚、不孝之人,是我的大哥。”
王一勇一见是沈阳回来看自己了,心里正自高兴着呢,哪知这沈阳突然之间却是阴沉下脸来,不由奇道:“兄弟,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王一勇如何不孝了。”
“好,那我问你作为兄弟是不是该无话不说?”
王一勇不明白沈阳今天这是怎么了,但是沈阳问了话,他也只好作答:“是啊,好兄弟就是该无话不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王一勇还在追问。
沈阳却依旧沉着脸,道:“我只要你回是与不是,现在你既然回答了是,那么我就要问你第二个问题了,这世上有一种这有家不回,而且是在家中有难的时候,不顾父亲的死活,算不算不孝!”
王一勇点了点头,“嗯,如果家中有难他知情而不归,是为不孝。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你就是那不诚、不孝之人,我问你,城东王家的王金义是不是你的父亲,你又知不知道家中有难,而此事你是否一直对我隐瞒?”
王一勇没想到沈阳却把自己的身世一下子说出来了,不由道:“兄弟啊,你就为此事?那就要听为兄给你解释一番了。”
“好,那我就听你的解释!”
沈阳作为王一勇的好兄弟,自然是了解王一勇的脾气,虽然他想羞辱李氏没成,反让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那是因为做事欠考虑,毕竟沈阳也不是圣人,这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何况他这个年纪之下,如果是同年纪的人,虽然也是不小,却也偶有会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时候,可是现在他的却要独自撑起这许多事情,只能说他有了人生的经历,却没有人生的经验。
但是那是对于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沈阳才会犯的错误,而对于这个王一勇大哥则不同,因为他了解,对于王一勇来说,想要劝他回家,他那固执的脾气常规方法是不管用的,所谓重症还要猛药啊,所以沈阳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说,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现在沈阳想听一下王一勇是何解释,然后好决定一下步怎么进行劝说。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王一勇道:“兄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不只是王家现在有难我知道,父亲病重我也知道,而且那李氏有了身孕我也知道,只是现在我还是回不得王家,因为时机未到,兄弟以为我王一勇会笨到看不出来那恶女李氏想要谋夺我王家的财产吗?”
沈阳却没想到王大哥一切事情都知道,但是既然知道,他做为王家后人,却因何此事还不归家,反而又说时机未到,难道他有了十足的把所握不成,这是沈阳万万所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不由得“哦?”了一声。
“如此,王大哥不妨说来听听。”而此脸色却已经没有刚才故装出来的阴沉了,而是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小小的兴奋之态,毕竟这是自己与王大哥五年之后的重逢了,在定远城内如果说沈阳有亲近的人,那么除了故去的爷爷加上方睛,剩下的论感情深浅的话,就算这个王一勇了。
王一勇一看沈阳这付表情,就有点明白了,先是道:“兄弟啊,看你这个表情,我想你是来说服我回王家的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就算你今天不来劝我,我也有了回家的打算,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因为还有一件麻烦事情没有解决。”
沈阳一听到这里,马上大笑起来,“哈哈哈,王大哥啊,王大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沈阳就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同时也说了自己到了门派之后,如何就变成了沈阳,而不是沈阳的事情。
“哈哈,你个臭小子,其实那天我手下的人告诉我,说有一个叫沈阳的打听我,我就猜到多半是你回来了。你这连王大哥都骗,是不是这个当兄弟也算是不诚之人啊,哈哈哈。”
“王大哥,你就别笑我了,我那还不是因为不知道实情吗,所以对于你这个牛脾气,自然是重症当用猛药了,我是想把你骂醒了,好回到王家啊,不过大哥现在已经想好了要回王家,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大哥你说的麻烦事情,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那个李氏还有何成啊。”
王一勇点头,“嗯,正是啊,但是却也没那么简单。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一边说完他就转到了屋子一角,那里表看起来是一张王一勇平时吃饭时所用的的桌子,与其说是桌子,不如说是一个一体下来的木台还更恰当一些,或者说就是一个木箱子而已。
王一勇从身上取下钥匙,然后打开箱门,手却伸到箱内,然后在里面转动一下。接着那面墙后面却发出了机械的声音,而随着声音,整面墙却开始分开两侧,然后现出一条秘道,“兄弟跟我来吧。”
沈阳却没想到原来王一勇的家里还有一间秘室,难怪他当初来这里时,感觉这屋内的空间有些显得狭小,可是在院外看来,里面不应该这么窄才是,却原来屋内修了一道夹墙。
沈阳随王一勇入了秘道,尚阶而下,就进了地下室。
到了地下秘室之后,王一勇燃起灯烛,然后走到一个不大的箱子,却很精致,有点像女人的用的首饰盒却又大一号的样子,王一勇用钥匙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
“兄弟,看过你就明白了。”
沈阳接过来一看,不由惊叹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原来这是一个郎中所开的诊断书,上面清楚地写着,“城东王金义,乃疾火攻心之症,虽服药后可保性命,但却将在难有子嗣。”而让沈阳最为惊奇的是,这字迹不是别人的,正是自己爷爷笔迹啊,爷爷的医术可以说是远近闻名,如果爷爷都下此定论,那么这王金义将在无子嗣,已经没得救了。
“但是这个诊断王大哥从何而来?”
“是你爷你交给我的。”
“我爷爷交给你的,但是这事我怎么不知情?”
“兄弟,你才多大啊,而且你爷爷也不总能事事跟你说吧。”
沈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追问道:“但是爷爷为何将这诊断交给了你,而不是交给你父亲?”
王一勇道:“这是你爷爷当年的一番苦心啊,一来他是怕我父亲受不了这个刺激,二来,我当时已经离开了王家,所以你的爷爷就想用这个事实告诉我,我若不回去,这王家就后继无人了。可是你也知道大哥这脾气,当时就没有绕过这个弯来。”
“那现在呢,现在绕过来这个弯来了吗?”
“是啊,也就是在前些天我想通之时,却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夫人李氏怀孕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就暗中查访这个孩子的来历,才得知一个更让我担忧的事情,就是李氏所怀却是何成的孩子,原来这李氏根本就是蓄谋已久,而没入我王家之前,就与何成有染,两人是想共同谋去我王家的财交产啊,只是这何成的底细,我一直没有摸清,你也知道大哥,虽然现在混上一个小头目,可是这定远城连城主马大人都惧他三分的何成,让我查他的底细又谈何容易。而没有摸清何成的老底前,你说让大哥怎么能安心地回王家呢,就算回去的话,只怕也会最终遭了他们的算计,那样才是真正的对不起王家啊。”
“何成、李氏,大哥,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呵呵,兄弟莫急,我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但是需要等,需要时间,你明白吗?”王一勇说话间透出几分沉重,看得出来,现在王一勇就恨不得把这一对恶人撕成两半,也难消心头之恨,但是他选择了隐忍。
“我明白,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去,这对恶人狼狈为奸!我……”
“兄弟啊,你的心情大哥理解,大哥何尝不想手刃仇人呢,但是现在我们一定不能太过鲁莽啊,不然我的计划就不会成功了,所以兄弟千万不要冲动。”
看着现在面前这个王大哥,沈阳有了一种要重新认识的感觉,道:“大哥,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就是有一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是什么计划,可否透露一下呢?”
“那是当然,你我是好兄弟嘛,但是你可要为大哥保守这个秘密啊。”
沈阳马上拍了胸脯,道:“当然,我沈阳是什么人,大哥心里最清楚了。”
王一勇就与沈阳说了自己的计划,王一勇道:“其实我的计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要让李氏顺利产下此子,然后我会在当天回归王家表示庆贺。”
“啥?大哥,我没听错吧,你这是什么计划啊。就算你不报此仇,但是也不至于他产子之时,还要道喜吧,你,你怎么想的!”沈阳把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一样,表示实在难以理解。
王一勇微微一笑道:“唉,有时仇恨真的会让人成长许多,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你还是当年那个沈阳,而我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王一勇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行了,大哥,你就别长吁短是与不是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王一勇这才接下话头,道:“兄弟,我是这样想的,我虽然会在当天回去,但是凭那李氏对我恨之入骨的样子,加上他又产子,那么必然更加飞扬跋扈,我就有了说话的机会,然后就可以把事先安排好的郎中请出来,我就给她一个滴血认亲,而且我也想好了,作为我王家玉石店的一个股东,那么何成也必然会去道喜,到时候我就有机会证明这个孩子是何成的,这样我就有了口实,不只是李氏要被逐出我们王家,这何成也要乖乖地离开定远城了,他固然有强大的靠山,但是他敢得罪整个定远的人吗?只有如此,我才可以完整地保全住整个王家的产业啊。”
沈阳一听王一勇说出这样一个周密的计划,也开始思忖起刚才王一勇的话来,有时候仇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但是反过来,却也会让一个成长起来,而王大哥是幸运,他没有失去理智,而是成长了起来,真的已经不是那个王一勇了,但是有一点他并没变,就是他率直的性格,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不为别的,只为他敢对自己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就证明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样的人也永远是沈阳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但是沈阳因为是孤儿的身份,所以他马上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这李氏还有何成固然可恶,但是如果真按王一勇所说计划成功,这个孩子怎么办,难道才一出生,就无父无母,从此世间又多了一个孤儿?所以他马上道:“王大哥啊,你这个计划虽然好,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兄弟请讲!”王一勇思忖着自己的计划每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了,不可能还有遗漏的细节啊。
“嗯,王大哥,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如何处置那个降生的婴儿呢,何成与李氏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是你想过那个出世的孩子吗?”
“这?”王一勇不由一个犹豫,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沈阳,想听一下他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