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瑾受了冰淇淋的诱惑把林一楠的相册给了刘雨涵,让她带回家去复印,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你自己看就行了,别被林一楠知道了,要不然。他肯定要跟我翻脸的。他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刘雨涵当然是满口答应,把相册往书包里一塞,开开心心地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刘雨涵先把老师留的作业写好了,然后才去餐厅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晚饭。
作为和刘妈妈这个大小姐一脉相承的小小姐,刘雨涵的书包一向是由家里阿姨收拾的,于是,她的小秘密就被阿姨给发现了,并且,阿姨毫不犹豫地跟刘妈妈打了小报告。
这是刘雨涵第二次带别人的相册回家,第一次阿姨也发现了,告诉了刘妈妈,刘妈妈虽然没见过江思瑾,但她知道刘雨涵和她是好朋友,再加上相册里大部分都是合照,她就没有说什么。这次可就不一样了,一本的相册,里面全是一个毛头小子,就算这小子长得挺好看的,刘妈妈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趁着刘雨涵晚上洗漱的功夫,刘妈妈把相册看了一遍,然后又装回她的书包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等刘雨涵洗完澡出来,她才说:“涵涵,妈妈很久没有帮你检查过作业了,你把作业拿出来,我看一看。”
刘雨涵有点吃惊,但还是照办了。
把作业递给刘妈妈的时候,刘雨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签个字就得了,又不是小学还要检查作业,我们数学作业可难着呢。”
刘妈妈不动声色地瞟了闺女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作业本认真地看起来。
初中数学确实已经很难了,刘妈妈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指了道题让刘雨涵给她讲了讲,然后才签了字,帮忙把作业本放回到刘雨涵的书包里。
这下子,相册自然是瞒不住了。
刘雨涵看到妈妈把相册从书包里掏出来了,心里暗叫不好,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爸爸妈妈对自己发脾气,虽然有些惊慌,但到底还是心里有底,有恃无恐的。
“这是谁的呀?你是不是拿错你同桌的相册了?”刘妈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故意惊讶地问女儿。
刘雨涵也不撒谎,直接就说:“不是,我同桌是女生,妈妈,就是江思瑾,我跟你提过好多次了。这是她发小儿的相册,我借来看看的。”
刘妈妈把相册捧在手上,征求女儿的意见:“我能看一下吗?”
“能呀!”刘雨涵很是大方地同意了,还很开心地跟她妈妈卖安利,说:“这个男孩子长得可好看了!白白嫩嫩的,就像雪貂一样!”
刘妈妈想了想雪貂的样子,很是为女儿的审美担忧。
翻开了林一楠的相册,第一张就是林一楠的百天照,他爸爸妈妈给他穿了身大红的小棉袄,戴着虎头帽,对着镜头笑得天真无邪,刘妈妈的一颗慈母心立刻就被击中了。
“这小孩儿长得真好看啊!”刘妈妈星星眼地说,“是我儿子就好了!”
“可不能给你当儿子!”刘雨涵紧张地说,“我还想让他当我男朋友呢!”
刘雨涵这么坦率地就把自己真实的想法给说出来,刘妈妈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她对自己没有防备,心酸的是女生外向,才那么大就开始想着男朋友的事了。
对于刘妈妈的心情,刘雨涵一无所知,她还炫耀似的问妈妈:“你看,他跟我爸爸年轻的时候比怎么样?”
“那肯定是没有你爸爸好看!”对于自己的审美,刘妈妈还是坚决维护的。
刘雨涵不服气地和“哼”了一声,说道:“反正现在爸爸是没有林一楠好看的!”
听了刘雨涵的话,刘妈妈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老公点了一支蜡。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妈妈索性逗女儿,问她:“你喜欢他什么呀?”
“很多啊!”这个问题正合刘雨涵的胃口,她立刻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什么林一楠的眼睛有神啊,每当他看别人的时候就像在眼眶里镶嵌了两颗宝石;什么林一楠的嘴巴长得好看,唇色嫩嫩的,像是春天刚刚开放的樱花的花瓣……种种种种,不外乎就是一个中心思想:林一楠长得好看!
刘妈妈听着女儿在这里花式夸奖另一个男孩子的长相,用的形容词她自己都觉得肉麻,偏偏刘雨涵自己毫无所觉,还兴奋得小脸通红。
不过,听了那么多林一楠的优点,刘妈妈算是听出来了,刘雨涵根本就没有深入地去了解过人家林一楠的性格和喜好,只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她就头脑发热地说自己喜欢上人家了。
弄明白这一点,再看待女儿的“暗恋对象”,刘妈妈冷静了许多。
“涵涵,看人可不能只是以貌取人啊。”刘妈妈语重心长地说,虽然这话由她说来十分地没有说服力。
“我知道,妈妈!”刘雨涵兴奋地回答,“还要看身高和身材!”
刘妈妈无语,也不再跟她讲那么多了,只是拍了拍刘雨涵的肩膀,说:“好了,作业给你检查完了,字也签了,你早点儿睡吧。喜欢人家就喜欢吧,别耽误了正事就行。”反正估计也没有什么长性。
刘雨涵点点头,突然又羞涩地说:“妈妈,你帮我一个忙呗?”
“什么忙?”刘妈妈心里想着估计就是想多要点零花钱之类的。
“你帮我把这些照片复印一份呀!”刘雨涵把相册捧到刘妈妈面前,笑得十分谄媚。
这个忙刘妈妈还真的不太想帮,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她要是不帮这个忙,明天刘雨涵估计就自己跑去复印了。想到这里,刘妈妈不太情愿地把相册接过来,说:“行,我复印好了给你拿回来。”
刘雨涵喜出望外,还嘱咐妈妈:“你尽快啊,我答应了要赶紧还给江思瑾的。”
“知道了知道了。”刘妈妈摆摆手,拿着相册离开了刘雨涵的房间。
见妈妈出去了,刘雨涵激动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妈妈这么好说话实在是让她没想到,之前因为爸爸妈妈都自认为家里算是暴发起来的,没有文化底蕴,一直要求她好好学习,做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她以为他们会很坚决地反对早恋呢。
刘妈妈拿了相册出去,径直转进了自己的房间,刘爸爸正倚在床头打电话,吩咐下属做什么事情。
见到刘妈妈进来,刘爸爸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下去,正要开口要和妻子说一些家常话,刘妈妈就把林一楠的那本相册塞进了他怀里。
刘爸爸一脸懵逼,翻开看了看,里面的照片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他不解地问:“这是谁家相册,怎么在你手里?”
刘妈妈把刘雨涵的事跟丈夫讲了一遍,没好气地说:“你闺女现在已经情窦初开了!”
刘爸爸哭笑不得,认认真真地把手里的相册又翻了一遍,中肯地评价道:“嗯,这小子长得还行。咱闺女的眼光像你!”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刘妈妈对着刘爸爸翻了个白眼,“明天你给她把这个复印了吧,多说说她啊,别耽误了学习!”
“司令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中午,司机给刘雨涵送午饭的时候,将一本相册和复印好的一沓照片一起交给了她,附带的还有刘爸爸手写的一张纸条:“蓝颜祸水,切记切记。”
刘雨涵笑得前仰后合的,拿了保温饭盒和相册去食堂找江思瑾分享自己的午饭。
江思瑾自己长在一个教师家庭,家里管她一向很严,听了刘雨涵对自己家里的讲述,她忍不住羡慕:“你爸爸妈妈怎么对你这么开通啊!”
“他们是知道我怂……”刘雨涵又是甜蜜又是忧伤,“也就是嘴上跟你花痴一下,真的告白还是不敢的。林一楠现在应该连我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呢。”
“不要紧,时间还长嘛!”江思瑾安慰她,“只要咱们俩还是好朋友,你跟他见面的机会肯定不会少的!”
为了刘雨涵这个好朋友的少女心,江思瑾也是拼了,原本林一楠等她回家都是在自行车棚那里,她借口自己动作慢,收拾好东西学校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要求林一楠每天下午放学到她教室门口来等她,就为了叫刘雨涵能多看他两眼。
就这样,刘雨涵靠着林一楠的美貌生生地熬过了整个初二,连江思瑾都惊讶她竟然能有这么长情:“你以前可是每两个星期就换一个暗恋对象的呀!”
刘雨涵摆摆手:“那都是过去了,他们都没有林一楠长得好看。”
这个理由江思瑾也是真的服气,就凭着对一张脸的追求,她也不去试图了解林一楠的性格,也不尝试去接近他,只要每天见他一两面,刘雨涵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到了初三,刘雨涵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花痴之力了,她拜托江思瑾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偷偷地递给了林一楠。
说起来这件事刘雨涵就很惭愧,喜欢了人家快一年了,还不敢自己写一封亲笔信交给人家,实在是太怂了。
怂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林一楠第二天就通过江思瑾给刘雨涵了一个回复:“我妈妈不让我早恋。”
刘雨涵难过了一个上午,回家跟妈妈说了这件事,把复印的照片都装进一个盒子里,束之高阁。
虽然林一楠从来没有给过她正面的回应,刘雨涵还是坚定地认为,林一楠就是她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