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气得发抖,她有一种又被欺骗利用了的感觉。
尤其是这次还牺牲掉了她的初吻。
她走到季奕名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上面,伏低身体,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季奕名见她如此表情,想着她冲动的性子。连忙将处理到一半的文档收起来,免得待会儿她发飙,将办公室砸了,尸骨无存。
季奕名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没有想到,林白只是注视着他,突然,从清亮的眼眸里面流出两行泪水。,
季奕名嘴角挑了挑,好吧,这比砸了他办公室还恐怖。
他最怕的就是面对女人哭。
如果是其他女人,一张支票就解决了。可是林白,若是季奕名也写给她一张支票,只怕她会立刻将支票撕烂。
林白盯着季奕名,大大的眼眸里满是雾气,双目通红。此刻她非但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宠物。
季奕名看着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林白更委屈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
她哽咽说:“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因为要找借口甩女人,就随便亲我,那是我的初吻啊。”
季奕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现在听闻她是因为这个原因哭的,更是接受无能。“一个吻而已,国外就是一个礼节......”
可是他的这番高素质的言论并不能说服林白,林白抹了把眼泪继续控诉道:“我的初吻,它是我对爱情的殷殷期盼,是我想要留给我男票,留给我老公,留给我挚爱的。”
季奕名又想笑,怎么这个年代还有人有这种思想。
“我知道你在嘲笑我。”林白接着说:“你这个种马男怎么会懂我的心思,怎么会明白一生只爱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林白哭着哭着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接连打了两个嗝。
季奕名从座位上起身,拿着一盒餐巾纸递到她面前。
林白一边抽纸揪着鼻涕,一边继续哭。
季奕名原本就有洁癖,此刻看着她邋里邋遢的模样,更是一阵头疼。
他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个鼻涕虫弄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明白爱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季奕名牵着林白的手,像是在传达某种力量一样,“可是并不是你有幸得到爱情,就一定会白首不离。”
季奕名说话的声音原本就能蛊惑人,此刻配上他特别调整出来的痛苦表情,仿佛在告诉林白,他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快来倾听他的故事吧。
林白涉世未深,果然上当了。
她呆呆地问:“什么意思?”
季奕名顺势将她带到会客沙发上坐好,说:“如果你最初爱的人,最后离开了你,你要怎么办?”
“如果相爱,为什么会离开呢?”
季奕名若有所思地苦笑,“唯有分离才是永恒,否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缘无分,或者痴男怨女呢?”
林白又似乎觉得他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了,停止了哭泣。
季奕名见到有成效,接着说:“不是不爱,只是知道将她放任自由才是最好的,每当想起她的时候,心脏就会特别的柔软,特别舒适。但是并不是要拥有她,因为远在天涯两边,互相挂念,这也是一种相爱。”
“我不懂。”林白摇头。
“打个比喻,你喜欢鲜花,你就要将它留在枝头,若是你将它折回了家,它也就枯死了。”
季奕名的侧脸此刻陷在头顶水晶吊灯打下来的光晕里,充满了禅意,和一种莫名的忧伤。
林白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想着如是有一个女人能被这样的男子搁置在心底挂念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季奕名不是没有爱过人,他肯定爱过,而且是深爱,林白判断。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季显默的母亲吧!
林白此刻完全被季奕名的演技骗了,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掰过季奕名的肩膀说:“你太惨了。”
她是真的打心底同情季奕名,相爱不能相守,原来也是可怜人。
季奕名也甚是欣慰,想着自己演了这么久,终于博得了林白的认同,接下来把她请出去,她应该会听吧!
万万没有想到,林白竟然因为内心感情太汹涌,太难以抑制,一下子扑在季奕名怀里,痛哭。
“你太惨了,我再也不会歧视你有钱了,原来你并没有过得比我们好多少......”
季奕名一脸生无可恋地举起双手,任由林白的眼泪鼻涕蹭上自己的天价西装。他试图拖着林白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抓起沙发旁边的电话,直拨到助理桌上,“赶紧把小少爷找来。”
助理说:“小少爷不在底下。”
“找,赶紧给我找。”季奕名的声音快冷到冰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结果他手下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陷入了寻找小少爷的游戏。
季显默最后出现的时候,季奕名看见儿子,简直像是看见了救星。
林白还抓着他的衣服在抹眼泪,季显默见此情景,跳到季奕名面前,说:“爸爸,你欺负林姐姐了?”
季奕名还没有开口解释,林白就率先站起来了。
身上失去重量的那一刻,季奕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儿子来了真好!
林白说:“你爸爸没有欺负我,你以后要好好孝敬你爸,他太不容易了。”
这幅苦情腔调,仿佛是要为季奕名送终一样。
“我知道,我们以后一家人就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季显默拉着林白的手,说:“姐姐是不是要嫁给我爸爸,太激动了。”
这句话一下子将现场的两人都震住。
“谁说我要嫁你爸?”
季显默朝外面努努嘴,“外面都说我爸爸给我找了个后妈,而起今天就在办公室里赶走了缠着我爸爸的狐狸精。”
这下子误会大了,林白抓着季奕名说:“你赶紧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想做后妈,你不够格。”季奕名接着对着儿子说:“她当你老师都水平太差,怎么配做你妈?”
林白被呕得快吐血,一瞬间,将怎么同情季奕名的事情忘记得九霄云外。她说:“季奕名,你什么意思?”
季奕名没有理会她,弄脏了他的衣服,他对林白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季显默指了指外面,“可是他们都这样说,爸爸,舆论逼人啊。”
季奕名挂起一切都在掌控中的笑,“这样不是正好,你爸爸最讨厌被那些狂蜂浪蝶围着,以后都清静了。”
季显默也只能撇嘴了。
眼前还有一只,季奕名吩咐儿子,“赶紧将你林姐姐领走。”
林白不乐意了,“不嫌你儿子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便蠢了?”
季奕名都要投降了,他想说,大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才肯走。
但比起说软话他更想做的事情是发飙,他指着林白,咆哮道:“你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地跑到我的办公室,赶走了我的女人,占用了我的时间,用了我的抽纸,还弄脏了我的衣服。”他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大概对于他而言,其实比较不能忍受的就是最后一项吧。
他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林白也跟他杠上了,明明就是她比较吃亏。“你还剥夺了我的初吻,你能赔我吗?”
季奕名的眼神忽明忽灭,他说:“好,我陪你,陪了你之后,赶紧给我滚。”
接着他一把抓住林白,林白惊恐地睁大眼睛,只看见对方的脸在无限放大。
然后嘴上一热。
这可不是简单地接吻,而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反反复复,被吻了个彻底。
林白只觉得自己的唇瓣被对方撬开,湿滑的舌头挤进来后,上下游走,舔舐吸允。
她的脑袋轰鸣一声,像是被巨大的机器碾压过一样,又像是被龙卷风侵袭,反正她觉得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
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丝意识了,她拼命咬紧牙关,可是对方太狡猾,早就趁着她发狠的空隙,溜出去了。
季奕名呼吸微喘,眼底还有着没有散去的野性。
林白双目通红,她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季奕名完美的脸庞上。
然后跑出去了。
季奕名摸着火辣辣地脸庞,脸上神色不明。
而季显默站在不远处,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得一愣一愣的 。
他的爸爸被打了,太不可思议了!
季奕名吩咐儿子,“你还在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
季显默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吗?”
那不是你的女人吗?为什么要我追?他心里想说的是这个。
季奕名说:“那个蠢女人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你赶紧追过去,给我看着她。”
季显默也是无语了,爸,你这就不担心你儿子被拉低了智商。
而起被打了还要关心对方的安慰,太太不可思议了!
季显默没一会儿便找到了林白,彼时,她正站在写字楼外面人工湖泊旁的围栏边上。
她没有哭了,只是搁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湖池水。
季显默身高不够,够着栏杆很吃力,他跟林白站成一排。
他原本想安慰林白,可是他又很好奇,“姐姐,你为什么不哭了啊?”
林白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为什么要哭,被欺负了,打回去就是了。”
季显默的小心脏暗暗揪着,他爸爸以后这日子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