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什子剑法有什么难破的?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异瞳的作用了?”老齐显然是对这三人的剑法极为不屑,道。
“可若是使剑之人的修为高出我许多,我又该如何破解?”古阳洛道。
“哟呵?你小子也会想到这个层面了?”老齐惊讶,道,“以前你不是说,打不过就跑么?”
“嘁!你就别揶揄我了。那时候我的见识远不及现在,说的话自然也没考虑过其他因素,自是坐井观天了。”古阳洛道。
“你小子真想知道破解之法?”老齐道。
“嗯。”古阳洛道。
“那你看着姓全的,我配合他的动作来给你讲,切莫走神了。”老齐道。
“好。”古阳洛应了一声,把目光移回到了台上的全郅旌身上。
只见全郅旌将手中兵刃往上一送,腾身往那招“刃击天灵”上迎去!
“这三个人使的都是铁剑门的基础剑法,底下的两人使的是‘铁锋点星’,顶上使的是‘刃击天灵’。下面两招乃是虚招,作佯攻。真正的杀招其实是顶上的‘刃击天灵’。”老齐道。
“那现在全郅旌已经向杀招迎了上去,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了?”古阳洛不解,道。
“非也非也。你小子可知晓‘物极必反’的道理?”老齐道,“这一套剑式也是如此,攻极必守,守极必攻。而且全郅旌的修为又在他三人之上,如此一迎定会使那三人乱了章法。”
古阳洛将信将疑,却见那三人果真如老齐所说,忽然撤剑回防,自乱阵脚,倒是留下了数个致命的破绽。
“这下子全郅旌可就完全占据了上风,马上就能解决战斗了。”老齐道,“不过这速度跟你一比却是慢上了不少。”
古阳洛回头望了一眼那支用以计时的香,见其才燃去了一小半,暗暗心惊。但又听得老齐这一番话,便苦笑答道:“我还不是借了阴阳异瞳的便利么?不然仅凭我自身的修为,怕是连台都不敢上。”
“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老齐道。
古阳洛无奈地笑了笑,只见全郅旌已从台上跃了下来。他的三名对手则各自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慢慢从台上下了来。
俞英男看着已经燃去一半的香,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心,道:“全郅旌,耗时半炷香!”
“半炷香!全师兄竟然只用了半炷香的功夫!这下子古师兄怕是危险了。”
“什么危险了?古师兄明明就已经输了!”
“一切都还未知分晓,只能说古师兄的赢面越来越小了。”
“那你买的谁赢?”
“我,我买的全师兄赢。”
“切!那你在这儿一本正经地分析个什么鬼?”
“想法跟银子是不冲突的。”
“懒得再与你废话。”
听得围观众人的不看好,古阳洛不焦不躁,反倒沉下心来了。
全郅旌从古阳洛身边走过,面带狞笑,说道:“就凭你还没资格跟我作对。”
古阳洛也没正面回应,反是瞪了全郅旌的那三只狗腿子一眼,纵身跃上了剑池圆台。
三个狗腿子不敢松懈,跟在古阳洛的屁股后面,也是跃了上去。他们从架上取下了各自所要用的铁剑,对视一眼,苦着脸提剑朝古阳洛冲了过去。
古阳洛运起阴阳异瞳,勾起一抹冷笑,连剑都不拿,便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他的这个举动果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连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的全郅旌脸上也是变色,心想:“这小子是明知自己要输,所以故意不拿兵刃的么?”
围观的众弟子亦是议论不绝:“古师兄这是主动放弃了么?怎的连兵刃都不拿了?”
“或许古师兄的拳脚功夫比他的剑术造诣要厉害上许多?”
“慢慢看吧,无论谁输谁赢,反正古师兄跟全师兄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那三只狗腿子自是知晓古阳洛的厉害,此刻他们见得古阳洛举拳猱身欺了过来,心里又惊又恐,却又不敢鲁莽进招,只得仓促顿步,呈三角阵型相兼顾后,剑招也不使,只是一味固守。
“这三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怎的突然以攻转守了?莫不是得了那姓古的什么好处,故意的?”全郅旌满脑子问号,看不懂台上的形势。
其他观战的铁剑门弟子亦如全郅旌这般不明所以。但古阳洛,老齐及俞英男却是十分清楚这三人的用心。
他们以攻转守,正是想输得慢些。好为全郅旌多争取点儿时间,也算上是忠心耿耿了。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老大似乎并没有这么灵光的脑袋,反倒还认为他们是不是收了古阳洛的好处。这,或许就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如果这般固守便能有用的话,那我这只眼睛也就不会被称作‘阴阳异瞳’了。”古阳洛在心底里暗笑着,拳上却是没有丝毫留情,一连擂出三下,分别砸在了三人的面门上。直砸得三人鲜血迸溅,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面目仍是一如既往的惊骇。
呆了,除了古阳洛及俞英男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
他们一个个儿的都被惊地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尽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全郅旌倒是最先回过神的那一个,只见他眼中的傲气与不屑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满眼的疑惑与猜忌。他疑惑的是古阳洛的身法怎的会有如此迅捷?根本不像是一个修为只在锻体境第三重的人,倒像是一个隐藏了修为的高手。而他猜忌的,便是他的那三只狗腿子,他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收了古阳洛的好处。即便这一拳他们真的没法儿躲过,但也不至于一拳便没了反应呀?
古阳洛轻松一笑,飘然跃下高台,与俞英男又对视了一眼,心里尽皆泛起甜意。
“古阳洛,耗时……呃,十息!”俞英男见得香才燃去丝毫,便换了个说法,朗声道。
这句话终是把围观的众人的心思给拉了回来。他们一个个儿的都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惘然模样,竟一时忘了言语,只知晓胜者定然是那个被所有人看衰了的古师兄。
“啊哟!我滴个乖乖呀,这次可是输得个儿底朝天呐!”这声悲嚎倒是引得众人一阵发笑,正是那个叫着一赔二十的开盘下注的弟子发出的。
只见他灰溜溜地跑到了俞英男的面前,面上已没了半点儿喜色,道:“大师姐,我,我……”
没等这人说出口,俞英男便顺势接过了话头,指了指古阳洛,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得去问他,他怎么说就怎么着。”
“哎,哎。”听得俞英男这么一说,这家伙的面色更苦,又灰溜溜地跑到了古阳洛的身边儿,刚想说话,却见古阳洛把手一抬,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听得古阳洛朗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取俞师姐的百两以及全师兄的五百两便是,其他的银子你便尽数退了去吧。”
古阳洛这么一说,不仅这家伙放下心来,就连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放下了心来。当然,全郅旌是除外的了。
“谢,谢谢古师兄!”这家伙拿了六百两纹银给古阳洛,心中豁然,忙将簿上押注的银两一一退了回去。
这下子,场上形势可谓是一边儿倒向古阳洛,就连先前有一些看不惯古阳洛的弟子此刻也都站在了古阳洛这边儿,全都成了自己人,都等着看全郅旌的笑话。
“臭小子,你这波人心收买得不错,老子现在倒有些欣赏你了。”老齐道。
“那是,想在这儿混些时日,那肯定是要跟这些人打一打关系的。”古阳洛将其中的五百八十两纹银给了走到了自己身边的俞英男,再把剩下的二十两朝全郅旌丢了过去,道,“全师兄,多谢你的‘一两之恩’。这不,我给你赚了二十两回来。喏,拿着吧。”
全郅旌接过银子,捏在手里,暗使内劲,将这二十两银子尽数碾成了粉末,冷哼一声,道:“算你狠。”说完,他转身便欲离去。
古阳洛看着地上被碾成了粉末的二十两纹银,一阵肉疼。他又想起全郅旌所定下的赌注,便想让俞英男相助,却突觉身边儿刮起一阵劲风,风息时只见俞英男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摆好了架势,并听得她道:“全郅旌!你想耍赖么?”
“耍赖?我耍什么赖?”全郅旌道。
俞英男气急,刚想反驳,便觉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她心中不解,但也只好收了架势,但还是紧紧地站在古阳洛身旁,还问道:“他不但不履行赌下的承诺,还企图偷袭你,你不打算追究?”
古阳洛倒是毫不在意,笑道:“耍赖就耍赖呗,反正今儿的事大家都看见了,谁强谁弱清清楚楚。”
古阳洛的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的每个字儿却是都深深地扎进了全郅旌的心里。
全郅旌本来就是个既小气,嫉妒心又还极强的人,立时又被这句话给激起了火来。他步子顿停,转过身子,指着古阳洛骂道:“你说我比你弱?那你敢不敢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