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桃芳梭使尽,古阳洛毫不迟疑,左手搂着阿俏,右手环着周婉清,一脚踢出,直将面前的房门给踹得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屋外正准备靠近房门的两名隐芳谷弟子,只觉得眼前的这扇房门陡然间变得巨大,而后齐觉面上一痛,惨呼还未出口,便已随着房门一齐飞了出去,吓得身后刚想围上来的几名隐芳谷弟子齐齐倒退,竟在门前留出了一大片空位。
古阳洛携着二女乘势跃出,见周婉竹与沙瑞都不在外边儿,心里蓦地一松,却也不敢太过大意,阴阳灵息连连激出,向围在面前的几名隐芳谷弟子打去。
这几名隐芳谷弟子虽然生得漂亮,但她们的修为跟古阳洛一比,着实是云泥之差。仅是一个照面,便被古阳洛的阴阳灵息给瞬间掀翻在地,虽不致死,但也失去了起身阻挡的能力。
古阳洛心里一喜,不敢耽搁,携着二女直往医馆外跃去。
踹开医馆大门,才将步子探出,便觉头顶笼下一阵阴云。想也未想,阴阳双翼竟似长枪一般陡然刺立,将笼下的大网给撕得粉碎!
大网虽然给阴阳双翼撕得粉碎,但古阳洛的胸前却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停滞而漏出了一个极为致命的巨大破绽。
“用桃芳梭打这魔头前胸!”周婉竹的声音传了过来,钻进了三人耳中,亦是钻进了堵在医馆门前的众隐芳谷弟子耳中。
但可惜的是,古阳洛并未见到周婉竹的身影,不然倒是又能看上一场姐妹情断的戏码。
众隐芳谷弟子不敢违拗周婉竹的命令,手腕齐抖,桃芳梭尽发,皆向古阳洛前胸打来。
“糟糕!”古阳洛已想撤招回防,可又不想受那灵息反噬之苦,仅犹豫了一瞬,便已见这点点寒星打到胸前,就算此时再仓惶撤招也已来不及了。
危急之际,周婉清终于是看清了现实。在桃芳梭打来之时,从古阳洛臂弯中挣出,莲步微移,玉腕连翻,使出一招“桃芳笼叶”,摆了个守御掌势,护住了古阳洛的右半边前身。
阿俏见状,心里一振,同样挣出臂弯,运起了隐芳谷的内法,调出内劲,附在掌上,同使一招“桃芳笼叶”,护住了古阳洛的左半边前身。
二女的修为虽然比不上古阳洛,但抵挡住这些没什么技巧的桃芳梭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得二女齐力相护,古阳洛提起的心脏终是松了下来。忙里偷闲瞧了周婉清一眼,心想:“她现在也算得上是个可怜女子了,罢了,这次就带着她一同离开吧。”
心念落定,古阳洛双眸一凝,再不拖沓,像是老鹰拎鸡仔儿般将二女拎了起来,一手一个,双足蓄劲,如同苍鹰般腾身跃起,阴阳双翼亦是倏然张开,在众隐芳谷弟子的喝骂下于天际飒然离去。
众隐芳谷弟子不住喝骂,虽不似粗莽汉子们骂得那般难听,但也不会好听多少,毕竟这逃走的可是与她们有着血海深仇的贼人。
周婉竹立在沙氏医馆屋顶,面上不紧反松,倒是想见得此景一般。看着古阳洛离去的背影,又似想起了什么来,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的手腕,面色又倏地沉了下来。玉腕之上,正是令古阳洛惊惧而又探个究竟的赤色小蜂印记。
好不容易从春泥镇里逃了出来,古阳洛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该往哪儿去,便在离春泥镇半里外的一处小密林中落了下来。落地之后,四下寻顾了一番,已不见了隐芳谷的追兵,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他叹了口气,席地而坐,瞧了瞧阿俏,又瞧了瞧周婉清,思忖了会儿,才说道:“周姑娘,抱歉。是我们连累了你。”
周婉清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古阳洛,又看了看阿俏,眼里也没流露出什么悲伤,更多的倒是迷茫。愣了一会儿,终是明白了古阳洛话里的意思,苦涩一笑,说道:“我觉得我应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看清楚那些人的真正面目。好啦,不说这些了。你们也逃出来了,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再受到她们的纠缠。”
没等古阳洛跟阿俏开口,她便已经催促了起来,似乎不想再见到他俩一样。
阿俏瞧向古阳洛,眼里尽是疑惑。
周婉清心里的一举一动却是瞒不过古阳洛的眼睛。见得她脸色乍变,起初心里也是疑惑,便偷偷地运起了异瞳,才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
“刚才鏖战之际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现在半边儿身子都没了知觉,解药又被眼前这个魔头给拿走了。唉!算了算了,姐姐都已经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但这魔头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只能先催他们走了。”
窥得周婉清心里的想法,古阳洛反倒更加为难。这下子倒搞得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阿俏不了解别人,但对古阳洛却是极为了解。站在一旁,见得古阳洛面上有些不对劲儿,心里便有了些分寸。连忙走了过来,向周婉清道了声谢,便拉着古阳洛一齐转过了身子,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悄声问道:“怎么了?怎的一副为难的样子?”
古阳洛也不瞒阿俏,拉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将方才窥到的事儿尽数说了出来。
听得古阳洛说完,阿俏不但没有半点儿纠结,反倒还笑了起来,轻声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把解药放她身边,是生是死由她自个儿决定不就成啦?”
听阿俏这么一说,古阳洛心里豁然,猛拍额头,道:“怎的我没想到这般法子?我果然还是太愚笨了,这就依你说的做,是生是死由她自个儿决定,便也怨不得旁人了。”说罢,折身回返,走到了已经半身麻痹的周婉清身旁,心有不忍,先是往她体内渡去了一道足以用来减缓毒素侵蚀速度的阴阳灵息,而后便将储物戒指里的那瓶“桃芳清心丸”给拿了出来,放到了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