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白川先前从金离火那里得到的南明离火诀,并不是真正的南明离火诀,是以在修炼的时候,总是不见效果。他还暗地里以为是自己资质不好,无法领悟的缘故。现在得到真正的南明离火剑诀,神魂意志又淬炼了一番,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参悟南明离火剑诀的时候,却容易了许多。
只数日的功夫,他便将这一篇金剑门祖师留下来的镇派绝学,习练得七七八八。那一柄金离火炼制的南明离火剑,也被沈白川粗略地祭炼了一番,可以略微施展。不过,沈白川却想着如何将这枚南明离火剑,祭炼在本命符剑之中。
沈白川的本命符剑,已经出现裂缝,他想用这南明离火剑来修复。只因这南明离火剑的材质实在太好,与万载寒铁的材质不相上下。只不过一个是火属性,一个是寒属性,想要熔炼成一柄符剑,难度很大。
不过,这种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沈白川比较喜欢。他有一股近乎偏执的执拗——犟。从小都是如此,噢!好像错了,应该是他弟弟受伤之后,他整个就变得执拗,很倔,很犟。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
他的修炼方面没有天分,很多人都说他在二十岁之前,无法达到先天期,可他却在十六岁的时候,达到后天巅峰,与先天之境只一步之遥。令家族众人刮目相看,进而也奠定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无数人赞誉,无数人期待、艳羡的目光,荣誉,地位……继承沈家,执掌沈家。
只是,这一切都在那一个美丽的夜晚,一去不复返了,那一切就好似一个灿烂,绚丽多姿的梦。沈家,大晋平阳城的沈家庄,在那个充满喜庆的夜晚,消失在了历史之中。其实,他也不想要那些所谓的地位,荣耀,他只想弟弟能在他的保护下,过得很好。只想,保护柔弱的欣儿。
站立在襄阳城的城门口,沈白川心中暗叹一声,虽然襄阳城也十分繁华,可却没有咸阳的霸气。这件事结束后,就要回大晋平阳了!噢!现在应该叫韩国平阳城。
此时,经过七八日的修炼,他已经将南明离火剑诀修炼得差不多了,也修炼出一丝南明离火火种在体内流转。只是他凝练出的这一丝南明离火异常稀少,还能淬炼肉身。不过,因为他修炼了南明离火剑诀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阳光不少,也不在那么阴沉,只是那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沈白川一进城,就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询问一下路人,便朝孙府行去。
孙府占地面积很广,与唐王李兴山的府邸不向上下。不过,这等规模的建制,却有点违制了。孙柏彦毕竟不是王爷,他只是以为大将军。或许,这就是在孙柏彦刚死后,楚王便急着将其灭族的原因吧?
只是孙柏彦现在是人类的大英雄,大豪杰,楚王也不敢将这种事摆上台面,这才想要通过黑暗的手段,彻底铲除孙氏家族,巩固王室的地位。
当沈白川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化为焦土,沦为废墟的孙府时,心头有些发凉。对于英雄的后裔,遭受到灭门之灾,为何襄阳城的百姓却无动于衷呢?不过,他并不多想这些事情。他只需要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孙氏家族的残余,还残留于世。
他放出神识查探,分析着废墟中残留的各种气息。他找得很仔细,连一个瓦片都没放过,而且,他找到了一丝线索。只是,他还不能确定,所以,他还是在废墟中走来走去,寻找着种种痕迹。
夷平孙府的人手法很纯熟,没有给后来人留下任何线索,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许多线索都消失了。正当沈白川出神之际,天空之中忽然飞来一并散发着冰冷幽光的飞剑,直刺他背心。这一剑无声无息,没有引起周围任何一丝灵气波动。
沈白川嘴角诡异地一翘,微微弯腰,蹲下了身子,在地上拾起一块瓦砾,在手中掂了掂,好似根本就没有察觉那刺来的飞剑一样。而他这样的举动,也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来。
隐藏在暗处的刺客,见沈白川如此轻易地避开自己的刺杀,心头惊骇莫名,那把飞剑随后一转,消失在天空。他也急忙隐藏起来,微微地放松下来。可沈白川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将手中的瓦砾,顺手丢了出去,那褐色的琉璃瓦,犹如一道黄光,只嗖地一声射了过去,接着便啪地一声,将那躲藏在暗处的刺客,砸了个原形毕露。
“喂,哑巴,你为何下手这么狠?”那个刺客现身,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娇声喝道。只见她一身粉红色罗衫,站立在那里有点娇俏,调皮和可爱。但也仅仅止于此,她的美丽,不及旖梦万一,也没有苏雁冰成熟的娇躯,她只是一枚青涩的果子。她就是蓉蓉,三年过去,她已经从豆蔻年华,到了二八芳龄。
沈白川轻轻地说道:“如果我真下狠手,你只怕要双眼一闭,从此长眠了。你来做什么?”
蓉蓉微笑着走了过来,她比三年前成熟了不少,说道:“能到这里来,还能有什么事?只是当我赶来的时候,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方才放出的那一把飞剑,不知道藏在了何处。
蓉蓉从苍鹭山出来,自然也知道苍鹭山的位置所在,那么旖梦给自己这么一份地图,着实还有其他用意啊!
“你为何还没离开?”沈白川意外地问道。
“我只想在这里等等,看看来这里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虽然我知道真正的幕后人,可却不能帮他们fù chóu,我只想看看对手是谁,下手真够熟练的。”蓉蓉说道。沈白川只瞧了她一眼后,便确定蓉蓉在自己走后不久,就开始为旖梦shā rén了。
沈白川听见蓉蓉这话,觉得有些好笑,等在这里,只想看看对手是谁,却又不帮人报仇。shā shǒu啊!真是一个奇怪的职业。
“难道你不想干掉对手?他抢了你的买卖。”沈白川试探性地问道。
蓉蓉微微一笑,说道:“这主意不错。同行是冤家,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把他干掉好了。”
沈白川微微摇头,他知道蓉蓉没有说实话,不过不重要了。在红楼里沈白川也没接触过什么,除了和蓉蓉这一群小孩呆在一起,渡过一段残酷的童年生活外,就只有旖梦,和刘善人了。
忽然间,沈白川心头微微一怔,因为他终于找到了现场残留的线索,源头在何处。但他面色不变,看着蓉蓉,问道:“你是为了云梦山,还是为了星宿仙令?”
如果为了云梦山,那说明蓉蓉是要杀孙凰儿,如果是为了星宿仙令,那就是要救人了。蓉蓉偏着头,看着沈白川,略一沉吟,不答反问道:“那哑巴你是为了什么?”
沈白川笑道:“我为了红衣。”
“你?”蓉蓉听到此处,惊讶地同时,心头又有些难过,还夹杂了一丝同情。她认为红衣是所有人的红衣,没有人能拥有她,只能追随她,成为她手中的刀剑。可是,蓉蓉还是不知道沈白川到底杀不杀孙凰儿。
“红衣和红楼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从此以后,你想做点什么?”沈白川淡淡地问道。他不认为这种行走在阳光之下,从事黑暗交易的事情,是有多么光鲜。刺客,虽然有勇气,有执着的信念,但终究上不得台面,成就不了大事。
蓉蓉意外地看着沈白川,急忙问道:“什么?红楼出了什么事?”
沈白川看了蓉蓉一小会,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红楼出了什么事。由此可以推测,她来到襄阳,除去路上行程耽搁的时日,至少快三个月了。那么,孙府的事情,是不是蓉蓉所为呢?不过,这也只是沈白川的猜测罢了。毕竟,这里没有留下痕迹,表明是蓉蓉所为。更何况,沈白川也不知道蓉蓉到底会有什么手段。
他,不了解蓉蓉。他了解的蓉蓉,还停留在三年前。
“红楼被人灭了,红衣失踪。不过,她事先有安排,将你们托付给我,我想问问你们自己的打算。”沈白川尽量平静地说道。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心中那一股无名之火,压在心底。
蓉蓉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白川,忽然感觉有点失魂落魄,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很大。沉默了许久,她才问道:“是谁干的?”
沈白川从她稚嫩的声音中,听出了深深的寒意。她,要fù chóu。沈白川不得不赞叹旖梦的手段,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就尽收那一群小孩的心,使得他们甘心情愿为红楼,为红衣卖命。
“不知道。不过,这事,你可以不管,我会处理。”沈白川说道。他是真心不希望蓉蓉走上fù chóu之路,因为他觉得这条路,太累,太寂寞,太孤独无助。
“我会查到的。回临仙城了。”蓉蓉说走就走,身化一缕粉色烟尘,消散在废墟之中。
沈白川一个箭步冲出,伸手一抓,将闪身准备远遁的蓉蓉给拉了回来,说道:“慌什么?难道你不想要那星宿仙令与云梦山了么?”
郭蓉蓉看着沈白川,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东西很重要么?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报仇。”
沈白川无奈地叹息,看着蓉蓉,说道:“你有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拦,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走了错路,回头后悔。我这里有三枚符篆,一枚隐身符,一枚神行符,还有一枚符剑,你炼化后,或许会在危机关头救你一命。”
蓉蓉收下三枚符篆,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真诚,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喜悦,眼眶中有些湿润,哽咽着说道:“哑巴,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沈白川看着蓉蓉,歉意地一笑,说道:“傻姑娘,红楼的事,红衣的事,都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难过。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但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先悄悄回苍鹭山等我的安排。”
蓉蓉一抹眼泪,说道:“好!我先回苍鹭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