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廷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沈若甄。
他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他以为沈若甄去参加一个舞会到点了就会回来,没想到她却是彻夜未归。
莫禾没啥担心的,她不用想都知道沈若甄肯定又被莫奚平拐去了。
昨晚莫禾就把沈若甄与莫奚平的关系和沈绍廷坦白了,有些事早说一点比较好,还可以慢慢的接受。
然而有些事情,就算会有被曝光的那一天,就算自己会有被唾弃的那一天,也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无法吐露。
莫奚平和沈若甄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那份不属于他的东西。也许他真的对她有爱,但是沈若甄最后能不能接受事实还是一个问题。
如果沈绍廷知道她帮着莫奚平监视了沈若甄十年,莫禾知道,沈绍廷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自己去找她。”最后沈绍廷拿着那条属于沈若甄的围巾起身说。
“我不希望你和莫奚平起什么冲突。别让阿甄为难。”莫禾说道。
“我有分寸。”沈绍廷穿上大衣,走了出去。
莫奚平的别墅内,沈若甄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洗漱一番后就已经是大中午了。
十点多的时候她才醒就被莫奚平压回床上又吃了一顿。最后莫奚平起床去做午饭,她才拖着瘫软的身子进浴室。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莫奚平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在炒着菜,沈若甄幸福的扬起嘴角。
她从今天开始,不,从昨晚开始,就是他莫奚平的女人了。
她的莫先生年轻有为,帅气俊朗,风度翩翩。而且,还会做饭。
沈若甄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值了。
莫奚平转身去橱柜拿盘子的时候,就看见沈若甄特小女人的倚在门框上看着自己。
“饿了吧!你去坐着,一会儿就可以吃了。”莫奚平对她笑了一下说,拿着盘子走回灶台前将菜装盘。
沈若甄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看她的莫先生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在她面前。然后又去盛饭,拿筷子拿勺子。
“昨晚都现在都没吃饭,肯定饿坏了。来,快吃吧!”莫奚平把饭放在她面前,递给她筷子。
“你对我这么好我很有压力。”沈若甄扒了一口饭看着他说。
“哪来什么压力!你应该偷着乐了,有我这么好的老公。”莫奚平给她布着菜说,“安心地做我的莫太太,不要有什么压力,你要知道你的莫先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沈若甄也没吭声了,低头认真的吃饭。她确实是饿坏了,倒是前面的某个人,昨晚吃了她一次,今天早上又吃了一次,肯定是饱了。
想到这里,沈若甄又有点害怕了。
她怕自己怀孕。
可是莫奚平爱她。她没有忘记昨晚他在她耳边和自己说的那三个字。
于是吃了半碗饭后,沈若甄问他:“你喜欢小孩吗?”
“嗯?!”莫奚平喝了一口汤道,“小孩?喜欢啊!像我那些大学同学,很多个的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沈若甄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咬了咬筷子说:“昨晚咱俩也没做什么措施,如果我怀上了,你要吗?”
莫奚平就知道她会说这件事。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放在了她旁边。
“阿甄。”莫奚平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我们以后会有孩子。没错我喜欢小孩,但是我不会强求你。况且你现在还在念书,还没到当妈妈的时候。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要几个孩子都行,反正我养得起。现在,你吃下这药,先不要去考虑这些事。记住,我爱你。”
“嗯。”沈若甄点点头。莫奚平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看着她把药吃下。
莫奚平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更重要的还是先完成学业。那些事情,以后在考虑也不迟。
刚刚吞下药片,莫奚平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了下来。
“你出来,我们谈谈。”
莫奚平看着沈若甄,沈若甄示意他去没事。
到了门口,莫奚平就看见沈绍廷站在那,抽着烟。
“要不要进去吃饭?阿甄正在里面吃。”莫奚平说。语气是少有的平静。
沈绍廷扔下烟头踩熄,看了看他身后的大别墅,说:“不了,话说完我就走。”
莫奚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对阿甄,到底是不是爱?如果你是为了在她身上得到什么,那么请把她还给我。”
“我爱她,我唯一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就是她的一辈子。”莫奚平说道。
沈绍廷回到车里拿了一条围巾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这是阿甄和我要的生日礼物,昨天她不在家。你替我给她。”
莫奚平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下说:“不错。我会给她的。”
“我是阿甄的哥哥,她的娘家人。她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你大舅子。你记住,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阿甄在你这受了委屈,你别想再挽回她。也别想,在她身上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是不属于我的吗?”莫奚平玩味道。
沈绍廷听了这话,浑身一颤。
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和阿甄……
看着沈绍廷不敢相信的表情,莫奚平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大舅子,别那么紧张。这我可没有用强,她爱我我爱她,我们两个这样很正常。放心,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很清楚。不会乱来的。”
“最好是这样。”沈绍廷难以掩盖自己的愤怒,却也不能说什么。
“要进去看看阿甄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沈绍廷臭着一张脸坐回了车驶离了别墅。
摊上这样一个大舅子,看来以后的生活是很精彩了。
谭越正往郊外去。
在聊州,真正有时间出去休闲放松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一天到晚都在为生活奔波。
而老人们,去的最多的,就是寺庙。
距离聊州二十多公里的市郊,有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叫清心寺。
谭越看着郊外荒芜的草地,常绿的树林,想着,算来自己也有几年不曾去过清心寺了。
到达的时候,山脚下的香客络绎不绝,有的已经烧完香下来了,有的正准备上山。
清心寺就在山腰处。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山脚下的空气有些潮湿,特别的不舒服。
“先生,要不要穿上大衣?”胡顺问。
“不了。爬一会儿就会热了。”说完,就往山上走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到了清心寺前。
整座清心寺都是建于清朝乾隆年间,到现在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建筑风格。
到处都是前来祈愿的香客,整座寺庙都是烧香的味道。
两人走在人群中,一个和尚走了过来,对谭越说道:“两位这边请。”
将两人带到一处清幽的阁子后,和尚就退下了。
谭越让胡顺在门口等着,自己推开门走进了阁子。
阁子内有了烧了香,还有敲木鱼的声音。
走到阁子最深的那个房间前,谭越停了下来。
房间里,一个尼姑正在诵经。
谭越信奉的是基督教,来这里,仅仅就是为了见一个人罢了。
几分钟后,尼姑睁开了眼睛,放下手里的木鱼说道:“阿弥陀佛。”
谭越走了进去,说:“慧心师父别来无恙。”
被唤做慧心的尼姑转身看着他道:“谭先生许久不曾来了。”
“嗯,有几年了。”
“坐吧!”
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谭越就见她手持着一串佛珠,去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
“多谢。”
慧心坐到了他旁边,问:“不知道谭先生这次来有何贵干?”
“来看看你这老友罢了。”谭越掀开茶杯闻了一下,由心道,“好茶。”
“我这阁子后边就是这几株碧螺春长得好。”
“我的那份准备了吗?”谭越喝了口问。
“自然是有先生的。”
“那就好。”
于是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一杯茶后,谭越起身看了看这房间道:“我第一次来时这里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慧心只诚心于佛祖。”
“一个人的罪孽,是永远也无法洗清的。”谭越看着她,“不过你在这到百年之后,佛祖应该就会原谅你了。”
“慧心从不曾奢求佛祖原谅,只希望永远在这清心寺,远离俗世纷扰。”
“你比我好多了。”
慧心去拿了一盒专门给谭越准备的碧螺春,道:“慧心就不送先生了。”
“慧心师父,后会有期。”
谭越拿着茶叶就走了出去。
慧心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转身跪在蒲团上继续敲木鱼诵经。
时间洗不去曾经的罪孽,但是能让人正视罪孽。
别人不原谅你,那么就自己原谅自己。
这是谭越,莫奚平,莫禾,他们做不到的。
将沈若甄送回家的时候,莫奚平很是不舍。
“要不你以后就去我那住吧!”他蹭着沈若甄的脖子说。
“我不能把禾姐一个人丢在家,她会寂寞的。”沈若甄搬开他的脑袋说。
“那你就舍得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家,就舍得我寂寞?”
“能不能别这么钻牛角尖!”沈若甄瞪了他一眼。
莫奚平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要不我们去领证吧!”
“啊?!”
莫奚平很认真的说:“阿甄我是认真的,我只要你。”
“这太早了。”沈若甄低下头嘟囔着,“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等不了太久!”莫奚平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我怕以后我没时间,我怕以后你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看着沈若甄进了屋,莫奚平心里就和空了一块一样。
如果他没有那么早爱上她,就不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了。
爱上一个人那么容易,想要放弃一个人却那么难。
阿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来就不曾认识天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来就没到过聊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秘密。
我这辈子伤害过很多人,可我现在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