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
几个孩子在海滩上追逐、玩耍、捡贝壳,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脚印。
三名男子欢呼雀跃,颠颠跑过来,也想凑凑热闹,突然又同时止步。为首一人说道:“哎呦,不能贪玩,师兄反复叮嘱我们要办正事儿。”
“对,我们还要找人呢,奇怪,三师兄到底跑哪儿去了?也不知会一声,一觉醒来便不见踪影。我们苦苦找了二十多天,毫无音讯,真是奇怪!”另一人仰头问天。
“我们没找到,穆大哥和二师兄都没给我们发信号,说明他们也没找到啊,我们并未落后,继续找呗。”第三人笑道,心中似乎找到了平衡。
那三人正是季人、季之、季初。
岁月不居,粗略一算,金古梁离开七月剑派将近一月。
时冠剑、穆萧、叶丝竹、酒剑痴等,无人不急。七月剑派刚刚重建,掌门却消失不见了,还不敢对外宣称,这成何体统?尤其是本派弟子,心急如焚,纷纷出门找寻。
这不,季人、季之、季初奉时冠剑之命到此寻找。其实,三人也是出于自愿,只因上次龟峰山一别,三人对沐承欢念念不忘,总想收他为徒,将沐星孤欢迎他们来东海之滨做客的话儿牢牢记在心上。恰逢金古梁失踪,三人借机到此寻觅,梦想能够碰见自己心爱的“准徒儿”。
“快看,快看,有稀奇事儿。”季人突然兴奋地喊道。季之、季初顺着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飘来一片云朵。
“云朵你没见过吗?这叫什么稀奇事儿?”季之不屑道。
“太阳正冲着我们微笑,天空竟有云朵,那还不稀奇?”季人驳道。
“谁说有太阳就不能有云朵?太阳出来时,打雷、落雨也不稀奇啊。”季之不服气地说道。
“但这片云朵很像一个人,有手有脚,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紫光,你们看。”季人看着不眨眼,兴致颇高。
季之和季初骋目,又仔细瞧了瞧。
“咦?还真是哦!”季初拽着季之的衣服,眼睛光芒四射。
“走,我们追上去看个究竟。”季之拍手建议。
“走着。”季人一挥手。三人蹦蹦跳跳,果真一起去追赶“那片云朵”。可追着追着,三人都发现越追越远,原来那片云漂洋过海了。季人抢过海边一艘小帆船,季之抛给船家两锭银子,季初扬帆起航,继续追赶。
至海中,那片云朵终于停了下来,缓缓而降。“哎呦!真是个人呢!”季之兴奋叫道。
“我都说了,那不是一片普通的云,稀奇得很。”季人得意洋洋。
“快,快,这个人犹似云彩,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飘荡,多么神奇,追上他,求他教我们。”季初手舞足蹈。
“走着。”季人又是一挥手,“他落在水面上了,一动不动。”
突然,海浪翻滚,汹涌澎湃,那艘小船起伏颠簸。
“哎呀!水底有妖怪。”季之惊叫道。
“哪有什么妖怪?那是鲨鱼。”季人发现千百只鲨鱼破浪而来,直向“水中云人”游去。
“鲨鱼要吃云。”季初一惊。
“什么云?那是人。”季人再次纠正。
“哦,对,鲨鱼要吃掉那人,怎么办?”季初十分担忧。
“停,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那些鲨鱼硕大无比,甭说是我们,就这艘小船,它们都能一口吞下。”季人急忙拉下船帆。
“快走,万一鲨鱼攻击我们,岂不是要葬身海底?”季之催促赶紧离开。
“对,对,快走!”季初附和道。
三人以内力将小船掉头,不敢滞留,向岸边荡去。
“咦?鲨鱼似乎对我们并不感兴趣哦!”季之见群鲨渐行渐远,不免有些沮丧。
“不对,不对。”季人转身,望着群鲨围拢那个“水中云人”,喃喃自语。
“有何不对?”季初问道。
“你们想想,鲨鱼怎么会吃死人而不愿吃活人呢?那可不是动物的本性啊!”季人蹙眉苦思。
“或许那个人并未死,”季之脱口而出,叫道:“我们去救他。”
“嗯,师傅曾经教导我们,练武之人不能见死不救。”季人壮志雄心地说道。
“明知海有鲨,偏向海中行。”季初拍着自己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于是,这三个童心未泯的人再次起航,向海中游去。近前一看,不禁痴愣住,原来群鲨并未吃掉那人,而是恭敬地围起一个圈圈,犹似侍卫。
季人、季之、季初不敢出声,只见一头大白鲨张嘴将那人含住,使其身子脱离水面。
过不多会儿,那人苏醒过来,正是金古梁,盘膝坐在大白鲨的嘴中,运功调息。
季之睁大眼睛,轻声问道:“像不像三师兄?”
季人小声“嘘”道:“不是像,确实是。不要激怒鲨鱼,万一一口将三师兄吞了……”季之、季初同时捂住嘴巴,静静地看着。
约莫一顿饭功夫,金古梁翻跃而起,立于大白鲨的头上,大白鲨才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块地儿供金古梁立足。
“多谢。”金古梁蜻蜓点水般,一一亲抚露出水面的鲨鱼,甚是亲密。
“三师兄。”季人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
“三师兄,三师兄。”季之和季初惊喜无比,齐声叫喊。
金古梁被封存的记忆终于解开,见到“人之初”三兄弟,既惊又喜,踏浪飞来,与之相拥,心绪久久未能平息。
“哎呀,鲨鱼都走了。”季人松开金古梁,失落地叫道。
“三师兄,你怎会在海上?”季之问道。
“鲨鱼好像很喜欢你哦!它们是来救你的吗?”季初问道。
“我们找得你好苦啊!原来你跑到海上来了。”季人笑道。
“最终还是我们先找到你,噢耶!”季之高兴得跳了起来。
“你为什么能够在天空中飘呀飘呀?”季初迫不及待地问道。
……
可惜金古梁只有一张嘴,无法回答“人之初”三兄弟心中的无数疑问。
“哎,一言难尽,现在来不及跟你们解释,我们马上去游击将军府救人。”金古梁拉着季人、季人拉着季之、季之拉着季初,舍却小船,直接破浪而去。
“哇!二十多天不见,三师兄武功变得如此厉害?”季人感觉金古梁体内真气澎湃,羡慕不已。
“水中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空中自由漂浮,随风而降,三师兄真神了!”季之赞不绝口。
“若我能学得三师兄,在空中飞来飞去,像无忧无虑的小鸟;在水中游来游去,像无拘无束的鱼儿,那该多好!”季初满怀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