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承欢痛得嗷嗷直叫,一手捂住腹中的两支箭,一手举起另一支箭,威胁道:“你们不要跟来哦。”
沐天洪咬牙切齿,怒指沐承欢:“你,你娘竟然一个人放你出来胡作非为?看我回头不收拾她。”
沐承欢跃于金古梁肩膀上,回之一笑,顽皮地说道:“那我可要走了,约束好你的属下哦。”
普光犯颜直谏:“沐老教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您三思!”
孙不逊、尔不凡齐声说道:“现在追还来得及。”
沐天洪喝道:“没有我的命令,都给我好好呆着!”普光等几位首领退后,不悦之情跃然脸上。
王丹凤轻声细语问道:“你真的决定放他们走?”沐天洪望天兴叹:“那是我的孙子,难道要我看着他自残吗?”
众人无话可说,只好随沐天洪回至紫霄宫。
事后,王丹凤满腹疑云,单独请见沐天洪,提醒道:“承欢一来一去,为何不曾喊你一声爷爷?胳膊肘儿尽往外拐。”
沐天洪愤愤不平道:“此事他人不知,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王丹凤沉吟不语,过了好一阵子,才说:“何不将他母子二人接回来?”
沐天洪摇头叹息:“哎,一言难尽,缘生缘灭皆是孽!我想静一静,哦,你吩咐下去,玄紫依然在我们手中,金古梁等人定会去而复返,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准备随时大战。”
王丹凤脸色一红,恭敬而退。
金古梁四人迅速下山。酒剑痴望着沐承欢,好奇地问道:“咦?你这个孩子,扎了自己两箭,竟若无其事,你还是人吗?”
穆萧迫不及待地问道:“沐承欢,你帮友不帮亲,到底有何企图?”
沐承欢从金古梁肩膀上跳了下来,抱怨道:“你们好没良心哦,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人,你们非但没有感激一句,竟还怀疑我?此刻我腹中还插着两支箭呢。”
穆萧突然出手,将沐承欢腹中两支箭拔了下来。酒剑痴独惊,可仔细瞧了瞧,箭头的血迹淡而清,似乎并非人血,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哦,你这个小鬼头,连你爷爷都骗了?”
沐承欢脱掉外衣,露出一个血色馒头,拿在手中,哂笑道:“我都没喊沐天洪一声爷爷,你瞎喊什么?”
穆萧心中一亮,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沐承欢我见过,你并不是真正的沐承欢。”
沐承欢稍有不快,撅嘴言道:“我大哥不说什么,沐天洪也不怀疑,你俩担心什么呀?”
金古梁一直不言不语,笑道:“酒兄,穆兄,沐承欢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既然帮过我们,便是朋友。武当山遭此大难,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得尽快找到玄通掌门,然后想方设法救出各位道长。”
沐承欢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你现在得跟我走,至于找人、救人的事儿交给他们去做。”
酒剑痴当即阻止道:“不行,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沐承欢嗤之一笑,说道:“你们觉得单凭沐天洪几个人能够降服我大哥吗?”
酒剑痴和穆萧摇了摇头。
沐承欢接着说道:“两位也都见到了,我大哥不知反抗,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每发作一次,大哥体内真气增强一倍。可世间万事万物有一利即有一弊,真气愈强,愈是无法控制,若下次遇见坏人,没人相救,他命将不保。”
穆萧问道:“难道你能救金兄?”
沐承欢笑道:“我能不能救,大哥心知肚明,不用你俩操心。”
酒剑痴和穆萧不语,望着金古梁。
金古梁沉吟片刻,暗自寻思:“飞天教与幽灵教之间或许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三弟不愿酒兄、穆兄知其内情。”一念及此,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分头寻找玄通道长,三日后在‘霸王醉酒家’相会,再商讨营救玄紫道长之事。”
酒剑痴和穆萧走后,金古梁问道:“你来武当山干什么?”
沐承欢笑呵呵地答道:“来救你啊,大哥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脉象。”
金古梁走上前去,沐承欢突然倒箭直刺。金古梁猝不及防,一箭正中他的小腹。沐承欢又是一掌,将箭推进几分,同时点住金古梁的穴道。
金古梁跌倒在地,惊道:“承欢,你……”
沐承欢不忙不忙,笑道:“大哥可知道我为何刺你一箭,又打你一掌吗?”
“为了沐天洪?”
沐承欢摇头。
“为了幽灵教?”
沐承欢还是摇头。
“为了你娘?”
“啪。”沐承欢狠狠甩给金古梁一个耳光,怒道:“你干的好事儿。”
金古梁不明所以,愠色道:“既然你把我当作大哥,就该将事情说清楚。”
沐承欢喝问:“你知道我娘的身份了?”
金古梁点了点头。
“为什么?”沐承欢大喝一声,声音虽然稚嫩,可情感沛然,“我在她身边待了六年,保护了他六年,她却不让我亲近一分;而你,来南澳岛不过月余,她便对你念念不忘,夺走了她的心……你,你还算是我大哥吗?”
金古梁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自忖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沐星辰口中的那个‘他’,莫非便指三弟?”转念又一想:“不对呀,星辰分明谆谆告诫此事只有天知地知,沐承欢没有理由知道我与星辰……”遂问道:“我如何夺走她的心?”
沐承欢呜呜哭了起来,抱怨道:“原来我时常扮作她的儿子,她从不反对;我叫她娘亲,她欣然答应。可自从你走了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喊她‘娘’,再也不让我扮作她儿子的模样。你说,不是因为你,还有谁?”
金古梁舒了口气,笑道:“哦,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跑到这儿来找我?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告诉我真名实姓。”
“不行,我就叫沐承欢,这是娘亲特赐给我的姓名。”
“好,不说也罢,但我有一事不明,当你扮作沐承欢的模样时,那真正的沐承欢去哪儿了?你俩总不能同时出现在星辰的眼前吧?”金古梁好奇地问道。
“哼,还叫得这么亲热!我偏不告诉你,别以为我与你结拜为兄弟,若你干了对不起我或娘亲的事儿,我定当不饶。”沐承欢话中带着一股火药味儿,继而又得意洋洋,笑道:“你何止一事不明?不明白的事儿还多着呢!不说别的,单单幽灵神功的病根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