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谨,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谢谢你。”凝香给南宫谨一个大大的拥抱,暗香扑面而来。
凝香高举这刚找到的耳坠,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南宫谨的视线一触及耳坠,笑容瞬间凝固,将凝香的手拉到面前,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大少爷,怎么了?”凝香在南宫谨面前晃着手。
“没什么,这耳坠真漂亮,我帮你戴上吧。”南宫谨压下心中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凝香对这个一下子一个样的大少爷还真没办法,所以也没说什么。
“你是谁?”半响,南宫谨终于冷冷地出声,那种冷漠的语气就像他们是陌生人,不,是还不如陌生人。
凝香呆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了,他知道真相了。
“我叫凝香,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替身。”凝香挣开南宫谨的手,背对南宫谨,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泪水不争气的划过脸颊,是啊,她只是一个替身,南宫谨的关心只是给灵心的,她自作多情了。
“灵心呢?”南宫谨冷冷地看向凝香,似乎一瞬间冻住了凝香。
“她只是碰水过多,手已经无法承受,我只是代替她干活而已。”可恶,为什么那么关心灵心?凝香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树皮中。
“我知道我已经被怀疑了,南宫府已容不下我,所以,我会离开。”凝香垂下头,无家可归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好像全世界都没你的地方。
凝香回过头对南宫谨笑道:“认识你真开心。”
背对着南宫谨走远,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一只手在前方拦住凝香的去路。
冷冷的声音在耳边飘过:“我怀疑你已经带走某些东西,请先与我回南宫府。”
凝香没有拒绝,因为她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今天折腾一整天了,要走也是明天的事。
阳光顽皮地照在凝香光洁的额头,凝香安静地收拾东西,正准备洗掉满脸的麻子,不料——
“灵心——”吼声从十万八千里外传来,打断了凝香的节奏。
南宫泠破门而入,(我可怜的门啊)手中的长鞭挥向凝香,凝香接过长鞭,两人比起力气来了。
“干什么啊?”凝香不耐烦地侧头问道。
南宫泠狠狠地说:“听说,昨天送到你这里的衣服少了一件。”
凝香无奈地望向南宫泠,无语中,那件衣服的主人都不找她麻烦,南宫泠管什么闲事。她只不过想离开南宫府,怎么那么难?
“三小姐,衣服不见了,你大哥都没说,你嚷什么啊。”凝香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超不爽,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别惹我了。
“那件衣服是我亲手做给大哥的,也是大哥唯一肯穿一天的衣服啊。”南宫泠说得理直气壮。
凝香终于醒悟过来,怪不得那衣服那么脆弱,原来是南宫泠做的。
南宫泠见凝香不说话,就当她默认了。迅速扯回鞭子,再次出击。
两人厮打起来。
“是你。”南宫泠认出了凝香的身手,知道她是上次阻止她教训下人的人,下手更狠了。
“住手。”熟悉的声音充满威严。
两人同时停下手。
南宫谨看了一眼凝香,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她就那么想离开南宫府(好像是你赶走的吧)。
“哥,她欺负我。”南宫泠不依地向南宫谨撒娇。
“你不欺负人,天下就太平了。”南宫谨无奈地看着妹妹道:“你先走吧,哥会给你一个交代。”
“哥,你千万不可以让她离开啊,她欠我的东西多着呢。”
“我看是你怕她离开,没人陪你闹吧。”
南宫谨看着妹妹离开,回头来看着凝香说:“被小泠盯上,恐怕你无法离开了。”
“我要真想走,千军万马也拦不住。”凝香赌气地撇开头。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你在生气,我承认当时我太过冲动了,可是你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南宫谨缓和气氛并且道歉。
凝香依然不理不睬。
“外面那么大,你一个人怎么生存,又该去哪儿呢?”南宫谨继续劝说,如果不把她留下,以后南宫泠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而且,貌似他也不想她离开。
听了南宫谨的话,凝香心中一阵心酸,天地之大,既无她的容身之处,她来自何方,又该如何归去,泪水划过脸颊,微微抽泣。
南宫谨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凝香直接扑入她的怀抱,把脸埋入他的胸膛:“我又能怎么办,我都已经失去记忆了,不然我才不会做贱自己,当一个丫头,兰心可怜我,给我一个容身之处,你却要赶我走,你连一个丫头都不如。”
南宫谨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心中某处开始变得很柔软,他轻轻地拍着凝香的肩膀,怜惜地说:“你可以留下来,是我误会你了。”
凝香抽噎着说:“我才不要,我可不想给南宫泠整死,也不想洗衣服累死。”
“我看我的妹妹是特别喜欢你,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至于洗衣服,还是让灵心洗吧,你洗的我不太敢穿。”南宫谨终于明白自己彻底的疯了,不然擅长经商的他怎么会做这笔亏本生意。
一定是他太善良了,看不得别人无家可归。
没错。一定是这样。南宫瑾拼命说服自己。
凝香平复了情绪,衡量轻重,还是决定留在南宫府。
后来,南宫泠虽然有好几次与她有过节,但是最终都化险为夷,她们现在可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南宫府更加鸡飞狗跳了。
“哎,你哥,是不是有洁癖症啊。”凝香沉思很久终于问道。
“你怎么知道,真了解我哥。”南宫泠坏坏地笑着。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不觉得你哥这样很麻烦吗?”凝香一脸黑线。
“又能怎样,看遍天下名医,还是没什么改变啊。”
“我有办法,洁癖很常见又很顽固的一种心理病。我们可以把你哥害怕的东西和场景、经常做的事情,从轻度到重度写出来,然后每天从最容易的事情入手控制他的行为,如逐渐地减少洗手的次数和间隔时间。”凝香一本正经地说。
“这能行吗?以前我哥的洁癖没那么重的,一个大夫用过这个方法之后,我哥的洁癖就加重了。”南宫泠的小脸显出几分担心。
“那次医治,你们都不在旁边,对吧。”凝香看见南宫泠默认,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在医治过程中缺少一样东西——爱。”
凝香望着南宫泠苦恼的表情,无奈地道:“就知道你不懂,听我解释解释吧,在治疗过程中,他还需要我们的关心帮助,对他做得好的地方进行表扬和鼓励,教会他正确的看待洁癖,还记得你给他做的衣服吗?他不就愿意穿一天,因为里面有爱啊。”
“那试试吧。”南宫泠见凝香说得头头是道,便答应了。
我说:“我已经半天没换衣服了,我快受不了了,拜托你们放过我吧。”南宫谨觉得全身刺痒。
“做梦。”回答他的是两道坚定的声音。
南宫谨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有两双迫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凝香首先心软,开口道:“好了,今天已经坚持半天了,先放过他吧。”
旁边的南宫泠调侃道:“怎么?心疼了?”
凝香白了南宫泠一眼道:“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
繁星点点,明月当空。
南宫谨一个人举杯邀月。
凝香从后面拍了一下南宫谨。
南宫谨明显被吓到,微怒地问道:“你是鬼啊,神出鬼没的。”
凝香灿烂地微笑道:“别生气了,生气容易老。”见南宫谨面色缓和一些,又继续说:“我和泠是为了你才帮你治洁癖的,过度洁癖会使身体抵抗力下降,也会给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是。”南宫瑾无奈地苦笑。
“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你。”凝香温暖地微笑。
南宫瑾重重地叹息:“许是像我娘吧,我天生就比较爱干净,但是穷人出身的爹看不惯我的行为,给我找大夫,大夫就用以毒攻毒的手法,那段时间就成了我的梦靥,世间所有肮脏的地方和东西,我都去接触了,在那之后,我的洁癖就更严重。”南宫瑾皱紧眉头,似乎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原来还有心病啊,别担心,你可以克服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凝香一定会治好你的。“凝香坚定地向南宫谨承诺,那种认真倔强的表情,真的很可爱。
波渺渺,柳依依。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伤心桥下春波绿。
早已听完烟雨江南的柔美朦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被逼出来游春的凝香暗自感叹。
行人行色匆匆,一只脚绊住凝香,凝香整个人向前扑,来不及遐思,一双宽厚有力的手抱住凝香。
凝香正准备大骂这个大头鬼,却看见那人原是——南宫瑾。
“凝香?!“南宫谨道。
两人脸上都有一种恍然明白的表情,怪不得南宫泠逼他(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