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要是我下的手我至于费劲巴力弄这来吗。”狗咬吕洞宾,林潮生看了一眼闻声赶来的陈平等人没好气道。
“师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陈平见状顿时慌了,他和沈正玄出身一样都是乞丐,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沈正玄,而沈正玄只能自己拼搏,在陈平心中沈正玄就像天一下,此时沈正玄一倒,可不就是天塌了吗?
看他的无能样子,林潮生心里越发不屑,清冷道:“玄青妖王出手,馆主不敌负伤,我要带馆主回波风城,那里才安全容得下馆主养伤,让开。”
看着一桌酒菜,林潮生已是喉咙发痒了,一夜半点水米未入,此时摆一头牛林潮生都吃得下。
望着林潮生背着沈正玄,陈平莫名有种惶恐,他费尽心机赶走林潮生不就是怕林潮生夺走属于他的亲传弟子吗?本来计划已经成功了,此时林潮生又和师父走到一起,万一师父醒来之后又念起林潮生的好把他留下怎么办?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只有这种心思鬼蜮的小人才会在外敌入侵的时候还想着内斗,看着林潮生几天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陈平有了主意。
他淡笑这来到林潮生身后,故意示好道:“有劳林兄弟一路护送了,接下里的路途就交给我们师兄弟吧,毕竟是我们的师父啊。”
正吃着喝着,林潮生听罢动作忽然停住了,回眸冷笑:“馆主做了什么孽收了你这么个不肖徒弟,如今当务之急就安然无恙把馆主送回波风城,你还在这跟我玩心机?我早就说了,亲传弟子我看不上,若不是当时我需要庇护,内门弟子我都不会当。”
林潮生有些齿冷,如今馆主生死未卜祸福不定这厮还有心思争宠,脑回路之清奇让林潮生无法理解。
这一顿抢白训斥让陈平面上无光,嘴唇抿成一线,眼睛寒光四射,看林潮生的洒脱模样越发心气不平,冷哼道:“怎么说你也是个外人,师父交给你我们不放心,请你离开!”
陈平一发话,几个师兄弟呼啦一下围过来,将林潮生团团围住。
“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好好商量就能解决的事情非逼我动手?你们以为现在安全了,妖王悬赏,馆主的命值十滴妖王精血,那些妖崽子能不发狂?说不定早就埋伏了人在路上等着呢。”体力刚恢复一些,这几人一个个神色不善,林潮生倒不是怕,他舍不得将宝贵的体力浪费在这些废物身上。
“废话少说,要么自己走,要么我送你一程!”心中已经认定林潮生是不怀好意,陈平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给几个心腹手下一个眼色,真元在陈平体内悄悄运转着,一夜修整,他的真元已经回复了。
“没办法,良言劝不住那该死的鬼,希望到时候馆主别怪我。”林潮生杀机炽盛,素有仇怨加上今日这些不知死的家伙步步紧逼,体内惊人的寒气已经聚集在手指。
“孽徒,还不退下!”
正当双方人马准备交锋时候,一声虚弱不掩威严的怒斥从一旁响起。
“师父,你醒了!”陈平眼睛一亮,当即上前跪在沈正玄身前,动作无比娴熟,林潮生越发不屑,男儿膝下有黄金,武者面见皇帝都有不跪的权利。
沈正玄不说话,反手给了陈平一耳光,他醒了半天,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尽入他的耳中。
“师父。”陈平低垂着头,像是无助小兽,每次他做出这样的姿态,沈正玄有再大的火都发不出来,这次依旧不例外。
沈正玄叹了一声,愁肠百结,自己这徒弟怎么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呢。
“潮生,劳烦你了。”沈正玄抓着林潮生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
“身为西宁府人这是我应尽的义务,你该感谢刘黑子和王央,要不是他们拼死护送你可能你已经陷落在城里了。”林潮生一点不贪功劳,全送给刘王二人。
“怪我太大意了,昨夜我与鹤尘,赤血鹿王交战,鹿王露出破绽我想抓住破绽灭了他,却不料玄青蛟王藏身在侧,趁我不防将我重创,我使出绝招暂退三人就从空中跌落下来,还好遇到他们两个,这才逃过一劫。”沈正玄讲述昨晚发生的事,其中的惊险已经被大大淡化了。
林潮生却能从中听出一些门道,沈正玄竟有能力以一敌二战胜两位西宁府妖王,看来林潮生有些低估他的实力了。
“我海底轮受损,现在双腿暂废,走不得了,劳烦你再护送我一程。”沈正玄直勾勾望着林潮生,眼中有一丝期待。
“以馆主的修为,海底轮受损还有剩下三轮在,想来那些小妖必不在话下,我与麾下分兵,现在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先走一步。”沈正玄醒了,林潮生就一点不担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沈正玄修为全废,就凭他一身神轮境的筋骨,轻易捏死个把大妖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走就走林潮生毫不停留,向全世界证明了他的确对沈正玄别无所图。
“师父,林潮生胆小怕事,昨夜我就看到他是第一个逃跑的......”
话没说完,陈平脸上又结结实实吃了一巴掌,沈正玄气得手在发抖:“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你好糊涂!”
一句话两重含义,第一重自然是昨夜林潮生先走是为了守住最后一个门,陈平都看到了沈正玄人在空中自然也看到了,第二重则是沈正玄已经把陈平当成亲传弟子了,为了陈平连林潮生这么好的苗子都逼走了,陈平还看不明白,整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他们师徒之间发生的事林潮生一点不关心,此刻心头的压力没了,慢悠悠的往回赶,没过多时就遇到韩灵儿和刘黑子王央,他们两个盔甲破碎,满脸血污,显然经历了一场血战。
此时这两尊铁塔一样的汉子正围在韩灵儿身边苦劝。
“侯爷下了死命令,遇到小姐一定要将您带回去,没见到就罢了,现在您这不是让属下难做吗?”王央委屈巴巴的,要是再给他点芥末他一定哭得出来。
“老王说的是啊,外面现在这么乱,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等百死难赎其罪。”
“谁要你们难做?谁要你们赎罪你们找谁去,在我这晃什么,烦死了。”韩灵儿坐在马上玩弄头发,柔顺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他们的苦劝韩灵儿充耳不闻,她才不回去,她怕一回去就被父亲强迫嫁给方守一了。
就以韩冬儿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该到嫁人的时候固守老派思想的韩天放都一点不含糊,何况是她了?韩灵儿猜测父亲的心理猜得很准。
“侯爷说了,只要你肯回去,什么事都好商量!”刘黑子无奈道,其实他是愿意促成此事的,但奈何韩灵儿抵死不从,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嫁给方守一,他只是一个家臣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韩灵儿打定主意要跟着林潮生一条道走到黑。
“要不,你就回去吧。”林潮生在远方快马奔来,声音书顺着风送入众人的耳中。
“你回来了,馆主没事吧?”王央分得清轻重缓急。
“馆主醒了,自然无事。”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是答应我要收留我的吗?”韩灵儿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勒出胸前的伟大,眸中水汽隐现,似要哭出来一样。
“回吧,战场不适合你。”林潮生狠下心说道,从昨晚的表现就可以看出,韩灵儿不适合战场,林潮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
“你瞧不起人!”刚才是要哭,现在是真哭了,韩灵儿调转马头,朝着黑金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刘黑子呆住了,王央呆住了,林潮生也呆了一秒钟,然后迅速追去,边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不说还好,一说韩冬儿给胯下战马几鞭子,速度更快了。
“老王,咋整啊?”刘黑子半天才醒转过来,望向身边的同僚。
“实话实说吧,侯爷不会怪我们,只是你那徒弟恐怕是得不到美娇娘喽。郎有情妾无意,妾有情郎无意,啧啧,要不是妖族入侵我真愿意看这场大戏,可惜我们重任在肩。”王央深深看着刘黑子,早在城墙上刘黑子对林潮生的小动作王央就看到了。
刘黑子被他看得直发毛,怒道:“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用得着你教,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侯爷交代吧,黑金镇全军覆没,十不存一,这西宁府该怎么守!”
“该咋守咋守,西宁府丢不了。”不知王央是对侯爷有信心还是对朝廷有信心,这话林潮生听了是忍不住要发笑的。
不过此时林潮生笑不出声来,黑金镇被焚烧,滚滚浓烟直冲天际,此刻二人已经能看见这股冲天黑烟了。
“等等我啊!”林潮生胯下的战马驮着林潮生跑了一夜,此刻又高强度赛马已经快撑不住口吐白沫了,速度怎么也提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