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父亲很看重方守一,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韩灵儿有些担忧,侯府在方守一身上投入了多少资源他再清楚不过。
“我会用我的拳头证明,天赋不是挂在嘴上说的,只要没到神轮就算不上天才。”林潮生说的是最质朴真实的道理,神武大世界生灵亿万,天才如过江之鲫,可真到了那道天堑关口,又有多少天才被打击得一蹶不振,暗淡离场?
“可是...”韩灵儿的确不喜欢方守一,但杀死他又觉得可惜,他一死这么多年侯府对他的栽培全扔风里了。韩灵儿心里还是向着侯府,这毕竟是她的家。
林潮生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独自走在前面,韩灵儿气得跺了跺脚,气鼓鼓得甩着手臂追上去。
阳泉城的繁华一如往昔,完全没收到妖族入侵的影响,这里远离战火前线,又有宣威侯韩天放坐镇,可谓万无一失,人民安居乐业依旧保持着往日模样。
市集上买了两个糖人和韩灵儿分了,韩灵儿心中那一点点不满立刻化为柔情蜜意,糖人不值钱,林潮生这份心意让韩灵儿很受用。
“我们得先说好,帮九妹可以,你可千万不能和她眉来眼去的。”韩灵儿要挽着林潮生的手臂,林潮生总能巧妙避开,臂弯就像井中月镜中花,看得到摸不着。将愤怒发泄在糖人身上,糖人顿时遭了殃,被韩灵儿几口吃个干净。
这次回来不用翻墙了,更不用通报,就在守卫仆役一路高呼着的六小姐回来了的喊声中,两人并肩入府。
天上开始飘落雪花,淡淡薄薄,染白了韩天放的黑绒大氅,他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朝着林潮生点点头,眼中透露出感激,随后他走到韩灵儿身边,忍不住训斥,可没说几句话自己语气就软了,吩咐老妈子将韩灵儿接入内院。
“多谢你这一年多来对小女的照顾,灵儿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韩某汗颜啊!”韩天放叹气道。
林潮生却没有顺着他话的意思走,反诘问道:“侯爷的确应该羞愧,乱点鸳鸯谱,第一次让我来赴这三年大比之约,为九小姐讨回自由,第二次又把六小姐逼出家门,侯爷不该反省自己吗?”
“这...”韩天放一时张口结舌,他依然秉持着老派婚姻思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混账!小畜生反了你!敢和侯爷这样说话!”主辱臣死,发怒的正是林潮生的老熟人,外府秦总管。
“秦总管多日不见了,咱们可有一笔账要慢慢算。”光看到韩天放,林潮生还真没注意到其他人,此刻秦总管跳出来倒让林潮生想起了一桩积年旧怨,当日赏赐的改命灵水,秦总管就从林潮生手上威逼得到一滴。虽然他也帮林潮生抵挡了一些麻烦,他这些和改命灵水的价格没办法比。
“这是怎么回事?”见林潮生脸色有些阴沉,韩天放也不想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问道。
“侯爷有所不知,三年前那一次小比我一举夺魁得到两滴改命灵水,秦总管威逼利诱从我手中抢走一滴。”有些事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这件事韩天放肯定知道,但他没有追究的打算,他认为这件事是正常的,以当时林潮生的实力和背景又怎样有资格拥有两滴改命灵水?若不是韩天放背后放出风声,恐怕一滴都留不下。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林潮生这一挑明,周围这么多只眼睛看着,要是不给林潮生一个交代,声威必然有损。
“这个林潮生真是不安分,刚回来就给我出难题。”韩天放眉毛拧在一起,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林潮生真正给他出的难题在后面呢。
“秦总管,你说该怎么办?”韩天放把皮球踢给秦总管,事是他惹出来的,没理由让韩天放擦屁股。今时不同往日,韩天放轻易还真不敢得罪林潮生,不是怕了他,而是林潮生的一股势力在抗击妖族上起到了重要作用,手上有兵有将有才华有本事,林潮生是个有分量的人。
秦总管精明的眼睛转了一圈,听侯爷的意思是要他赔偿,可改命灵水早进了他儿子的肚子了还怎么赔啊,难道赔偿等同改命灵水价格的财产?那足以剥掉秦总管三层皮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林潮生说道:“秦总管,我也不为难你,改命灵水你肯定是赔不出来了,谁用了我的改命灵水就让谁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就跟我擂台上走一遭!”
这番话端得是硬气无比,不给钱就要命。侯府除了韩天放也有不少高手,但他们都在内院,犯不上为了一个外府总管得罪林潮生这样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秦总管敢当面怒斥林潮生还是借了韩天放的威势,这几年林潮生出的风头当真不小,算得上西宁府有名有姓的高手,以炼骨修为带队毙杀妖王,哪怕用了不少手段,依旧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战绩。
“我赔,我愿意赔。”秦总管一张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愁容满面,这一下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家当,就为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又解决了一桩往日积怨,林潮生念头通达,哈哈笑了两声,躬身告退。
这段时间方守一的日子不好过,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被当成个林潮生比较的对象,以前他总是能得到赞誉,因为他天赋超群。可现在不同了,林潮生表现出了更卓绝的天赋和战斗才情。屠蛟一战后虽然闭关隐居,关于他的故事却始终没停止过传扬,就连他麾下的李沐风也成了对抗妖族的英雄,风头一时无两。
“死贱种!”方守一日常练功用的软弹钢人桩背后都刻上林潮生三个字,方守一的拳头在人桩上留下一个个拳印,咬牙切齿不禁骂出声来。
“方少,林潮生来了。”和上次比起来,方守一身边前呼后拥的狗腿子少多了,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那又怎么样,让我送上门去再让他羞辱一次?”方守一冷眼望去,怒道。
他的信心已经被林潮生摧毁了,午夜梦回惊醒他的是那一只盖压天穹的手掌。
“府里都在传他和六小姐有奸情,对您的名声有影响。”小厮偷眼观瞧,见方守一一巴掌打过来,结结实实吃了,立刻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道:“小人都是为了少爷!少爷开恩,少爷开恩啊。”
方守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耻辱和仇恨融合成滔天狂怒,他找到了他的师父刘黑子。
“师父,请您出手帮我对付林潮生。”一见面,方守一立刻跪在地上。
“守一,你起来吧。”
“师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方守一这次异常执着坚定。
“为了你,我也试过杀死他在黑金镇那一战中,我失败了,他的确很有本事。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不应该死在自己人手里,要死也要死在对抗妖族的战场上。”刘黑子拒绝了,当日护送沈馆主离去时也算有了并肩作战的情谊,而且正值危难之际,刘黑子第一效忠的人还是韩天放,只要韩天放不开口,刘黑子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怨对林潮生下黑手。
满怀怨恨离开将军府回到家,第二天侯府内流传着一条传闻,这次侯府大比,林潮生要废了他。
方守一心中掀起万丈波澜,愤怒有之恐惧亦有之。
“他要杀我,一定是为了韩灵儿那个女人!我要跟她划清界限。”方守一匆匆忙忙赶往内院,求见韩天放,却被内院侍卫请回,方守一像是得了失魂症一样,浑浑噩噩离开了。
此时,韩天放正和林潮生先对而坐,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块黑沉沉的令牌,这块令牌名为划地令。
“我用这块令牌买他的命,侯爷以为如何?”林潮生笑容满面。
韩天放思虑万千,半晌后默默收起了令牌,说道:“希望这一次能洗净你心中的压抑愤怒,西宁府经不起内耗了。”
“侯爷放心,我只杀他一人。”林潮生笑容更灿烂了,空手套白狼就让方守一失去侯府的庇护,何乐而不为?
林潮生确信这块划地令韩天放短时间内就用不掉,他自己就是西宁府之主,这里天高皇帝远,可以说就是韩天放的一言堂。而且短时间内韩天放绝对抽不出手去开疆拓土,也没有精力和其他势力纠缠,所以这块划地令他根本就用不上,等到日后西宁府被破,林潮生随随便便就能把划地令拿回来。
而且就以林潮生目前的实力,即便划地令划下一块地来,他也没能力守住,留在自己身上还是个麻烦,不如交给韩天放让他代为保管。
这一次,林潮生誓杀方守一这个祸害,他即将离开西宁府一段时间,这么恶心的人还是在离开之前解决了比较好,不然保不准他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侯府大比就在林潮生抵达侯府的第三天巨型,和小比的声势浩大不同,大比的观众只有一些侯府老人和韩天放。
林潮生还见到了侯府神秘的三大丹师,都穿着丹香阁认证的三星丹师袍子,林潮生也有一件,在西宁府这种偏僻的地方,三星丹师算顶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