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心情愉悦,刚走出停车区,便有人叫住了他。
“张磊,你站住!”
张磊回过头,只见一名二十七八的身材消瘦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这人正是李绪刚。
“哎呀,难怪我刚下车时,心里老不舒服,原来有一只跟屁虫在身后。”张磊叼着烟双手插兜,一脸淡定。
“哼,小子,你也就只有口头占点便宜的本事,像你这样的屌丝司机,我没赶走八个,也有六个了,绝不多差你一个。”李绪刚横眉怒目的盯着张磊。
“是啊,我也就是占点口头便宜的本事,那像车管大人,霸气测露,恬不知耻,在车站里公然占女售票员的便宜。再者,我是屌丝小司机这没错,那敢问郭大车管,你是月薪百万?还是有一个有钱老爸?又或者你是一个官二代?恕我眼拙,这些我真没看出来。不过我到是看出来,某个小丑,以为自己在车站当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了。”
张磊言下之意很明确,你不过就是比我工资多点罢了,还不是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的屌丝。
张磊这话,可谓是语出如剑,李绪刚惯使小阴谋诡计,斗嘴一百个他,也未必是张磊的对手,所以气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你还瞧不起我这芝麻绿豆的官,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得行,有生之年,你能爬上我这位置吗。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只要在这车站一天,你就是受我管制。”
“哈哈,还真被我说中了,我说李大车管,官大一级压死人,那说的是官场的官,你这吗?嗯,连贱役都不如。你还真敢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啧啧,我真替你羞愧。”
“什么贱役,你才贱役都不如。”李绪刚恼羞成怒。
“没文化真可怕,我说李大车管,你没事别成天想着嘿咻,多看看历史书,如果实在看不下去,可以看看架空小说,过去所谓的贱役,就是衙门里的捕快,喊威武打板子的,还有牢里的狱卒,现在吗,他们不是刑警就是狱警的,我说你一个车站的小头目,不如他们,难道还说错了。”
“我懒的和你废话。我找你是谈工作问题。”
“等等李大车管,别用工作问题说你自己瑕疵必报的私事,你找我无非就是想说,张磊你又晚点了,张磊,你出车基本不能创收,连保本都做不到。张磊你的201公汽耗油量这么大,你是不是偷油卖了等等诸如此类的。如此没有纪律性,怎么能服务大众……然后就是一长篇滔滔不绝,貌似义正严辞,实则带着浓浓报复意味的训斥。”
李绪刚冷着脸道,“你知道就好,既然你知道,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搪塞过去,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好领你去见徐经理,将你开了。”
“第一,公交晚点,那是我的事吗?你将我的公交调班,至使我错过饭点,只能吃冷饭也就罢了,反正201公交我不开也得有人开,但是201出车时间都是上下班高峰,路上堵的厉害,老子怎么可能不晚点。说我公交不能创收,NN的,现在公交有政府补助,我的公交站台要经过全市四五个养老院,和三个老人公疗机构,他们都有老人卡,你要我从他们腰包抢车费吗?第三公交油耗大,那能怪我吗,201公交开了七八年,化油器都没换过。油耗自然大。不知我这些解释可否令李大车管满意。”
李绪刚早有准备,开口道,“那我问你,以前201公交司机为什么不晚点,偏偏在你手里,就老是晚点。哼,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推却责任。”
“以前201公交司机,拍李大车管马屁拍的好,就算晚点也不是晚点,我吗和李大车管对着干,不是晚点也是晚点。”
“张磊你话里带刺又怎么样,动不了我一根毫毛,和我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其实公司有一条规定,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出勤车辆,如若晚点,一次扣一百,第二次扣二百,以此成百累积。”
“你先将我调班,然后又将故意将这条规矩不告诉我,无非不就是想多扣我点钱吗?”张磊摸着怀里十万元票子,一脸淡定。
“是啊,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张磊啊张磊,你前前后后,总共晚点共讲十九次。一千九百块都泡汤了。”李绪刚一脸奸奸得逞的笑。笑的很是灿烂。
张磊简直不忍直视,郁闷道,“我说李大车管,一次扣一百,第二次扣二百,你确定我晚点十九次,要扣一千九百块?”
“怎么着,你想少扣点,没问题啊,现在你晚点的报告在我手里,大家出门在外,就是为了赚钱,只要你求我,叫我三声爷爷,然后这月拿了工资后,就主动走人,我就将报告压下来。你照样可以拿到这个月的二千八百块。”
“你说让我叫你什么?”张磊歪着头,做没听清状。
“爷爷啊。怎么你……”
“唉,你真是爷爷的好孙子。哈哈哈……”张磊哈哈大笑。
“你……”李绪刚这才知道被对方耍了。气的浑身气不打一处来。
“哼,张磊,你也就就点口舌本事。你不听劝行啊,非要想在车站呆下去,老子永远让你负债。”
张磊真的很想用拳头告诉他,老子不仅口舌厉害,拳头更厉害,但想想便罢了,殴打同事,绝B要被开除。这不正好如了对方的意。
张磊也是醉了,“我说李大车管,你确信你上学的时候,教你数学的不是英语老师?你还是好好算算到底要扣我多少钱,再来找我谈话吧!还有,你不就是想赶我走吗?一开始,我是打算在车站混混日子,但我这人不是属牛马的,谁他娘的赶老子,老子偏不走。你和那个女售票员的事,上一次我没下流的拍照,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徐老虎什么脾气,你知道的。”
“行,那咱们走着瞧。”李绪刚愤然离去。心里也在嘀咕,一次扣一百,二次扣二百,十九次可不就是扣一千九吗?这怎么错了,不行,这事都找个数学好的问问。
张磊根本就没有将李绪刚的威胁放在心上,就如同他将那个明显是二代的家伙忽悠一翻绑在树上一样。
现如今他身上有这一笔巨财,也不打算去食堂吃残羹冷饭了,嘴里哼着十八摸调子,直接向宿舍走去。
所谓的宿舍,也不过是两大间民房。十多个大铺,还是上下层的,一间男性员工,一间女性员工。
不过车站不论司机还是售票员,大部分都是已婚,少有单身未婚男女,那些已婚的都在外面租的有房。所以宿舍甚是冷清。
男宿舍平时除了饭点,基本就剩下张磊和另一个近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夏达人住。
张磊虽然才二十多岁,老夏已经快奔四了,但两人脾气相投,不,准确的说是臭味相投。所以张磊才来还没一个月,两人便成了难兄难弟。
“老夏开门,是我。”张磊拍了拍宿舍门。
别以为老夏是光棍,就认为他一定是一无是处的穷挫矮,相反这斯身高和身材虽比不上张磊,但绝对和矮不沾边。虽然快奔四了,但看起来依旧像是三十出头,正值男人巅峰的年纪。
单就长相而言,就连张磊这个年青小伙子,都自感差了对方那么一点点,若是对方和他一样年轻,毫不怀疑一定是一个老少通杀的帅B。
当然穷吗是一定的,要不然也不会和张磊窝在车站宿舍。
老夏一脸鬼鬼祟祟打开宿舍门,将张磊拉了进去。又在门外东张西望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我说老夏,你这是做贼了,还是在宿舍藏女人了?”张磊笑道,“做贼估计你也没那技术,偷女人吗?以你这相貌也不费什么事?来让我找找。”
“兄弟别闹了,偷女人,我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算了不说了。”夏人达欲言又止。
张磊不解的问道,“那你干吗鬼鬼祟祟的?”
“兄弟我今天淘到宝了。”
“老夏,就你穷的天天只能抽二块钱的大白菜,还有钱淘宝?”
“我可是省吃俭用了十多天才攒钱淘来的。”
“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夏媚开眼笑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一脸淫荡猥琐。
张磊顿时会唔。老夏平日里没啥爱好,就喜欢在宿舍对着那个不不知转了几手的破一体,研究R国爱味文化。
张磊虽才来还没一个月,但也被他带着欣赏了不少R国特色文化。
不用看也知道,老夏那黑色塑料袋里,又是几部新片。
“我说老夏啊,不是兄弟我说你,凭你这相貌身材,虽说吃年轻女人的软饭很不现实,但吃个离异少妇的软饭还不是手到擒来。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借酒浇愁愁更愁,借片消火,火浇油。你研究的越多,火就越大,别到时候整的我都不敢和你睡一宿舍了。”
“嘿嘿,兄弟放心我又不是变态。”
“放毛的心。”张磊道,“我觉得你还是攒点钱,整个媳妇的好。对了,听说你在这车站干了都近十年,我看你这每个月连烟都抽的大白菜,除了食堂,平时都窝在宿舍,根本没有什么大消费,你一个月工资怎么说都有大三千吧,跑哪儿去了,难道都悄悄的存起来了,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锤定音,整个媳妇?”
老夏神情一片寂落道,“本来……唉,还是算了,我这辈子啊,结婚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靠,就你这相貌,披个西装,可以媲美中年男神,那香港什么劳子演员华哥,拍马都赶不上你。你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都说这样丧气话,让别人情何以堪。”
“唉别说了,总之一言难尽。”
哇靠又来这句。老夏啊老夏我看你有心结,想帮你啊。张磊在心里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