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胡算子他们的到来更糟糕的事情了。
那些被唤醒的血滴蛾刚刚安静下来,哪怕一点声音,都会再次刺激到它们。
看着身边停在几个尸体身上大口吞噬着尸体的蛾子,我可不确定这么近的情况下,这些蛾子再飞起来,自己会不会安然无恙。
该死,如果涛子距离我再近点就好了,我可以带着他跟郑诗涵一起遁入鬼界之中。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距离出口的这种距离虽然近,但是想要跑出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办法将这些蛾子给引开。
但是怎么样,才能在不刺激到那些蛾子的情况下让它们远离我们?
我目光扫视着周围,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有个注意,但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我冲着银狐低声说。
“说。”
“你们有办法弄灭那些长明灯吗?”
银狐扫视了一眼周围,点了点头。
“将你们手里的手电都关上,这里一共有十六盏长明灯,一会儿你们分别将除了入口两侧的两盏灯之外的其他灯都给熄灭。”我对银狐说道,“不过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能做到吗?”
银狐左手勒紧了涛子的脖子,右手将手枪收起,从腰带上摸出了一把小小的飞刀。
他的手腕一抖,那飞刀嗖的飞了出去,锋利的刀锋将远处的一盏长明灯的灯芯切断,被斩断的灯芯很快就熄灭了。
紧接着,他又连连出手,一道道寒芒从他的手中飞出,将十四盏灯尽数熄灭。
大殿一瞬间陷入到黑暗之中,只剩下入口的两盏灯还亮着光。
哗,那些正在吞食尸体的血滴蛾都从尸体上飞了起来,朝着那些灯光亮起的方向飞去。
飞蛾扑火。
血滴蛾跟普通的蛾子一样有着趋光的天性,这种天性甚至比普通的蛾子更加强烈,在大部分地方都陷入黑暗的时候,它们甚至会舍弃食物而奔向有光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血滴蛾不会飞出这个大殿,毕竟大殿外都是一片黑暗。
等了两三秒,我估计周围的蛾子都飞走了以后,大喊一声:“跑!”
我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那些飞到门口的蛾子则被我的喊声刺激,再次飞舞起来,从它们翅膀上飘落下来的鳞粉,如同是一个灰色的门帘拦在入口处,虽然不指望这些鳞粉能对付胡算子他们,但是只要能拖延一点时间那也就足够了。
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路,我只能凭借记忆的方向跑。
只是跑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些偏差,我一头撞在了墙壁上,用手朝着周围一阵摸索后,我才找到了出口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先我一步跑出去了。
刚离开大殿,我还没等站稳,就感到脚下一空,脚下的地面竟然朝着前方倾斜了下去。
我急忙将身子向后仰去,身体紧紧贴在那几乎垂直向下的地面上,像是坐滑梯一样向下滑了下去。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却能听到,周围不时传来的惨叫,还有一阵咯吱咯吱,像是啃食什么的声音。
“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了?!”
……
听到那些惨叫声,其他的人也都恐惧起来,急忙大声问道,但是却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都怕什么?打开手电!”
听到银狐的喊声,被黑暗中未知恐惧吓懵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手里的强光手电打开。
一道道光柱将黑暗划破,但是我们仍然没有看到那让人惨叫的东西,只有那残留的血迹,还有跟我们一同向下滑去的残肢断臂,那些残躯,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啃食过了!
我急忙向四周看去,当发现涛子与郑诗涵都安然无恙后,我松了一口气。
涛子依旧被银狐单手勒着,那个老狐狸完全是一副死也不放开涛子的样子。
而郑诗涵则在我的下面。
我用手推了一下地面,让自己向下的速度加快一些。
“郑诗涵,抓住我的手!”
听到我的声音,郑诗涵朝着我伸过手来,我将她的手给抓住,而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
众人急忙将手电向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照了过去,却只能看到被撕碎的残躯,还有带着牙印的骨头而已。
袭击我们的东西,并没有因为手电的灯光有所收敛。
一声声惨嚎从周围传来,但是却始终没有人看到那躲在暗处,袭击我们的东西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有本事出来啊!”
有人大喊起来,还有人干脆拿出手枪朝着周围乱开,有一发子弹甚至是贴着我的头皮飞过的。
面对未知的恐惧,即便是训练有素的人也会精神崩溃。
“都别慌!”
银狐冲着那些接近崩溃的人大喊,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个乱开枪的人,甚至将枪口对准了银狐,但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银狐的子弹就已经先将他的脑壳打穿了。
“楚瑜,那是什么?”郑诗涵声音颤抖,“我们会……,我们会没事吧。”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说话间,我将手伸进衣兜,不知不觉间,这已经成为了我再遇到危险时的一种习惯,当我握住青玉扳指的时候,什么危险我都会感觉不那么可怕了,至少我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安全之所。
但这一次,兜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的手摸了一个空,青玉扳指竟然消失不见了!
心跳加速,额头上汗水渗出,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周围那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像是在嘲讽我刚才那保证的话语一般,我的手在颤抖,抖得甚至比郑诗涵还厉害。
而在这个时候,郑诗涵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我信你。”
我看着郑诗涵盯着我的双眼,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安慰她,还是她在安慰我了。
我将郑诗涵的手紧紧攥在手心,至少现在我感到已经不再那么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