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紧紧的抓着墙壁不让我自己被那突然出现的沙之手拽进地里
相比于抓住我脚踝的沙之手,在我耳边响起的声音却更加让我震惊。
黎阳?!
怎么可能!
我明明亲眼见到黎阳被那祭坛的力量撕碎变成了血肉巨人的一部分,而那血肉巨人也已经被巨鸦放逐了,怎么可能会听到黎阳的声音?
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一张泥土化作的黎阳面孔,而在那泥土之中隐约可见一道道血丝纹路,像是暴露在外的血管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
泥土面孔贴近的到我的面前,脑袋下面与地面相连那长长的脖子,像是蛇一样的扭动着:“你说呢?”
“反正不会是人!”
我拔出短刀,朝着他那长脖子砍了下去,泥土的脖颈在锋利的刀刃下跟豆腐没有多少的区别,被轻易的砍成两段。
失去了的头颅于那抓着我脚踝的手都一样散做泥土,趁着这个机会,我急忙从那泥沼般的地里抽出身来,钻进了我们藏身的建筑物内。
忽然,周围的泥土腾起五六米高的土浪,像是一圈围墙一样将我们藏身的建筑给围住。
那土墙之上,浮现出一张张布满了血纹的人脸,虽然我只认得黎阳一个,但是其他的人我也能辨别的出都是曾经居住在这迷城的酒寻族人。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除了那血肉巨人之外,竟然还会有这种东西?
“怎么了?”
身后传来郑诗涵的声音,却是这吵杂声将她与周明涛都吵醒了。
当他们看到周围这面人面墙后,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
像是狂风呼啸的声音,大片的黄沙从那人面墙上朝着我们吹来,遮天蔽月的,简直就像是沙漠中的沙尘暴一般,吹得我们不断后退。
“快到屋子里去。”郑诗涵急忙喊道。
这建筑虽然有大部分倒塌,但是却还是有几个没有被破坏掉的房间的。
但这个时候能退到那屋子里么?
这些黄沙仿佛无穷无尽,就算我们退到了某个房间这沙暴也不会停息,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整个房子的门窗都被黄沙堵死,我们没有办法出来,在那小小的房间里面等死。
不能退!
“周明涛,你保护好郑诗涵。”
我大喊着,挥拳砸向了自己的胸口。
力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我顶着那狂风沙暴,朝着前方一跃而起,一定要将那土墙摧毁,不然我们能等来的就只有死亡。
越是靠近土墙,那些砂砾打在脸上就越是疼痛,砂砾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将我的皮肤划破,疼痛从全身上下传来,当我走到哪土墙前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都变得一绺一绺的了。
我伸出双手,朝着面前的土墙推去,想要将之推倒。
但是我每推倒一块土墙,转眼间就会有更多的泥土将那缺口给填上。
地上的沙子已经埋到了我的大腿了,再找不到破坏这土墙的方法,我,不,应该说是我们就离被活埋不远了。
到底该怎么办?!
我停下了无意义的推墙行为,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土墙,尝试寻找摧毁这土墙的方法。
就像是之前泥土化作的人脸一样,这面土墙之上也遍布了血纹。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那血纹,感觉指尖有些黏糊糊的,就像是触碰到了真正的血浆一样。
这血浆应该就是关键!
也许是那血肉巨人在摧毁这些房子的时候,流了血滴落到了地上,导致的这泥土的异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之前在张三横家苦读的那些古籍的内容我可没有忘光,正好记得一个破除血咒的方法。
所谓血咒,是指用人血来立下的诅咒,虽然跟这泥墙不同,不过毕竟都是由血引起的变化,那破除血咒的方法,也许会有用的吧。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我将咬破的指尖点在了面前的土墙之上,嘴里不熟练的念着那古籍上记载的那不知所谓的咒语:“兵斗解,离临渊。”
简单的六个字说完,我的嘴里已经灌满了沙子,不过我却不敢吐。
那古籍上面说过,念完这六字之后一口气不能呼出,只有当破咒术法结束之后,才能将气喘出去,不然不但前功尽弃,还会遭到反噬。
含着一嘴的沙子,我用手指在面前的土墙上向下一划,那面土墙之上顿时又填了一道竖直的血痕。
转眼间,那血痕发出了红光,狂沙止息,血痕周围的血纹渐渐消失,一道道裂痕出现在了那土墙之上。
有效果!
我心中激动,但是黎阳他们却是惊怒不已,大声的咆哮起来:“你做了什么?!”
见这术法成功,我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看着不远处黎阳那张脸说:“当然是让你们安息了。”
土墙渐渐崩溃,一张张人面在怒吼声中归于尘土。
我将脚从那沙子之中抽了出来,转过身来看向周明涛与郑诗涵:“你们没事吧。”
郑诗涵摇了摇头。
一旁的周明涛却什么也没说,就在我疑惑的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直挺挺的向前倒去,一头栽倒在了那堆沙子里面。
“涛子!”
我急忙一个箭步跑了过去,将周明涛给扶了起来。
他的脸色有些煞白,身体也凉的像是冰一样。
“你怎么了?”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悬了起来。
“没什么,睡觉做美梦做了一半,就被外面鬼哭狼嚎的动静给吓到了。”周明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我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你不知道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周明涛说,“刚才冲在最前面的你都没事,我一个躲在后面的能有什么事情啊。对了,现在没轮到我值夜吧。”
我摇了摇头。
“那我去睡了。”
说完,周明涛便摇摇晃晃的走回到了建筑立面。
“喂,你真的没事吧。”我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栽倒在了地上,一道道扭曲的蓝色纹路在他的手臂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