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短。
四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那婴儿的啼哭声刺耳,尤其是在这夜幕之下,更显得有些凄厉。
车上的人一个个脸色煞白的左顾右盼,但是却又找不到那啼哭声的根源。
司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的喊道:“谁家的孩子哭了!快管管!”
没有人回应,倒是那哭声更加的撕心裂肺了。
我看向了道长,却见他眼珠飞快的扫视着这车中的每个角落,像是在寻找那哭声的来源一样。
这个时候,车上的人终于确定这哭声的邪异,一个男人忽然站起身来,冲着那司机喊道:“开门,我要下车!”
这么一喊,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了。
这诡异的哭声哭的人心里发颤,哪怕是出去徒步走到城里,也比在这鬼车里强啊!
见到有人要下车,了道长急忙站起身来喊道:“不能下车!”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会听他的啊。
满头大汗的司机急忙将车门打开,站在车门旁的女人还没等下车,就被她身边的男人粗暴的一把推开,但是抢着迈出门的人却并没有抢到最先的逃命机会,而是抢到了最早的死亡车票。
他的头刚伸出车门,那车门就突然见合上,将他的脑袋给夹住了。
被夹住脑袋的男人,拼命的挣扎着,但那车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推开,气恼而恐惧的他,冲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声吼道:“司机,你快给车门打开!”
那司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用手指飞快的按着车子上开门的按钮,但是那车门却并不见动弹,而那男人被车门夹住脖子,整张脸都红了,就像是熟透的,等人来摘的红苹果一般!
“都让让!”
了道长急忙将前面的人推开,朝着那被门夹的人走去。
但是现在车子里的人都站在过道上,了道长虽然道法高超,但是力量却比普通人大不了多少,哪里能推开那么多的人?
不等了道长走到那车门前,车门便咔嚓一声关上了。
车门如同合起的铡刀,将那男人的脑袋给轻松砍断。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靠在那紧闭的车门上,缓缓滑了下来,鲜红的血浆从那腔子里面喷涌而出。
“孽障!”看着那被斩去了头颅的男人,了道长的眉头挑起,胡子都气的立了起来。
而其他人,在受到惊吓短暂的沉默之后,都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与大家恐惧的反应不同的是,那婴儿的哭声变成了笑声。
像是对那朵绽放在人脖子上面的血腥之花感到十分的喜欢一般。
车子里面的人呢乱作一团,女人尖叫痛哭,男人也吓的瑟瑟发抖,有人拿起了车上的逃生锤,疯狂的敲击着车窗,有的则疯了一样用拳头砸着车窗玻璃。
随着一下下的敲击,玻璃上面渐渐出现了裂痕,但是那裂痕却组成了一个婴儿的笑着的面孔。
见到车窗上浮现的这些面孔,那些敲窗的人都吓的不敢动了,有的更是直接跌倒在地上,尿了裤子。
混乱的车厢内再次平静下来。
解除混乱的方法最简单的有两种,一个是让人都感到安心,一个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崩溃的恐惧,而现在,显然是第二种。
了道长这个时候大喊了一声:“都别乱动!”
这个时候,大家猜注意到,这车内的道人,一个个都投来了希冀的目光,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毕竟不管是不是无神论者,都应该听说道士和尚会降妖除魔的吧。
现在这种时候,怎么看都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道长身上了。
“谁最近一个月流过产!”了道长扫视了一眼众人问。
车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身材削瘦的女孩子将手举了起来:“我……。”
了道长走了过去,挥手画出了一道符咒来。
那符咒落到女孩的额头上,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不是你!”了道长看向周围,“还有别人吗?快说!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没有人吭声。
“妈的!”
就算是道长,此时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而在这个时候,车内的一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大家急忙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男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体剧烈的抽搐着,男人的身材削瘦,而与他那偏瘦的体格相对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肚子,如同是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还一抖一抖的,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了道长急忙挥出了一张符咒。
但却还是晚了,在那符咒落到那男人身上之前,男人的肚子就炸了,肠子耷拉在体外,整个人彻底断了气,而更让人感到心底发寒的却是,他身边的车窗上,此时突然多了好几个婴儿大小的血手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车窗,向上爬一样。
“哼!”了道长怒哼了一声,一道金光从他的指尖飞出,落到那窗户上。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能听到叽的一声,像是小老鼠的叫声一般,那不断向上的手印终于停了下来,而这一手更是让大家相信了了道长的手段。
“我再说一遍,到底谁最近流过产?!”了道长气愤的说,“晚了的话,下一个死的人可能就是你!”
被了道长这一句吓到,终于又有一个打扮清纯的少女,颤抖着举起了手,她看着了道长,嘴里带着哭腔说:“我……。”
见到身边的女孩站了起来,一旁的男人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身边站起的少女:“小雪,你不是……医院不是证明你是处女吗?!”
“我……我做过修复手术。”被叫做小雪的女孩哭着说,“我以前跟我前男友做过一次,谁知道……,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跟你交往了七个月了!”男人的身体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但你最近一个月做过流产?!七个月的交往,一个月内流过产!我还以为你是处!”
男人喘着粗气,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像是要疯了一样,不过不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都是要疯了的吧。
只是现在可不是看这对男女上演家庭伦理剧的时候。
了道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少女的面前,挥手一道符文落到了那少女的额头上,顿时一个婴儿的黑影在那少女的头上浮现,小小的婴孩就抱着那少女的头,看着我们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