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沈语谙深深感觉到了不容易。
她甚至都想着,要放弃如今得到的一切,只想好好的舒适地过完这一生。
然而现实却并不允许她这样做,就像她曾经听过的一句话那样。
这个世界上,并非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你。
很显然,如今的沈语谙,已经被麻烦给缠上了。
在头疼欲裂的情况下,沈语谙居然最终还是昏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梦见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人,她走到自己身边,小巧的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嘴角微扬,仿佛看到了什么满意的东西。
就在那个女人伸出布满红斑的右手,向着自己的方向神来时。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玉脂那略显仓促的声音传来,女人便没了踪影。
此时,沈语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晃地厉害,仿佛沉浸在一片汹涌澎湃的大海,自己真被海中的浪花肆意的拍打一般。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玉脂的声音再次传来,可眼前的场景却变了不少。
至少,那满天的火光已经消失。
就在这一慌神间,沈语谙似乎想到了什么,使劲用右手掐住自己的左胳膊,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沈语谙的神经。
沈语谙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
看到玉脂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一旁那刚因生自己气而离开的言颂也在,沈语谙觉得自己或许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忙昏昏沉沉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姐,你可把我给吓死了,刚刚我进来看你睡了没有,却发现你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就要向着自己的头部砍去。我大叫着扑向你,可是你没有一点动静。我只能从你手中夺过了那把刀,然后奋力地摇晃你,可你依旧昏迷不醒。”
玉脂的这几句话,倒是让沈语谙想到了曾经在凤千久给自己的那本毒书上看到过的,一种叫魇的东西。
莫非我是梦魇了吗?
“听到了我的叫喊声后,侯爷便赶了进来,刚想着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你这就醒了过来。”
沈语谙抬头望向因为紧张,此时依旧还紧攥着手的言颂,勉强扯出一抹笑。
“这阳城内,最好的大夫不就是我自己了嘛。这人还真是可笑,你能救得了别人的命,却救不了自己的命。就像师傅,明明被人家一直叫着毒医,却根本解不开自己身上的毒。”
先到了凤千久,沈语谙不由得眼神一暗。
“对了,小姐,你说起毒医,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昨晚出去找你之后,我有想过去找盛妈妈问你的情况,可谁知道她居然失踪了。盛妈妈可有给你告假,说自己要去做什么吗?”
玉脂一脸紧张地看着沈语谙,似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
“盛妈妈失踪了?”一字一句全部牵扯着沈语谙的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玉脂并没有看到与我一同出去的盛妈妈,那人的消失是怎么回事?
一旁听了半天的言颂,很快了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沈二小姐刚出事,盛妈妈就不见了,难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剑眉一挑,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不要胡来。毕竟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来到这里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沈语谙实在是见惯了各种人心叵测。
此刻的她本就虚弱地厉害,更是不愿意去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要自己的命。
“我看你这么虚弱,叫凤千久来给你看看吧。”知道沈语谙说出来的话,向来就没有说回去的习惯。
言颂只能让凤千久来帮忙勘察一下,这屋子里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毕竟,一个人在睡梦中会拿刀子向自己下手,怎么都觉得像是中了某种幻术。
沈语谙此刻也想快些见到凤千久,顺便问问昨晚的事情,便没有阻拦。
没过一会儿,言颂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回来,一脸愁容:“凤千久也失踪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边说,便将那封亲笔信递了过来。
沈语谙越发地迷惑了,打开便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道:
徒儿,为师在这里也算是打扰多时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还记得初次相见的时候吧,你在屋外,我在屋内,没有说上一句话,可你却记住了我。之后的几天里,你又再次见到了我。
或许你会将这一切都当作是一个巧合,然而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曾经,沈府就是我的选择对向,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对象是那个蛮横无理的沈芮青罢了。
若不是你在穆府的成功,或许我们现在根本就不会相遇。
那日,玉脂将我的故事告诉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自然也知道,为师这一生,确实有许多的无奈与遗憾。
除了万菀,为师还有最大的遗憾,就是这满身的医术不知交予谁。
最开始,我是打算将你交给那个棺材中的女人的,你不要去打听她是谁,也不要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找你。
总之,记住一句话,她是个想要你的命的人。
本来以为,我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便不会给她有接近的机会。
可我终究还是算错了,我并不可能永远都护着你,许多事情还得你自己去学会担当。
你身边的言颂,是她不敢惹的人,以后你就要好好呆在他的身边,以防遭遇不测。
至于为师,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不要想着去找我了。
最后嘱托一句,前路漫漫,且行且珍惜。
虽然说了这么多,可总结起来无非就这样几句话:
棺材里的女人已经盯上了我,在言颂的身边是我最安全的选择,日后多加小心。
看完这些,沈语谙不由得向着言颂的方向看去:这言颂不过就是一个侯爷,怎么会让棺材里的女人这么害怕他呢。况且这个女人不是宰相的女儿吗,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
见沈语谙盯着自己,言颂只觉得奇怪。
“小姐,毒医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这些事情的蛛丝马迹啊?他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玉脂见沈语谙一片茫然的表情,知道毒医这是离开了。
“玉脂,你去收拾好东西,我们一会就去侯府。”明明是在同玉脂说话,可沈语谙的眼神却片刻都没有离开过言颂。
“小姐,我们都要带些什么东西啊?”玉脂还以为只是出去散散心之类的,便随口问道。
“平日里常穿的衣服,多带几套。还有一些必需品,也都带上。”冷冰冰的话语从沈语谙的口中传出,似乎这一切只不过是既定的流程罢了。
玉脂满口答应着,又在嘴里重复念叨了一遍,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小姐,你是要去侯府长住吗?这个似乎不符合礼法啊。”玉脂也不知道沈语谙这又是哪门子的心思,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你快去准备就是。”此时的沈语谙语气很重,似乎对谁都不信任。就跟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疑惑。
玉脂见沈语谙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去到后院叫上玉麝,两人便开始整理好需要的东西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怕沈芮青来闹?不怕浸猪笼?”言颂诚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在看了凤千久留下的书信后才转变的。
明知道言颂这是借着机会来讽刺自己,沈语谙也不出声。
下床走到燃着的蜡烛旁,将凤千久留下的书信给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这一切,都是凤千久告诉她的。
像这样的东西,如果记住了,就最好烧掉。
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令人后悔。
“你要搬去的地方可是我的府邸,你就打算不问过我的主意就这样进去?”言颂见沈语谙不理睬自己,心中有气。
沈语谙依旧没有言语,一个人默默想要走出房外,看看玉脂她们收拾得怎么样了。
言颂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若是旁人,他早就让林景戈给个好看了。
可偏偏对方是沈语谙,这个让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家伙。
就连言颂自己都觉察到了,只要一跟这个家伙又牵扯,自己就变得像其他人一样。
见着沈语谙就这样默默地向着门外走着,言颂一把抓过沈语谙的手臂便抵到了门上,一直压抑的火气不由得瞬间爆发。
“沈语谙,你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一些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想要跟你好好相处的时候,你要针对我?如今我想要跟你断绝关系的时候,你又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身边。”
沈语谙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按,撞得后背生疼。
暗中吸了一口凉气后,冷漠地抬起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不淡定的言颂,依旧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