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林景戈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沈语谙从刚才一见到林景戈开始,心中的石头便渐渐放了下来。
如今见林景戈的目光向着这边射来,当即开口说道:“多谢林护卫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话音刚落,沈语谙便径直蹲了下来,拿起言颂的手臂,聚精会神的把脉起来。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言颂明显此刻鼻息很重,脸色也有些苍白,可是脉搏却是出乎意料的正常。这样奇怪的症状沈语谙还是第一次见到。
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沈语谙开始动手解开言颂腰间的腰带,就在这时,只听暗卫里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该死的奴婢,你这是在做什么,侯爷的玉体怎么能是你这样卑贱的东西所能随意触碰的?”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让沈语谙身子一抖,手中的腰带也顺着这一抖滑落了下去。
好奇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脸色有丝潮红的暗卫正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看,如果不是林景戈在这里看着,恐怕那女子手中的利箭已经狠狠的穿过了自己的脖颈,就如同之前死的那头狼一样。
身为女子,沈语谙能够很明显的察觉到,这个暗卫应该是很喜欢言颂的。
想到这里,沈语谙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惹得这么多女子芳心暗许的言颂一眼,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只是为了侯爷的安危着想,有些人一定要想的那么不堪,只能说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沈语谙便继续解开言颂的腰带,完全不顾及旁边射来的那些凌厉的目光。
那女子看到沈语谙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脸色涨得更红了。可由于刚才那句话自己根本无法辩驳,便身形一动,想要将沈语谙给带走。
可那女子只不过身形略略一动,林景戈便如同风一般,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感觉到手臂被紧紧的抓住,向上跃起的身子被林景戈狠狠的往下一拽,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林护卫,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那个丫头是故意的吗?她分明就是在亵渎侯爷的身体啊。”对于林护卫这样的做法,这个女子明显觉得甚是奇怪。
要知道,若是平常侯爷受到这样的待遇,第一个会将对方给带走的人绝对是林景戈。可现在他不但没有将沈语谙给带走,反而还在这里紧紧的牵制住自己,这个女人甚是气愤的问着。
“我刚刚已经答应过她,让他帮忙检查侯爷的状况了。如果我此刻任由你去胡闹,那不是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林景戈冷冰冰的脸说出这样一句话,冰冷的气息,让人无法再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这女子看着沈语谙的动作依旧无法容忍,再次抬头问道:“可是,如果她......”
话还没说完,林景戈便收回了一直看着沈语谙的眼睛,冷冷的说道:“如果她没能查找出任何的病症,那就证明这是一个无用的人。相信将其扔在这渺无人烟的荒林之中,任其自生自灭,侯爷也是不会怪罪我的。”
听完这句话,这个女子显然才渐渐放下了心,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没有再出声。
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沈语谙已经顺利将言颂上半身解开了,在那精壮的胸膛上找了好久,沈语谙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当即就大声招手让林景戈过来。
“你发现了什么?”林景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认为她能够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沈语谙既然叫自己过去,林景戈也只能走了过去。
“你看侯爷身上的这一个小小红点。”沈语谙完全没有理会林景戈脸上的变化,直接指着有小红点的地方,甚是惊讶的说着。
顺着沈语谙所说的地方看去,林景戈确实发现了一个如同红痣一般的小点。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去查找的话,一般人也只会认为那是由身体而长出的红痣罢了。
“侯爷之所以会突然晕倒,以及这些天性情反复无常,就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红点了。”沈语谙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自言自语的说道。
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林景戈听到沈语谙这样说,一脸疑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单单凭借这一个小小的红点,你就这么肯定侯爷的情绪变化与这有关系?”
知道林景戈此刻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沈语谙只好语重心长的向林景戈说明了自己判断的缘由。
原来那个小红点是某种毒性表现在身体的外在特征,沈语谙曾经在书中见到过,像这样的小红点,颜色越是鲜艳,它所含有的毒性就越大。
此刻言颂身上的小红点明显已经如同鲜血流出那般透亮,就说明言颂已经中毒很久了。
不过这种毒,发作的时间很慢。如果不是因为刚才言颂气急攻心导致毒性更快的暴露,等到毒性蔓延到全身,就算是华佗在世,言颂也是无药可救了。
听完沈语谙所说的这一切,林景戈的眉头开始渐渐的皱起。
虽然沈语谙所说的这种毒林景戈从没有见过,但脑海里依稀有些许印象,似乎自己曾经在某一个时间里听说过。
“不用跟我将这个红点的来历说的这么详细,我只想问问你,如何才能够将侯爷身上的毒性给驱除。”诚然,对于林景戈来说,那些毒性的来历与故事,与言颂的生命相比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本来还滔滔不绝的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沈语谙,听出了林景戈语气里的不善后,这才闭上了嘴,沉思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才说道:“这种毒甚是罕见,想要将其给驱除也甚是难解。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
沈语谙话还没有说完,林景戈随身携带的那把银剑便已经不偏不倚的搭在沈语谙的脖颈上了。
“我对你想要说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你有这些闲功夫,还不如快些将侯爷给救活。否则,我会让你比侯爷更早死。”林景戈没有一点温度的说着这些话,让沈语谙心里叹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接下来无论说些什么,都只会惹得林景戈不舒服,沈语谙便回头望着刚刚那个斥责自己的女子,高声说道:“你怕竹叶青吗?”
那暗卫之中的女子见沈语谙突然回过头来问着自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声不吭的将头颅转向了别的方向。
明白对方是不想与自己有任何的交谈,沈语谙只能换了一个说法道:“如果你不希望侯爷死的话,那就快些去林子里找来几条竹叶青。记得,越是凶猛的竹叶青越好,到时候用来驱除侯爷身上的剧毒有更好的疗效。”
听完这一段话后,那女子显然没有刚才那样淡然了。
似乎是害怕沈语谙在欺骗自己,立即转向林景戈的方向,只见林景戈默默的点了点头,女子便纵身跃出,向着森林的深处快速的跑去。
等到这个女子没有了任何的踪影,沈语谙这才回头看着林景戈,露出了好看的白牙:“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居然心眼也这么坏。”
“哦?你这话怎么讲?”
“你明明知道竹叶青那样的毒物对于侯爷身上所中的毒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居然还骗刚刚那个女子,难不成你和那个女子有仇?”
沈语谙歪着脖子向着林景戈的方向看去,眼底里尽是探究的目光。
“你很聪明,对于周遭事物的观察也很仔细,难怪侯爷选中了你,让你入宫当我们的细作。那自然也就知道,侯爷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什么都不清楚就贸然说话的人。你觉得刚刚那个女子还会回来吗?”
林景戈居然笑了,可笑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阴森。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阴间使者的话,或许就该是这个样子吧。
话音刚落,林景戈打了一个响指,那些暗卫中立即有一个人如同黑影一般向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飞去,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如果沈语谙没有判断出错的话,刚刚那个暗卫是去杀了之前的那个女子了,环顾四周,这些暗卫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死的人是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罢了。
“怎么能,这样冷血呢?”心里这样想着,沈语谙不由得说出了这样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林景戈随即说道:“看来刚才夸你夸错了,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在侯爷的暗卫之中,是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感情的存在的。任何感情,都会成为在执行任务之中的羁绊。刚刚那个人,不但动了感情,而且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将这样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那绝对就是一个祸患。”
听着林景戈的这些话,沈语谙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
这些天以来,自己所接触到的事物与刚来到这里的事物完全不同,难道这一切就是言颂一直隐藏在心中的另一面吗,沈语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