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维多利亚身上依然穿着那套被歹徒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衬衫和牛仔裤,显然比我更早做完笔录的她在等我的过程中哪里都没去,就这么衣衫褴褛地坐在警局大厅里。
从衬衫破洞处裸露出的肌肤可以看出,她身上的淤青消褪了一些,擦出的血痕也都已经结痂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便能够康复……咦?不对!我赫然醒悟,自己怎么盯着人家身子乱看呢?!罪过罪过……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被查了个底儿掉的我自然什么都没吃,而从维多利亚露出一半雪白肌肤的平坦小腹来看她应该也还饿着。
我有些过意不去:“还没吃午饭吧,要不我请你?”
维多利亚冲我笑笑,两手左右平举,大喇喇展示着自己接近半裸的美好身材:“这个样子去么?”
我这才意识到她这样子走在街上似乎多有不便:“额……要不,你先在附近买一身?”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把你的外套借我穿穿,从这里走回我家很近的。至于午饭,去我家做一点就好了!”
“这……好吧!”我只纠结了一瞬间便答应了。先不说人家因为担心我在警局外面等了半天,千方百计地帮我作证,单是一会儿还要去她家里看古玩这一样,我也得尽力多刷点好感度不是?
于是,维多利亚敞怀披着我的外套,也不系扣子,露出里面破烂的衬衣,就这么领着衣衫单薄的我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仿佛一对儿刚刚玩完不可描述羞耻play的小情侣,一路上还招来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法拉盛固然是整个纽要克最繁华的唐人街,但同在这一区域内的不同社区,发达程度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基本上新兴社区的基础建设都比较好,房租相对比较高,住户也就相应的更加富裕。而那些老社区当中的房屋往往比较破旧,租金相对低廉,是很多生活拮据家庭的首选。但这些位于皇后区核心地带的老社区,比起布鲁克林的那些贫民窟,治安和生活便利程度还是要好上太多太多。
维多利亚领着我一路步行,走了十几分钟便来到一片红色砖墙和灰白色石灰墙间杂分布的老居民社区。
“维多利亚,今天没去教小提琴吗?”一位街边走过的老大妈笑着打了个招呼,当她看清楚我们两人的造型后,立马惊得目瞪口呆,冲着维多利亚会心一笑,“嘿,姑娘,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是不是应该给我介绍一下?”
维多利亚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安丽卡婶婶,这位先生叫太叔博鸿,是我的朋友!”
老大妈冲着我灿烂一笑:“太叔博鸿先生?您好!虽然您的名字很奇怪,但能够被我们的小天使维多利亚儿看上,一定是个好人,以后请多多关照,另外请对我们的小天使和小小天使好一点!”
维多利亚站在一旁只是笑,一丁点出言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我只好无奈地摆出笑脸,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
看来,这里就是维多利亚她们这对母女居住的社区了,从这一点能够看出,母女两人的生活应该不算太宽裕,全靠少妇在外面教授小提琴维持。另外两人在社区里应该很受邻里们的欢迎,不然也不会被冠以“天使”的名号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有些麻烦——这紫色眼眸的少妇似乎还真的对我有些意思呢!
大姐啊,虽然我看起来老成,其实比你小得多啊!你这么做是在老牛吃嫩草你知不知道啊?!
就这样,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跟在维多利亚身后,走上了一栋五层公寓的顶楼房间。
“嘿,先生,请您先在客厅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去做午饭和咖啡!”进房间后,维多利亚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直接逃到厨房里去了。这时候她已经脱下了我的外套,却没有换掉堪堪遮体的破烂衬衫,甚至还将肩膀领口等处又向下拉了几公分。透过厨房的玻璃门,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少妇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无比动人的风情!
乖乖,这是在勾引人犯罪呐!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仔细打量着公寓里的环境。这是一套户型紧凑的一室一厅,室内布置略显简单,更没有什么奢侈的家具,但环境却收拾得整洁干净,十分温馨。客厅墙上挂着一幅看上去颇有几分老旧的油画,而一旁茶几上的金属马克杯估计便是维多利亚曾经提起过的那只了。
“呵呵,‘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和‘拿破仑时期的锡杯’吗?”我喃喃自语着,把杯子和油画饶有兴致地来回看了几遍,实在是不得要领,只得作罢。
我忽然想到,之前跟维多利亚搭话的男人是怎么知道她家里摆着杯子,挂着油画的?难不成她经常邀请不同的男子回家?!
“原来我并不是最特殊的一个!”想到此处,我心里忽然有些不爽,旋即醒悟过来,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要跟少妇玩什么郎情妾意,人家的私生活如何关我什么事?
客厅面积不大,没有看到小萝莉所说的那盏台灯,应该是放在卧室的窗头。但此时卧室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想想也是,孤男寡女的到人家家里做客,本来就已经暧昧到了极点,这时候要是再卧室房门大开请我进去,那简直就是要分分钟一起为爱鼓掌的节奏啊!
坐在客厅里无事可做,总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吧?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我随手打开了沙发对面摆着的老式大方块彩电,心不在焉地看起了电视节目。
很快,维多利亚端着两只托盘从厨房里出来,每只托盘上摆着一杯香气扑鼻的咖啡,和一碟芝士土豆泥焗饭。她冲我笑道:“咖啡加糖还是加奶?”
“都要吧,我喝不惯纯咖啡的苦味,谢谢了!”
维多利亚把两只托盘并排放在茶几上,又从玄关的储物柜里拿出方糖和奶,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我身边的沙发上。
我这时真心紧张得不得了,眼神在房间里扫了又扫,还真没有发现小板凳之类的东西,看来母女俩平时在家吃饭,都是这样并排坐在沙发上,就着茶几解决的。
只不过,母女俩这样一起吃饭没问题,但我和维多利亚这么坐在一起,实在是有些过于亲昵了。少妇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自从坐下之后,她便低着头默默用勺子舀饭,再默默送到嘴里,一言不发地沉默着,连电视节目都没去看上一眼。两人面前的盘子不一会儿便见底了。
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此时此刻我感觉身边坐着的少妇仿佛是一座正在积蓄力量,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灼热火山,光是那种在沉默中积攒起来的气势都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于是我连忙没话找话地聊天,指着墙上的油画问道:“额……这就是之前你说过的,有人说价值极高的文艺复兴时期油画?”
维多利亚瞥了油画一眼,局促不安地说道:“是,不过那人没有说实话,只不过是想找借口接近我而已。”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对油画有研究?”
少妇摇了摇头,指着画面右下角的一排细小铅笔字迹说道:“那里有画家署名的,时间是1998年。”
“额……那想接近你的人找的还真是一个糟糕的借口呢!”我干笑了两声。
接着,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偷眼看去,身旁的少妇双手手指绞着衣袖,贝齿紧咬红唇,俏脸绯红,不用问都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连忙开足马力玩命思考,下面要说些什么?嘿,不如你把卧室门打开,让我看看你家台灯呗?估计我要是真这么说了,结果无非两种:第一,少妇觉得我接近她目的不纯,恼羞成怒,甚至于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直接把我扫地出门;第二,少妇乖乖地打开卧室门,然后把我拖将进去,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
正当我绞尽脑汁时,少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紫眸低垂,嗫嚅着说道:“嘿,太叔先生,我之前跟您提起的谎称我家杯子和油画价值不菲的不轨之徒,一个是我们搬来时搬家公司的老板,另外一个则是装修时来检修管道的技术工人……自从前夫去世之后,我就从没请朋友来过家里,你知道,我……我其实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的!”
我无奈的苦笑:“自然,能被邻居微笑着成为小天使的女人,自然不是那种……额,随便的女人。”
紫色的眸子霍然抬起,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么……您是在嫌弃我么?”
看着她那幽怨的神情,我顿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啊?!不……当然没有……怎么会呵呵,那个……”
我在这边急的抓耳挠腮,同时却惊恐地发现,对面的少妇全身上下肌肉紧绷,一双紫眸目光迷离,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了!
此时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糟糕,哥可能要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