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天气还没有回暖。
窗外，仍然有北方呼啸。
何子衿看着许铮的笑脸，却已经感受到了春意。在这个丫头身边，很难感受到什么是无聊。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没有尝过人间疾苦，对世上的一切都坚定认为，非黑即白。
她摇头，她选择成为律师助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板，我就不明白了。女人真的很傻吗？为什么看着钱，看着颜就前赴后继朝着渣男跑过去了？”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可以为了钱出卖一切。当然不可否认的……”何子衿耸了耸肩膀，轻笑了下：“与其给一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子当情妇，倒不如选一个年轻又多金的。都是利益交换，不存在什么值得不值得。偶尔遇到几个眼神儿有问题，小说看多了，自以为可以直接把正房踹下去，自己上位的，纯属脑残。”
许铮的小嘴微张，半晌才默默举起大拇指：“老板，给你点赞。你说的太对……我就讨厌天天把真爱挂在嘴边儿的，恶心。说起来，那个什么京城四小花的，那谁来着？不是嫁人了。我就看不起她！哼！找了一个大她十八岁的男人，还是个二手货。说什么真爱，恶心！”
“有什么是你不恶心的？”何子衿无奈。
“当然有啊，美食就不恶心！老板，你想想看。在她一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谈过几个女朋友，处男之身都不知道献了多少次了。在她迈入青春期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用五姑娘撸了几发了。在她上大学，对爱情憧憬的时候，他正新婚燕尔。别说什么君生我未生的，反正我是看不惯。”
何子衿微怔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你这是精神洁癖。要想找一个干净的，又合你眼缘的人当男朋友，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单着。”
对许铮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好男人吗？有，只不过不太干净罢了。多可悲，连个原装货都找不到的世界。
“大不了。”她嘿嘿一笑，挎上何子衿的胳膊。“我就和老板凑合一辈子得了。”
“许铮。”何子衿没有松开她的手臂，只是淡淡说：“你不是我的菜。”
“……”老板，你已经失去了你的宝宝！→_→
两人正说笑，老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子衿啊，这个案子一定要好好处理。现在外面对这场官司的关注度特别的高，一旦赢了，你就前途无量了！”
“谢谢老板，我会的。”何子衿顿了下，担忧道：“王明的事，解决了吗？”
老板摆手，不屑道：“那小子，还能干什么。真以为当了几天的律师，就牛气了。还想起诉我，说我不按合同办事。我这手下都是能人，分分钟给他身上安上十个八个罪名，都不在话下。”
许铮瞪大眼睛：“……”大BOSS威武！(☆_☆)
“东方铭不好惹，这几天你要小心点儿。回家的时候，别一个人回去，找个人送送你什么的。”
“不至于……怎么夸张吧。”许铮拍着胸脯，有些害怕。
老板睨了她一眼，含笑：“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水深着。就算子衿真的遭遇不测，没有证据，你能说是东方铭指示的？”
“忽然觉得，有钱人都挺不要脸的。”
“哈哈哈，你说得对，有钱人的确都不要脸。子衿，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自己的安全，多注意些。”
“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
非凡公司
网络上关于非凡公司总裁东方铭出轨，其妻子起诉离婚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这几天，公司外面一直都有记者徘徊，借机想要拍到些什么。
新闻一出来，东方铭在公司内的名望一落千丈。
他长得好，又多金，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和妻子结婚十年，还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多少人奋斗的榜样。是公司内多少年轻女孩儿的梦中情人，估计不少人的电脑桌面用的不是明星照片，就是东方铭那张帅脸。
谁会想到，这样的男人竟然出轨成瘾！
这种感觉，就像你高高兴兴买了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发现里面夹心的不是果仁，而是一粒羊粪蛋。
落差不要太大啊。
追求爱情没有错。但在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或是妻子的情况下，还奋起直追，那就是道德缺失了。
这几天，在东方铭身边工作的女性员工，都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生怕有人把她们和38楼那位扯上关系！清清白白做人多好，要是闹出个被包养，拆散别人家庭的丑闻，这辈子就完了。
“总裁。”刘文担心道：“您没事吧？”
东方铭冷笑：“你觉得我像没事的？”
刘文顿时安静了，不敢吭声。
东方铭没料到一个小女人，竟然会如此的胆大妄为，行事完全没个规矩。从网络上曝光的那些照片，他就是不想认，也不行了。
按了按额角，他叹了口气问：“还没有查到夫人的下落？”
刘文摇头：“之前查到夫人住在丽晶酒店。等我们的人赶去，她已经退房了。之后就踪迹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听到这儿，东方铭握紧了拳头。
十年夫妻，他从没想过她会这么狠！一点儿余地都不留，说离婚就离婚。难道她不能为了了孩子妥协一下，一定要闹的不可开交，才罢休？
现在更是连家都不回了，直接搬到了外面，非要气死他不可。
离婚这种事，她想都不要想！
拼了这条命，他也要阻止她！
不离婚，他绝不。
刘文看了眼东方铭的脸色，建议道：“要不要去联系一下沈总？他毕竟是夫人的弟弟，一定会知道她的去处。还有沈家，以及夫人的那些朋友们。”
“沈牧尧？”东方铭微眯双眸，“帮我联系他。”
半个小时后，东方铭来到这家隐私性极高的茶馆，沈牧尧已经到了。
如同第一次见面一样，这个男人身上始终有着超脱他年龄的淡然。
“来了。”沈牧尧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坐。”
东方铭坐下后，就直接道明来意：“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了。告诉我，思雅的下落！”
“请问？”沈牧尧勾唇，皮笑肉不笑的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的？”
“当然是思雅的丈夫！”东方铭气极。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面对一个十年间，从不间断出轨，包养情人无数的男人，我绝对不会给他再一次伤害我的姐姐的机会。”
“沈牧尧！”东方铭一拍桌子，大吼：“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牧尧连眼皮都未抬，拿起茶杯，抿了口。“这茶不错。”
“沈牧尧！”
“没想到东方先生的火气这么大。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也许可以帮你调理一下，压压火气。”
“沈牧尧。”东方铭从牙缝里挤出字眼：“你不要太过分了。”
“抱歉啊。”沈牧尧连表情不变，淡漠回答：“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的。你在来问我之前，应该知道自己站在什么立场上。我姐姐不欠你，沈家也不欠你什么。而我沈牧尧，更不欠你。不要以为嗓门大，就占着理。你该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愿，跑来朝我叫嚣？东方铭，你的脑袋只是为了出门显高吗？”
“你，你——”东方铭自出生后，就没有这样被人奚落过。对面这个人，还是根本不怕他的人。何况，他有求于他。这样一想，这种憋屈的心理，就别提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压在桌面的手指，妥协。“你要怎么样，才会告诉我思雅的下落。”
“我不会说的。”沈牧尧放下茶杯，又添了茶。“我会保护我姐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和思雅是夫妻。她对我有误会，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儿，你不要插手。为了康康，她不能这么任性。”
沈牧尧抬眸，竟轻笑了下。“遗憾的告诉你，身为我沈牧尧的姐姐，她完全有任性的权利。”
“康康呢？她就不管了！”
“你在做出背叛她的事情时，有想过康康吗？东方铭，不要把自己当成失忆患者。这十年来，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姐姐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她可不是你身边的那些蠢女人。只要你招招手，就摇尾乞怜，祈求你的垂青。如果你以为，随便几句话，就会让姐姐回心转意。那你是看不起她，也看不起我。”
东方铭抹了把脸，叹着：“最起码，让我见一见她。”
沈牧尧看着东方铭憔悴的脸庞，摇头。“抱歉，我不能。我不能给你任何伤害我姐姐的可能，一丝一毫都不可能。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能够干什么？这十年你从未停止背叛，何必呢。”
“沈牧尧，你也是男人。你该知道，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见沈牧尧要走，东方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沈牧尧垂眸，伸手轻轻移开他的手指。“抱歉，我虽然是男人，但对你的身不由己，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