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墨你也真是,这都多大小伙子了,不会到现在都还成天缠着你表姐吧?”
“要你管!”黔墨甩了个白眼,他以前就不太喜欢舒薇,这女人对小晴说话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自己也没少被这女人挖苦嘲讽。就算她和司马晴是死党,但黔墨实在不敢苟同。
舒薇并不知道黔墨和司马家的关系,以为黔墨只是司马晴的远房表弟。司马晴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这会儿也就笑笑,看了看舒薇身边的男人:
“这位是?”
“哦!你看我都忘记介绍了,他是岳宾,我的男朋友,现在是天择恒大公司的区域经理!”舒薇亲昵的挽着岳宾,很是春风得意的喋喋不休,“小晴,你应该知道天择恒大吧?前五百强的上市公司,做家电的,是业内最具竞争力的黑马,现在整个华东地区的业务都归岳宾负责呢!”
舒薇十分得意的炫耀着男友,但司马晴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或许是因为司马晴无动于衷的表情,舒薇又给岳宾介绍道:
“这位是司马晴,我大学时候的死党,一个寝室的。她家境可好了,毕业之后去了巴黎学西点,现在肯定是回国高就了,人家可是未来的西点大师啊!”
“是吗?有机会,一定得尝尝大师的手艺了。”岳宾客气道,算是和司马晴打了招呼。只不过看年纪打扮,岳宾应该三十出头了,要比舒薇大不少。
而黔墨眼中,这个舒薇真的很烦,刚刚炫耀完了男友,就又口舌不停的把矛头指向司马晴:“小晴,你怎么回来了都不和我联系联系,是不是现在在什么好地方工作,舍不得告诉我呀?”
“没有,我在巴黎都没毕业呢,现在回来,家里随便给安排了一个档案管理员的事儿。”司马晴也不算说谎,可舒薇十分夸张的惊呼起来。
“不是吧?花了那么钱去留学,回来怎么就干了这么个事儿?”舒薇似笑非笑的,又故做聪明道,“你悄悄告诉我,是不是因为男人?男朋友是干嘛的呀?肯定能养活你吧?”
男朋友呢。
司马晴愣了愣:裴昶,应该还算不上是男朋友吧……
这个问题多少让司马晴有些难受,却这一瞬间的表情,舒薇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嘴角不由得扬起了弧度,便又说道:
“小晴,你看这么久没见,今儿遇上了也是缘分。不然一起宵个夜吧,好好聊聊呗!”舒薇很是热情,但这样的热情确实让人不太愉快。
舒薇出身于小县城,家境很一般,长的也不漂亮。自卑、攀比和虚荣,这些心理司马晴都能理解,但没想到的是,几年大都市的生活,竟让舒薇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眼下一番谈话,去宵夜倒是个好机会。尽管那邪祟入了舒薇的身体后就没了动作,但司马晴自然是想将它赶出来。
“好啊,我的车就在那边。”司马晴示意都坐自己的车,车上布有驱邪的阵法,只要舒薇上车,一般的邪祟都能脱离宿体。
然而舒薇笑道:“没事儿,岳宾六十万的大奔就在前面呢,宽敞的很,犯不着挤一辆车。”她三句不离炫耀,司马晴也是无语,可既然如此,这事儿就得另做打算了。
“哇,大奔啊?”司马晴作出羡慕的样子,拉上了黔墨,“那我们坐他们的车吧,正好也能省点油!”
“……”黔墨一脸的窘迫和心烦,就算知道司马晴是怕那邪祟中途跑了,但如此放低身价给舒薇看,他真是一肚子不爽,再瞧瞧舒薇那张脸,鼻孔简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好吧,反正我也饿了。”黔墨没什么表情,也只能拿吃的来自我安慰。之后往饭馆的一路,舒薇那些炫耀和显摆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至于岳宾的这辆大奔,司马家随便一个破烂都比这强,黔墨还真是瞧不上眼。但好在一顿宵夜吃的还算美味,不然他准得替小晴生气给气死。
舒薇在饭桌上依然说个不停,岳宾倒是沉默寡言,显得有些拘谨。司马晴一直观察着两个人,那邪祟似乎对岳宾并无兴趣,而躲进了舒薇的体内后,那邪祟也完全没有动静。
桌面下,司马晴两次捏咒对邪祟试探,但结果都不太理想。这东西在舒薇在体内藏的很深,没摸清楚到底什么来历,司马晴也不敢贸然出手,怕弄不好就会要了舒薇的命。
这顿夜宵吃了一个多小时,等快结束时,舒薇终于起身要去洗手间。
“一起吧。”司马晴赶紧跟了上去,在舒薇的后面进了门,随手就是一个术式悄悄打在了门上。
洗手间里进出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困扰,只是舒薇在开门离开的时候,一碰门把就是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嘶!”她吃痛捏着手,一看,掌心竟微微渗了点血。
“什么呀?什么破地方啊,怎么门把上还有刺呢!”舒薇很是不快,扯了两张墙上的擦手纸,这才包着手出去了。
“你们经理呢,快给我叫过来!”舒薇出去就是找人理论,并没有发现,身后司马晴随手就从门把上唤回了一道微光。
司马晴摊开掌心,手中是一只全身透明的水蛭。将从舒薇那儿吸到的血吐在司马晴手里,水蛭就成一股轻烟没了踪迹。
“你们店怎么回事啊,这么不安全,门也不好好弄弄,这手都给划破了!”舒薇冲着店经理嚷嚷着,非要店里给打个七折,让对方很是为难。也就是这个空档,司马晴快速以掌心血画了个咒纹,随后很是自然的按在了舒薇的肩上。
“算了吧,反正只是小事。”司马晴不动声色的完成了一切,现在也只能先用权宜之计,将邪祟暂且封死在舒薇体内,免得跑了更麻烦。
而司马晴这么一劝,舒薇更是不愉快了:“小晴,这不是钱的事,也不是说我非要打折。我手都流血了,店里这么大的安全隐患,多少得道歉或者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吧?再说了,谁知道那个门把上有没有锈,我等会儿还要去打破伤风,多费事儿呀?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舒薇说话的声音很大,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店里还有不少客人,局面让经理很是头疼:“女士,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可我们是连锁店,价格都是公司定的,不能随便打折。”
“到底什么事儿啊?”岳宾老远就看到舒薇在吵,这会儿也过来了,就只有黔墨还雷打不动的趴在桌上吃着。
尽管黔墨看上去和平时没差,但泰山的事之后,司马晴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而且……
司马晴的手又下意识放进了外套口袋,她还在犹豫,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黔墨。
今晚的饭局很不愉快,可一切都是为了舒薇的安全。跟舒薇他们分别后,回医院的路上,憋了一晚上的黔墨终于也是忍不住的抱怨:
“舒薇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流了米粒大点血就要人家打折,脸皮真厚。幸亏那个岳宾不是这种人,原价付款,还给店里道了歉,算是有点教养。”
“噗!”司马晴忍不住笑出了来,“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你说人家没教养的一天。”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别拿毕方那些臭鸟的一套来说我!”黔墨炸毛,而车已经驶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可交还了车钥匙,司马晴并没有回海南本家,直接开空间门去了窥天阁,之后在如高楼大厦般的古老书架间上上下下的翻查了一整天。
“小晴,不是我心黑,是舒薇那样的人,犯得着为她这么尽心尽力吗?”黔墨一肚子火气。护主是狗的天性,放在犬神身上就更不用说,他是真不喜欢舒薇。
而司马晴一次也不搭理他,只要他一抱怨,就会指着那一大堆买来的零食:“听话,吃东西。”
“不是,我是真替你不值啊。”黔墨还缠着她,但吃方面也没落下,手里又是开了一袋特大分享装的薯片。然而,一句不值似乎戳到了司马晴的心里。
她和舒薇虽是大学时代的死党,但她们的死党并非普通意义上的死党。舒薇的性格不讨喜,而她大学的时候也常因任务不在学校、再加上父母的事,她在学校并没有什么朋友。外人眼中的她很高冷,难以接近,而且一次紧急任务,直升机甚至开到了学校操场接她,免不了闹了一场谣言风波。
在同学眼里,司马晴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富家小姐,旷课和论文什么的,校长也亲自给导师打招呼让不要管。人言可畏,百口莫辩,总之司马晴的大学时代尽是些说也说不清的误会,而她又不能解释什么。偶尔在寝室里,也只能和舒薇搭上几句话,闲时还逛过几次街。
她们彼此并不交心,算不上朋友,可不能否认的是,确实是那时候排遣孤立和寂寞的“死党”。
“黔墨,我救舒薇并不是因为值不值,是因为我……”司马晴正要解释,却窥天阁偌大的门扉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