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婷猛地睁大眼睛,快步上前,俯身靠近连锦,甚至扯开他的领口,靠近,仔细闻了闻。
“真的是削骨去腐膏和玉肌膏!老头子向我讨要腐骨毒的解药原来是为了你。”容婷边说边摸着门牙,好像恨不得咬死某人,“呵,怪不得三个月前他偷了我所有的削骨去腐膏和玉肌膏。奶奶个熊!没有那两样膏,你现在早就不成人形了!”
连锦看着眼前双眼通红,气的,咬牙切齿的人儿,挑眉,“你在心疼你的东西?”
“废话!”容婷揪紧了连锦的衣领,“你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难做,有多‘贵’么!”
那些削骨去腐膏和玉肌膏是她用从铁娘子地方坑来的所有银子买的药材做的!本来准备用那些东西再去铁娘子地方坑个三五倍银子回来!
没想到她辛苦了半个月,居然全部被梅楠给偷了!
这也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分银子都不肯给,就给了她一块破牌子,让她随便去药房拿。
她XX的大爷!
她想要的不是药材!是银子!银子!银子!
亏死个球了!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现在看到罪魁祸首,她能不激动么!
相比容婷的怒目圆瞪,龇牙咧嘴,凶神恶煞,连锦要淡定多了。
他淡淡问,“多贵?”
“五十万两!”
连锦抬起手,宽大的袖口拦在容婷面前,“自己拿。”
“啊?”这下容婷有点懵,愣愣问,“拿什么?”
银子?
“你不是说那些药只要五十万两吗?自己拿。”
真的让她拿银子呀?
容婷伸手,有些微迟疑地伸进他的袖子里,摸索到里面的暗袋,拿出一沓纸。打开一看,是一沓银票,每张面值十万两,共有十张。
“多出来的不用找了。本王还要更多的玉肌膏,你多做一些出来。”
容婷一阵激动,心里正美呢,听他这么一说,正色问道,“你当初是哪里中毒,人都小了一半,苦头吃了不少吧?我当初本来就做了很多玉肌膏,削骨去腐膏倒是做的并不多,你还要玉肌膏?之前的都用完了?”
连锦皱眉,一脸不爽,“都说了,本王只是瘦了。和‘小’有什么关系!”
容婷一愣,随后会意过来,挑着眉,笑得一脸猥琐地靠近连锦,“我懂,我懂,男人对‘小’总有些心理障碍。我不说了,不说了。”
连锦满头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懂?”连锦一把抓住容婷的手腕,两人本来就挨得近,如今更是又贴近了一分。
容婷已经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六月的天气,说热还不至于,但衣衫都比较单薄了。
“你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容婷想挣开手,却发现动不了分毫,想从他怀里起来,手臂被压着也动不了多少。
容婷挑眉道,“王爷想提醒我什么身份?”
她的身份可多了,这一年,什么鬼才,什么鬼医,什么医谷最小的天才,可是在她心里,她只有一个身份,她是容婷,是容家唯一的幸存者。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
容婷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连锦,“你说什么?”
“你果然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连锦语气笃定。
“等,等等!你给我等一下!”容婷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她此刻的心情了,“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已经不作数了吗?‘容婷’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冥婚?”
连锦不悦,“你人好好的在这里,本王为什么要去做那什劳子的冥婚?等一切尘埃落定,你的身份也可以大白天下。”
“别!我觉得做容辰逸也挺好的。”容婷惊悚了。
“挺好?难道你以后好像娶妻生子?”
……
“我这破身子,还是不耽误人家姑娘的一生比较好。我想单身一辈子行不行?”容婷苦着脸。她真没想过这些。
连锦勾了勾唇角,“你说呢?你身为容家唯一的独苗,不给容家传宗接代,你觉得说得过去?”
……
“就算恢复身份,我们之间的婚约也可以当成没发生过。难道王爷真想娶我?”
“和其他人相比,你还算入眼。”
容婷嘴角微抽,“可是我看王爷并不那么入眼。”明明当初订婚的时候,他还冷冰冰的,说什么只是权宜之计,让她,不对,让原主不要当真。
连锦沉吟了片刻。
就在容婷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这……我没想过。”她根本没想过要结婚好不好。男人什么样,不关她的事。
“你可以想想,我们来日方长。在容家平反之前,我们可以试试彼此是否合适。若是到那一天,或者在那之前,确定你我并不合适,到时候,我们就当作这婚约从未有过。”
……
这想法,有点新潮呀。
“王爷,以你的身份地位,要女人,随便勾勾手指,都能绕京城好几圈,无论什么样的,都任君挑选。干嘛和我玩这种试交往的游戏?”
“游,戏?本王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当它是一场儿戏。你也不可以。”
“好吧。”容婷耸耸肩,“那你选我的理由呢?”
“入眼而已。”
……
容婷看得出来,连锦就像他自己说的,并不是说笑。
可是,她……
容婷很犹豫。
“怎么?又不是要你立马出嫁,不过是试试而已,这点胆量都没有?”
容婷挑眉,刚要说什么,房门忽然被推开。
“皇叔,我……”来人刚走近一步,就愣在了原地。
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瞪着他们。
容婷看了门口的人一眼,他身后,柳璟予也在。
难得没什么表情的柳璟予都有了点奇怪的表情。
容婷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
她的手被连锦压着,整个人都趴在他的怀里,刚刚她闻削骨去腐膏和生肌膏味道的时候,还把连锦的衣领给扯开了。
现在他们两人的状态,说让人浮想联翩都不为过。
容婷手腕一转,终于挣脱出来。
这次,连锦没有再抓着她不放了。
容婷趁机握住他的手腕。
连锦一愣,抬头看向她。
容婷冲着他甜甜一笑,手指已经压在他的脉搏上。
她的便宜,可不是随便可以占的。
“咳!”柳璟予轻咳一声,将已经完全呆愣住的连明奕推进房间,关好房门。
这时,容婷也已经起身,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拍平。
连锦也已经恢复了容婷刚刚进来时的样子。
两人都是一脸平静,没有一点波澜,好像刚刚他们就是喝茶聊天,再平常不过一样。
“你们……”连名奕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容婷和连锦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婷瞟了连锦一眼。
找你的,你解决。
连锦非常上道,一个眼刀飞过去,冷声警告,“连明奕,你的手指不要了?”
连明奕赶紧收起手指,“不是,皇叔,你们,刚刚,你们,皇叔……”
连明奕说不出连锦是断袖这种话,不说他自己接受不了,就是连锦这里,他只要敢说,连锦就敢要了他的小命。
不理语无伦次的连明奕,柳璟予上前一步,说,“辰逸,你可问了,王爷可有其他需要?”
容婷点头,“王爷说没有其他需要。不过我看王爷脸色不佳,怎么说也算是同门,所以刚刚给王爷把了脉。”
算是把刚刚的情形解释了。
“这是应该的。王爷身体如何?师伯最近似乎不在京中。”柳璟予说。
“王爷旧伤还未痊愈,身体还需要调养。我们还是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容婷向连锦点头示意,“刚刚王爷说的事情,辰逸会考虑。那么,告辞。”
连锦倒也没有勉强留她,点点头,用下巴示意连明奕,“把他留下吧。”
容婷和柳璟予对视一眼。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离开,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连明奕。
离开老远,柳璟予才问容婷,“刚刚,你和王爷……恩,是因为王爷身体有恙?”
柳璟予当然是不相信容婷或者连锦有断袖的癖好。
只是两个大男人像刚刚那样……确实有些奇怪。
容婷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连锦的真是情况说出来,只是模棱两可的挑了一些对她有利的情况说,“王爷和一年之前变化太大,虽然是重伤,未免也有些诡异。我想起之前师傅问我要了个配方,怀疑王爷的伤非同一般。所以刚刚靠近王爷闻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料。”
“原来当初那个配方是你的。不愧是我们医谷的鬼才小师弟。”
听到这个外号,容婷整个人都不好了,“二师兄,你就别调侃我了。诶,对了,你知道那个配方?”
“当初负责给王爷送药的人是我,所以我知道其中有一份药方。只是没有师傅的允许,我没有看过。这一年王爷受了不少的罪,非常人可以忍受。我想要不是王爷,一般人早就挺不过来了。”柳璟予想起当初看到的情形,忍不住叹息。
“受罪是肯定的,也亏得他现在还能没事人一样……”容婷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呀。按理说,连锦的伤还没有好,他身上肯定还是痛的。为什么突然要和她说那些?
难道他被逼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