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婶这时候才注意到大傻说的,“你这傻子在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了!给我吐口水重新说过少咒他!要是二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此时的秦大婶是完全顾不上要对秦怡施以救民恩人的对待了。
大傻被她精神失常似的一吼给吓到了,不再吭声。
“秦大婶,秦二柱是真的死了。”灵汐说着拉开大傻,她是怕秦大婶禁受不住打击,发起疯来伤了大傻。
秦大婶蜡黄的面色霎时变得煞白,却仍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个臭丫头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灵汐皱着眉头,“不信你自己探探他的鼻息!”
秦大婶虽然不懂这个,却也是照灵汐说的做。早在大傻说秦二柱已经死了的时候,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个数,只不过是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太残忍,她一时之间不愿去接受才这么矢口否认罢了。
秦大婶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长年累月的农活本就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得多,丧子之痛更是让她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像年过七旬的老妪,一只枯枝似的手在秦二柱的脸上摩挲着,顿时老泪纵横。
秦怡不忍地撇过脸去,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此时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查出秦二柱蹊跷的死因,让他能死的瞑目,在阴朝地府之下能安息。
却不想秦大婶此时万般悲痛,却还不忘拿秦怡问责,“丑女,你给我说清楚,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大婶恶劣的态度惹来大傻的不满,“不许你喊娘子丑女!”
秦大婶此时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有你个傻子什么事,滚一边去!”
“秦大婶,你讲讲道理啊,我和姐姐一早就上街买菜去了,我们连你儿子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的都不知道!谁知道他自己做的什么妖!要不是死者为大,我们才要喊冤呢,别的地儿不去偏偏死来我们家里,多触霉头啊!”灵汐本来就觉得无论是秦二柱还是他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会对他的死感到惋惜,也不会对秦大婶有什么同情,这一番虽然说的无情,却也是事实。
秦大婶气急败坏,“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我们家二柱都死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就不怕烂舌头吗!”
灵汐还想堵回去,被秦怡一脸不悦瞪了一眼,她这才不吭声。
秦怡回答了秦大婶刚刚的问题,“大婶,二弟是中毒死的。”
“中毒!我二柱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秦大婶想来想,猛地抬起手一只食指指着秦怡的鼻子,“好啊好啊!我全明白了,是你这个丑东西,一定是你这个丑东西,你是不是还记恨着以前二柱对你做的事情,所以现在长本事了就药死他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啊,亏我之前还那么感激你,你,你还我二柱来!”秦大婶一副找秦怡拼命的架势朝她扑过去。
大傻一见秦怡有危险,立即上前去把秦怡护住,“不许欺负我娘子!”秦大婶的巴掌拳头一个不少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莫子涵一见秦大婶把矛头指向了秦怡,也沉不住气了,须知像秦大婶这种面对救民恩人都刻意翻脸不认人的小人,一旦认准了一见事,不管旁人怎么辩解,他们都只认自己的理,万一她矢口咬定是秦怡下毒害死了秦二柱,先前秦二柱和秦怡有过过节,事情又是发生在秦怡家,种种事实都对她来说都是十分不利。而在这件事情里,莫子涵唯一一个不想连累的人就是秦怡。
“灵汐姑娘刚刚也说了,她和秦怡姑娘一早就出街了,谁知道这秦二柱什么时候会来,又怎么毒害他?秦大婶休再无理取闹。”
秦怡方才也查明了,秦二柱所中的毒正是下在那一盅糖水里,至于中的是什么毒,还得费她一些时间将汤盅里尚还剩有的一点糖水好好鉴别一番才能查明。
不过眼下,存疑的还有她亲手煮的糖水里怎么会有毒,又是何人下的毒,下毒的目的是什么?
这糖水是煮给大傻喝的,事情又是在家里发生的,秦怡自是相信灵汐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疑对象了。
想到这,秦怡好看的眉头不由得紧锁,会是莫子涵吗?他又为什么要害大傻?转而一想,以秦二柱平时的为人,又不能完全排除凶手的目标就是他。
“她们两个出街了,那这傻子呢!这傻子是不是还在家!谁知道是不是他扮猪吃老虎,可怜我们二柱心眼少才相信了他!” 秦大婶说着,又掉了一把眼泪。
却正中了莫子涵下怀,心道好一个说风就是雨的愚妇,暗掐时辰,官府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莫子涵不是没有察觉到秦怡对他已经起了疑心,只是下水的人又岂能有湿脚的道理,他也没想能做到滴水不漏,何况秦二柱也是误打误撞,做了上官云轩的替死鬼,不管怎么看,莫子涵都没有杀他的道理,为了不做的太明显,纵然莫子涵万般不愿,也该替大傻辩解几句。
“倘若大傻和秦怡姑娘倘若对你一家怀恨在心,当初直接对你见死不救不就得已解恨,何必在今日去毒害秦二柱多此一举自找麻烦?”莫子涵一番话说得在理,这才叫秦大婶冷静了些。
这时,三四个衙役来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衙役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报的官?”
永宁村是个小村,村里尽是些安分守己的穷苦人家,能麻烦到官府的顶多也就是些个偷鸡摸狗的小事,以至于这些官吏平时闲散惯了,这会要他们出头处理这么一件人命关天的案件,他们自然是不耐烦的。
却是秦怡,官吏问的话她还纳闷呢。
大概是秦大婶闹得太厉害,门又没关叫邻居听去了,毕竟是闹出人命的事情,村民又胆小怕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报官,这样一来也就能说通了。
秦大婶虽然觉得莫子涵说的有理,可倘若就这么承认了,那秦二柱死的不明不白,不能找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那他的三魂在九泉之下岂不是不能得到安息,?乡下人又迷信,本身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已经够凄惨的了,要是秦二柱身死之后还不能瞑目,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官爷啊,您可要给民妇做主啊!”秦大婶面对这几个官差就像见到了菩萨似的,便一个劲地哭起冤来了,“我家二柱早上还好好地一个人,只不过是说要上这家讨几个月饼吃,这会…就成这副模样了!”
为首的红衣官吏指派了一个手下去查看秦二柱的情况。“
一个官吏探了探秦二柱的鼻子,见他已经没有了声息,“这人已经死了。”
红衣官吏一听便皱眉,把秦怡等人均看上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秦二柱的尸体上,道,“哪个来说,怎么回事,人是怎么死的?”
秦大婶凑前去,“我来说,我来说。”说着激动且愤然地指着大傻以及被他护在身后的秦怡,“就是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他们对我家二柱怀恨在心,合谋把我家二柱给害死了!”此时秦大婶已经不管秦怡究竟是不是毒害秦二柱的凶手了,她只想找个人给秦二柱垫背,好让他黄泉路上不至于一个人走得凄凉,怪不得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大婶此时的所作所为,又岂不是可怜透,可恨极。
红衣官吏听了她所言,便板着脸对秦怡喝道,“可确有此事?”
“此事我与相公一概不知,我乃一介医者,只知道行医救人,岂会做害人性命之事?我家相公为人憨厚,就更不可能下毒害人,还请官爷明第六十八章
秦大婶生怕理子被秦怡占了去,“丑东西你扯这些个文绉绉的唬谁呢!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了解吗!你以为跟官爷扯几句好听的话,官爷就会信了你的歪理吗!”
秦怡并不理会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秦大婶却越说越过分,到最后已经是人身攻击了,“都说面由心生,你看她这脸上长的这么难看的一块疤,保不齐就是心肠歹毒老天爷给她的报应,也是给我们好人一个警示,以后遇到这种人就该长心眼,离得远远的!”
“大婶,秦怡念在你还是长辈的份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想和你计较,可你若还继续血口喷人,就别怪秦怡对你不尊重了!”秦怡冷眼看着秦大婶,是以被她的恶言恶语激怒了。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你们还有理了!”秦大婶说着,忽而一屁股颓坐到地上,一副受了天大的冤屈无处哭诉的模样,“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可怜可怜我,谁来给我枉死的儿子做做主,这恶人反倒要骑到好人头上去了!”
红衣官吏不耐烦地一声呵斥,“都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