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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 相见时难2

作者:挖坑小萝卜|发布时间:2022-04-19 17:56|字数:2025

  闻人语一人一马,行进在栈道上,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颇有寂寥之感。他的内心折磨了十几年,终于决心前往京城救出公西镜时松了一口气,纵使当年割袍断义,他仍旧将公西镜视为三弟,从未有过动摇。

  晃神间,只觉某物擦着耳边呼啸而过,闻人语心中一惊,正要抓住,却任其自指尖溜走了。但见那物什飞了片刻,便径自撞在一侧的崖壁上,化为碎片。

  是酒坛!

  闻人语大喜,当即喝止了胯下之马,回过头去,果真见不远处有一人一马赶在夕阳的前面而来,要说江湖之上,何人走去哪儿也要带上几坛好酒?非独孤清莫属了,不然也不会在扬州城找了个酒楼掌柜将自己糊里糊涂给“嫁”了。

  “真以为我会放心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京城受苦?那不成!”独孤清说着,瞥了一眼打碎的酒坛:“就凭你这功夫,少给大哥在京城里丢脸了。不过,想来咱们兄弟游遍千山万水,偏生这京城从没去过,今儿大哥便带着你去见见世面!”说罢,自马鞍上取下一小坛酒,扔给闻人语。

  折扇一收,酒坛正正落在闻人语手上。

  大牢内,公西镜面壁,盘腿而坐。明日便是执刑之期,而他却未有丝毫躁动不安。这时,一狱卒前来,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

  “国师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白虎面具微动,继而站起身来,见到来人,不禁有些吃惊。来人并非鼎御,而是跟自己面容有八九分像的闻人子隐。

  “你明天就要被问斩了,你......可有话要说?”不知怎的,闻人子隐一想到曾与爹爹共患难的前辈在奸人的谋害下身首异处,心中便颇有些难受。因此,斟酌再三,他还是趁着郡主不留意,偷偷前来大牢中看公西镜最后一面。

  公西镜盯着闻人子隐半晌,突然发笑:“你可认识闻人语?”

  “......”闻人子隐微怔,却摇头:“不认识。”

  可白虎面具已然看穿了一切,天下有几人能比得上闻人语的易容之术?面前之人虽说火候还达不到闻人语的炉火纯青,但假以时日必定在闻人语之上。

  “你若执意隐瞒,我也不便多问,”公西镜轻言道:“只是,你可知你所做之事意味着什么?”

  闻人子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自始他离家出走不过是同父亲怄气罢了,不论他如何做,父亲都从未认可过他,他誓要成为比闻人语名头还响的江湖大侠。可,他出来之后仍旧一事无成,竟一路风雨飘摇,到了边境之地。后来,不惜拜入九王爷门下,只望有朝一日一鸣惊人。足足有一年之久,他才得到这份差事,原本持着为昆仑三绝扫除叛徒之名,可如今看来,自己倒不知不觉沦为了渠云二国争权夺利的棋子。

  “昆仑三绝,以久百姓于战乱之苦为己任,纵然我公西镜有违大哥的规矩,但仍问心无愧。皇上乃是胸怀天下的明君,只望在我死后,能有人代我辅佐他,终得两国太平,”半晌,公西镜颔首:“这便是我要说的话,倘若日后你见到你爹和独孤大哥,定要将这番话一字不落地说与他们,”说完,公西镜自袖中取出玉刚卯,递给闻人子隐:“这是先皇驾崩之时交给皇上的,你找个机会,以你之名,帮我还给皇上吧。”

  闻人子隐惊异,抖着手接过玉刚卯,不禁后退几步,沉默良久。

  “慕定?”

  只闻身后传来熟悉之声,闻人子隐打了个冷颤,回首看到皇袍加身的鼎御正满面疑容地盯着他:“你怎会在此?”

  “我......”倏忽间,闻人子隐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清冷的嗓音传来:“罪臣,拜见皇上。”

  鼎御轻咬朱唇,将目光从闻人子隐身上挪走,看向公西镜时,突然面露喜色:“国师,你可还记得同朕的约定?”

  见白虎面具默不作声,鼎御忙一甩衣袖,便有几个宫人将棋盘抬入大牢。

  “当年你与朕下棋,约好倘若朕破解了你的棋局,便会摘下白虎面具,国师亲口所说,可还作数?”鼎御看向公西镜,得意皆写在脸上,在公西镜面前,与其说是一国之君,鼎御更像是一个孩子。

  闻人子隐脸色一变,他便是照着公西镜的容貌易容,倘若皇上知道了真相,那自己便是欺君之罪!他沉着脑袋,不敢去看面前二人,一双手隐藏在衣袖中,却抖成了筛子。

  不过是片刻的时辰,于闻人子隐而言,却恍若有一炷香那么久。

  “我乃罪臣之身,既是小人,又何来言而有信一说?”

  鼎御赫然,未料公西镜会口出此言,方才的喜悦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便是怒色。他朱唇微颤,瞪了公西镜许久。

  怎么会这样......你这样,朕又该如何救你?

  双目略有湿气,鼎御似是咬着牙道:“公西镜......杀害云国使臣,凌辱郡主,欺,欺君之罪,其罪当诛!”罢,似是绝望般,他嘴角渗出一丝冷笑,决然甩袖而去。

  直到此刻,闻人子隐亦未能回过神来,他愣在原地,目光不知飘向何处,蹙眉,自口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却见公西镜背转身去,依旧面壁,盘腿而坐,未再多说一句。

  闻人子隐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出了大牢,又是如何寻了个僻静之所,哭得泣不成声。他明明是要来害公西镜,未料到头来,他却恨透了这样的自己。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公西镜甚至可以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这样的人,如何会是昆仑三绝的叛徒?

  他错了......

  闻人子隐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这般彻底。

  不过,他可不是随遇而安之人,不然他也不会放着扬州大好的舒坦日子不过,非要流落在外了。既然一日的功夫还不了公西镜的清白,那便唯有一条捷径——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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