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不用吃饭了,回去练歌去吧,多练一次少折磨一点观众的耳朵。”
“……”
生气的渡哥开启了全方位喷洒毒液模式,觉得解决掉了一桩大事的林皓就算是被夺走了汤心情也不错,看着白亦莫明其妙的就被江渡怼成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正要开口替白亦说几句呢,就只见白亦站了起来。
“把汤给我喝完再走,不知道浪费粮食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吗?”眼看着白亦也不生气,漠不作声的就要离开,江渡端着碗的手紧了紧,语气不善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往厨房里走了。
林皓刚想说他的那碗也还有很多,他也怕浪费粮食遭天打雷劈,所以能不能让他把汤给喝完,结果正好对上江渡的眼晴,瞬间就蔫在那里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了。
白亦很乖巧的如江渡所说的把汤喝完了,也不用江渡再开口,很自觉的就离开了,那安安静静的样子,弄得先前还一心想要让白亦远离江渡的林皓心里有些愧疚,总感觉自已像是只老狐狸在欺负小丫头似的,别别扭扭的。
林皓正别扭着呢,蹲在旁边的徐洋伸手戳了戳林皓:“皓哥,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什么过?我做什么了我?”林皓猛的把徐洋的手给拍掉,梗着脖子:“我是要帮她找人呢,不问详细点怎么找人。”
“而且你没听见吗?人家是要找一见钟情的人,十多年前看了一眼,到今天都不能忘记特意回国来找呢,多痴情啊,你难道不愿意帮吗?”
“……”徐洋默默的闭了嘴,心里却在腹诽。
说得倒好是帮人找人,可那提防的样子,傻子都看得出来好么,人家女王白又不傻。
“阿渡你说呢?”见徐洋不说话,林皓还十分不怕死的将问题抛给了江渡。
江渡给予的回应是直接把他俩拖着扔到了门外头。
“……”怀里被塞了鞋子,林皓那脸都绿了。
徐洋淡定的弯腰把鞋子穿上,然后又淡定的拍了拍胸前的灰,转过身从脚到头的打量了林皓一眼,一副世外高人,高深莫测的样子:“皓哥,佛法讲究因果报应,种下什么因,结什么样的果,你今日种下恶果,他日会有报应的。”
林皓回过神来:“什么报应?”
“像刚刚那样。”徐洋依旧端着架子,一副我早已窥到天机的样子。
林皓颇有些了悟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向徐洋:“那你知道你刚刚种下了什么果吗?”
“什么?”在徐洋的注视下,林皓展颜一笑,抡起怀里抱着的鞋子就往徐洋身上砸。
“被抽的果!报应,说我会遭报应,我看你就要遭报应了!你报应临头了你!”
“诶诶诶,皓哥你轻点,你不能恼羞成怒啊,我……”
“竟然敢咒我,打死你个鬼崽子……”
“跑,还敢跑是吧!你给我站住,站住!”
江渡心里憋了一股气,有因为他自已的,也有因为白亦的,以至于辅导白莫、杨诗他们的时候更加严厉,虽然平时也是板着一张脸,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但是这次是更加连说话的语气都硬梆梆的,好像一个不注意被砸到就能直接把人砸死一样。
他依旧在辅导白亦,可从最初的温声细语,已经转变成了冷面如刀,甚至是很多方面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半点不见之前的暧昧,甚至是之前那些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问题,嫉妒江渡对白亦格外的好,格外的照顾的人,现在光看着都有些瑟瑟发抖,就生怕着自已被盯上。
现在他们的江老师真的是太恐怖了,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够化身成数万个煤气罐的集中营一样,还是全拧开了的,哪怕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火星冒出来,直接就能全部引爆,害得他们远远见着都得绕着道走,导致整个魔法城堡的气压前所未有的低,但似乎也正因着这样,他们不敢以身犯险去招惹江渡了,也觉着白亦有点可怜了,一个个的都尽量的专心做自已的事,反而让整个魔法城堡看起来真正有点比赛前的紧张感,也有点真正为比赛努力奋斗的样子。
餐厅里,江渡正将林皓带回来的咖啡杯清洗干净,寻思着是泡一杯还是泡两杯,泡两杯的话要怎么把那一杯给白亦呢,就见白亦步履匆匆的走了下来,根本连注都没注意到他,直接就要往外头走。
“你这是要去哪?”一杯两杯的纠结不用了,给咖啡的方式也扔到了脑后头,江渡一步冲出来叫住了她。
见白亦回过头,一脸莫名的样子,江渡大概也觉得自已刚刚的语气质问得有些没有立场,连忙又道:“下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歌练好了?完全有把握了?这个时候不在练习室呆着,往外跑什么跑?”
恩,对,就算她还有那个什么狗屁一见钟情的男人,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她的老师,作为老师的立场问她去哪儿,不让她出去的资格还是有的吧?
“我现在是休息时间,休息结束后我会回练歌房的。”白亦扔下这句话后,头也没回就跑出去了,连等江渡再开口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
江渡就目送着白亦头也不回的离开,那瞪着的眼晴都快变成俩追踪器,死死的贴在白亦的后背上了。
“看来白亦对自已很有信心啊,我现在紧张得是连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歌词拿在手里,睁开眼晴闭上眼晴想的都是舞蹈的动作。”白亦刚出去,正好白莫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语气里是着急紧张,甚至是连脸上的表情都带了几分真切的紧张,如果能够忽略掉她在说话的时候直勾勾的看着江渡的眼神的话,还真是一个相当合格的临赛紧张不安的选手。
好像给白莫的嘴巴装了自动消音器一样,江渡直接就把人给无视了,半点都没搭理。
可白莫却也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也不觉着尴尬,转过头一眼一看到料理台上放着的咖啡机,眼晴一亮,一脸热切的凑到江渡跟前,让江渡想无视也没法无视的道:“江老师是准备煮咖啡吗?我最喜欢喝咖啡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喝一杯?”
“不是。”江渡的视线顺着白莫的脸斜了过去,然后面不改色的转回到料理台后方:“我只是清洗一下工具。”说话的时候江渡已经伸手将刚刚拿出来的杯子和咖啡壶又一件一件的收了回去。
语气淡漠,直接了当的跟外界对他的评价一模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什么虚假客套,直白得没人敢惹。
粉他的人喜欢死了他的直白和脾气,不喜欢他的人,他的对手对此咬牙切齿,当着面不敢说,背过头就恨恨的等着他哪天栽在他这性格上,然后永远趴着站不起来。
白莫是那个喜欢他的人中的一个,但现在,也是不喜欢他的人中的一个。
她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的脾气,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的人,喜欢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可是最讨厌的就是他对着白亦能够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对着她却跟其他所有人一样,不,甚至是比其他很多人都还要恶劣,他会直接视她作空气,在她逼得他不得已要正视她的存在的时候,也是毫不掩饰他的厌恶和不耐烦。
白莫手里拿着的纸都快被她抓成了一个纸团,在江渡收拾好了,又再次将她无视了个彻底,打算直接离开的时候,白莫怎么也忍不住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偏袒她?”
江渡提着箱子,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到白莫正盯着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句问话是在问他。
“如果你刚刚是在问我的话,我只能说,从根本上而言,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你觉得我对谁有所偏袒,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看偏了。”
“不是我看偏了,而是你对白亦根本就没有做到你所说的一视同仁!”白莫情绪有些激动,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最讨厌亵渎音乐的人吗?你不是说音乐是神圣的,是被尊敬的,最讨厌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音乐,却是在将音乐视作儿戏的人吗?你不是说你最讨厌不公平最讨厌虚假做作吗?”
“白亦从一开始参加这个比赛就没有尊重这个舞台,海选的时候她唱的是什么?两只老虎,拿一首儿歌来糊弄你,你却给了她通过,后来就算是曝光了她参加比赛的真正原因,她已经跟天籁之音签定了合约,成了内定的人,这对我们来说就已经缺少了公平了,结果你后来却还在比赛直播的时候跟她道歉,如果不是你格外的偏袒她,那这件事的解释似乎就只有,咱们向来讲究公平,向来尊敬音乐的江老师其实一直都在把观众当猴耍?拿了谁的钱,替谁掩过去这件事?”
白莫就像是站在了一个两米高的高台,俯视着披着囚衣的江渡,以一个绝对高的姿态质问着他,不,已经完全超过了质问这两个字的范围了,而是已经成了事实的罪行,一条一条的数着他的罪行。
江渡没有恼怒,而是以一种很不可思议,很莫明其妙的表情看着白莫,从头到脚的打量,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在白莫气愤不已的注视下开口:“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勇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