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幸运的活口叫自称老三，圈子里的人都管他叫三哥来着，他跟着的那个小混混头目在那些人中只属于外围势力，根据老三交代，他，以及那个死了的彪哥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很多，但就算这样，他交代出来的东西也实在很让人震撼。”张晓婉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当初咱们顺着抓上去的线只不过是一根微不起眼的线索罢了，谁知道真的勾出了这么大一条鱼来。”
“嗯，我也以为他们不过是伪装成警察给自己牟利来着，但是那天遇到的那三个人身手很变态，普通的小势力绝对不会吸引他们加入进去的。”林帆分析道。
“所以现在绝对不能用对待普通小势力那样对付他们了。”张晓婉郑重的说道，“而且那个活口交代，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只负责给上面的人保证资金来源，每个月都有大量的资金流入上去，但却不知道那笔钱最后用来做什么。”
“会不会和什么神有关系？”林帆忽然开口说道。
“你在说啥？”张晓婉一脸懵逼，“什么神？”
“哦，之前我自己也没搞懂，现在心里也很模糊，上次不是和那两个人打了一架吗？他们就提到过在他们组织里面会有来自神的祝福之类的。”林帆解释道，“关于这个什么神，那个老三交代了没有，虽然级别有点低，但是他跟着彪哥的时间很长，又很忠心，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才对啊。”
“没，他交代的只是他自己以前做过什么，还有跟着彪哥都干了什么事情，对他上面的人说的很模糊。”张晓婉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还有所隐藏？不对啊，按照他的心态来看，眼看着被自己上面的人出手要杀他，他还想要去维护那些人的隐私？”
“我只是说可能性，他到底知不知道谁也不清楚。”林帆摇了摇头，“这样吧，正好我现在有时间，咱们再去问问那小子。”
张晓婉倒也爽快，并没有觉得如果到时候林帆问出了新东西自己会尴尬，大大咧咧的习惯了，这种人其实很好相处。
林帆本来是以为自己整个下午都会去挑选门店所以之前推了一起审讯，现在时间还早，再跑一趟倒也无所谓。
来到武警医院，老三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在林帆看来老三是幸运的，他和常人不同，心脏的位置在右侧，而凶手用利刃贯穿了他的左胸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想过他会成为留下来的活口。
只是这种幸运估计老三自己并不想拥有。
他的身体素质不错，手术也很顺利，所以才会清醒的这么早，来到监护室门口，老三正在病床上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林帆叹了口气，跟着张晓婉走了进去。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想怎样？”老三声音很为微弱，这种伤势在胸口，这会儿能说出话已经算很不错了。
“我们不是来问问题的。”林帆给了张晓婉一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说实话他挺同情老三的，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出生入死，最后却落到这么个下场。
“我没兴趣和你说话。”老三是认识林帆的，就是这个人之前在帝豪击败了自己，见到击败自己的人，多多少少心中会有一些不痛快。
“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说话？”林帆不屑的说道，“行了，别和我玩高冷那一套，你没资格。”
“你！”老三气的一阵血气翻涌，本来的心情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坏，哪知道林帆的到来直接让他火冒三丈。
林帆这种有意让老三牵动伤口的行为张晓婉看的不是很懂，难不成这是部队里面特殊的审问技巧吗？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林帆很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老子这是装的吗？我都这样了还不可怜？”老三愤怒的说道，犹豫情绪激动，胸口刚刚缝合的伤口甚至渗出一丝殷红的血液。
“你见过什么叫可怜？”林帆冷冷的看着他，眼中不带有任何怜悯，“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才对，而你根本不知道你所谓的义气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和损失。”
“我听不懂你的话，医生，我要医生！”老三开始胡乱扯着自己胳膊上扎着的针管，一副老子不活了的模样。
而林帆丝毫不以为意，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表演。
过了一会儿，老三吐出嘴里的鲜血不再挣扎，脸上转而变成冷笑，“这就是你们警方审讯犯人的态度和待遇？”
“别和老子扯那一套。”林帆更加不屑了，这是要往我们伟大的人民警察身上泼脏水了吗？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可以经过教导重新做人，哪知道已经到了那种病入膏肓的地步了，看起来根本无药可救，“老子不属于任何组织，你当我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关于这个，这位张晓婉警官可以帮你确认，老子先声明，今天做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和你讲话。”
“呵呵，正常人？也许吧，不过如果你没有什么身份的话，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老三也算是和林帆杠上了，丝毫不退让，“再说了，该说的老子都已经和她说过了，你想再听一遍找别人去别烦我。”
“嗯，态度不错，很多阶下囚都如同你这样，没有对自己的身份有很彻底的认识，但是他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你要是代表正义什么的这会儿清高一下就清高了，老子还能佩服你有点底线和魄力，但是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死扛着对那些普通老百姓有多大危害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林帆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起这小子了，竟然连好坏都分不清。
“别和我说那什么谁给你饭吃你和谁混那一套，你没有和那叫彪哥的垃圾一起去死是谁的功劳你不知道？”林帆接着嘲讽。
“林帆，你少说两句吧。”这话说的让旁边的张晓婉都看不下去了，头一次发现林帆的嘴巴真毒，虽然这人确实可恶的很，但也犯不上这样去针对他吧，好歹这老三重伤在身，多刺激几下怕是要一命呜呼了，她审讯的时候采用的都是比较温和的套路，而且老三也相对比较配合，为什么一到林法你这里就变了样？
林帆撇撇嘴，没搭理张晓婉。
“你们俩不用在这里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老子不吃这一套，还有，我要说的之前已经和她说完了，不想说第二次，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你就算逼死我也只有这么多了。”老三忍着胸口的疼痛面色苍白的说道。
难道我的功力退步了？林帆皱了皱眉，不应该啊，按理说就算是外围成员，也不可能只知道这么少的。
站起身来盯着老三一阵猛看，他忽然注意到老三的右手有些不对，这么刺激他的伤口，人的本能都是想要用手去捂住才对，而老三只是用左手去挡在伤口那里，右手只是放在自己身侧，似乎在挡着什么东西。
林帆冷笑一声，走上去一把扯开老三的手臂，手臂下方他的身侧，一个娇小可爱的布娃娃被他压在身侧，刚刚他就是为了挡住布娃娃才会把右手放在那里的。
林帆一愣，一个大男人，竟然对一个布娃娃感兴趣？而且还是看起来比较硬汉的老三，似乎这种男人喜欢布娃娃怎么都比较可疑。
抓起布娃娃来回翻看，很普通，普通到随便到街上花上几块钱就能买到那种，除了这布娃娃脖子结合处有一丝裂痕之外毫无特点。
“还给我！”
当林帆抓起布娃娃的瞬间，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接近油尽灯枯的老三竟然当场暴走，不管不顾的冲了起来想要把属于自己的布娃娃夺回来，只是他这重伤未愈，怎么可能是林帆的对手，速度力度都不够，胸前还流淌着鲜血，直接被林帆轻松躲开了，但是看起来老三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再次冲了上来。
林帆皱了皱眉，不过是个布娃娃，竟然这么大反应，单手控制住老三，把目光看向张晓婉，“这东西是你们给他的？”
“不可能，绝对不是，那天把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身上的物件也都检查过了。”张晓婉严肃的说道，“医院也不可能这么无聊送他个布娃娃，老三，快点说，这布娃娃哪里来的？”
老三只是死命的想要挣开林帆的控制，咬着牙一声不吭，胸口的鲜血已经殷红了床单，而他如同不知道一般似乎这布娃娃不抢回来就算是死都无所谓。
林帆皱了皱眉，他可不想老三就这样死了，虽然是个恶人，但是也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林帆没有资格就这样宣布他的命运让他休克而死。
随手把布娃娃扔给老三，林帆给张晓婉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出病房。
而老三抢回自己的布娃娃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抱着布娃娃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幸福中夹杂着让人心痛的悲伤，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