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羽得到自由,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背擦嘴巴,一脸嫌弃地瞪着朱大元的手,好似那手玩过什么脏东西。
“老子的手有那么脏么?”朱大元怒道。
山羽实诚的点点头。
朱大元努力压住想揍人的冲动,虽然他不是东西惯了,做的事情也没几件上得了场面,但是他宁愿上女人也不打女人的原则是不会改变的。
“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反正待会有你受的。现在你信了吧?老子向来说不骗人就不骗人。”
“这样我就得信?朱大元,你也太低估我和穆大少之间的信任了。”山羽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不等朱大元说什么,山羽就觉得自己的自我安慰有些蹩脚。
上次穆大少明明说自己是去出差,而最后不还是跟亚梦霞在一起么?那句能把人嗲软山豆腐的晨哥哥实打实是出自亚梦霞的嘴,吴琉严跟亚梦霞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根本不清楚。
那天在程氏大楼,穆大少最后虽然站在了她这边,但也完全不能说明什么,之前还让亚梦霞亲了他脸蛋呢!
“千千,你不用嘴硬,孤男寡女去酒店,不是开房做爱,难不山还吃饭啊?”朱大元故意火上浇油,敢嫌老子手脏?老子一手绝活让女人不要太舒服了!
山羽愤愤地赏了几个喷火的怒眼过去,偏偏就嘴硬了。“要是他们就是去吃饭呢?朱大元,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似的,我还真不上你的当。”
朱大元冷笑一声。“不信是吧?那行,我就浪费点时间陪你在这里等,让你知道知道吴琉严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山羽连白眼都欠奉,懒得理睬朱大元,有时间在这里想穆大少跟亚梦霞是不是去开房,还不如想想怎么逃走。现在指望穆大少来救自己,得,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半晌之后,山羽忍不住开口。
“朱大元,我说你不能把窗户开一点透气么?”
朱大元没有理睬山羽。
“朱大元,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人跳窗逃跑了?别这么小人之心行不行?”
朱大元还是没有理睬山羽。
“我靠,朱大元,我渴了,我要喝水。”
朱大元依旧没有理睬山羽,但是难得善心大发的丢了一瓶矿泉水给山羽。
山羽急忙伸手地接住,打开盖子,刚放到嘴边,蓦然想起了酒吧的惨淡遭遇,小脸白了白,旋好盖子把水扔回给朱大元。
“不敢喝?”朱大元明知故问。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水里放点什么。”这种事朱大元平日里估计没少干,那次在酒吧,如果不是朱大元的阴险,她根本不会迷迷糊糊失身给吴琉严。
残酷的现实君告诉我们——害人之心不可全无,防人之心定要全有。
“不敢喝就算了。”朱大元打开矿泉水,骨碌骨碌灌了几口,露出一脸滋润过后的满足。
山羽懒得理睬他,扭头看向万达酒店大门口,表面虽然看起来很镇定,心里还是忍不住揣测不安地想——穆大少该不会真的跟那火星妹纸去开房了吧?
穆大少,千万不要让我一脸血之后,又碎一地的玻璃心啊!
然而,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吴琉严从里面走出来。
山羽终于不得不向自己低头,她的自信已经被这短短半个小时却犹如一天的漫长时间消磨殆尽。
“……朱大元,走吧,不用看了。”
“这才半个小时,男人和女人办事,最少也要一个小时,不继续等了?”朱大元笑得很邪恶。
山羽一看到朱大元那张不笑还好,一笑就恶心人的嘴脸,心里就有一种拿鞋底拍他脸的冲动。
“你有本事就让我看看他们真枪实弹地干,在外面等算怎么一回事。没那本事,就马上给我离开。”这话明面上是故意刺激朱大元,但其实是山羽一闪而过的自欺欺人的想法——没有亲眼看到穆大少和亚梦霞滚床单,绝对不能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你……”朱大元被山羽堵得说不出话,张老只吩咐他在这里等,会有一小出戏等着山羽看,可没说还能看大戏。
“没那本事就走人。”山羽想通了,在这狭小的车上,既逃不了,也不能指望穆大少会来救自己,早一会或晚一会都会被朱大元带走,还不如早点,省得她还得多煎熬一会。
“走,回帮里。”朱大元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幻想着山羽的模样自撸了那么多晚,终于可以真真实实,尽情的欢爱,光是想想都觉得爽,浑身通透的爽。
山羽愣愣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万达大酒店,脑中的想法依旧是——穆大少真的跟亚梦霞滚床单了么?
——
张老站在总统套房的窗边,看着朱大元的轿车渐渐远去,嘴边扬起一抹得逞的诡异笑容。只要过了今晚,吴琉严和山羽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他相信,不用多久,吴琉严就会愿意迎娶他的宝贝孙女。
转过身,张老立马换了一副慈蔼的长辈嘴脸,看着沙发上跟吴琉严聊天聊得很雀跃的宝贝孙女。当看到边上一言不发,面色发冷的吴琉严时,双眼冷下几分,只是很恰大好处的没有表现出来。
他走到沙发,在亚梦霞身边坐下,对吴琉严道:“吴琉严,今晚谢谢你了,小雅过两天回美国进修,缠着我非要让你陪陪她,我这才不得不拉下老脸请你过来。”
吴琉严神色波澜不惊。“没关系。”
事实上,吴琉严觉得有关系极了,只是张老是他的授业恩师,不得不卖几分面子。在这里陪一个空有脑袋没有大脑的妹子,哪及得上跟山羽那丫头相处。
亚梦霞用手勾住吴琉严的臂弯,娇嗲道:“爷爷,晨哥哥才不会生气呢。上次晨哥哥到美国出差,还特意来看我了。”
张老笑笑,笑脸隐约有些尴尬,有苦自知——吴琉严究竟把亚梦霞摆在什么位置上。
这隐约的尴尬当然逃不过穆大少的眼睛,但是把一颗大好脑袋当摆设用的亚梦霞就没那个眼力劲看出来了。
亚梦霞并不知道吴琉严之所以会顺便去看她,并不是因为他有那份心,而是张老的哀求拜托才让他不得不去。
跟张老和亚梦霞闲扯了一会,吴琉严终于有些坐不住,手机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都没有收到山羽的回信,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做什么,都不会回个信息,难道跟他耍脾气了?
“张老,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待会看到小丫头,非得按腿上好好教训一顿,然后再压到床上,继续好好教训一顿。
“不嘛,不嘛,晨哥哥,你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嘛。”亚梦霞摇着吴琉严的手臂撒娇。
吴琉严眉头皱了皱,如果张老不是他的授业恩师,如果亚梦霞不是他授业恩师的孙女,这会儿肯定趴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啃地毯。
“吴琉严,别急着走,好歹陪梦霞吃顿晚餐再离开,再过两天,梦霞就回美国进修了。这次,恐怕不会……”张老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吴琉严是聪明人,自然能懂他话里的意思。
依吴琉严的性子,亚梦霞即使再也不回安市,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吴琉严只好不再坚持。
吴琉严不会知道,正因为他的不再坚持,几乎有了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懊悔。
——
桑氏集团在安市的财力其实仅次于程氏控股,只是相对而言,桑氏更加低调内敛,尤其桑氏集团自从于桑接手,便走上低调再低调的道路。
于桑回到桑氏,让自己的贴身保镖兼助手阿左查出山羽的具体下落,暗中跟踪,却不急于找朱大元要人。他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既不愿跟政界上的人往来密切,也不愿意沾惹太过复杂和黑暗的黑帮。
当下救山羽的更好的办法就是黑吃黑,桑家除了有钱有势之外,还有许多让人羡艳的人脉。
于桑经商,一向把人脉看得最为重要,在他看来,在千万人摸打爬滚的商界,人脉等于金钱。
于桑联系了一位能跟朱帮叫板的黑道朋友,打算让黑道朋友出面要人。桑榆着急山羽的安危,非要跟着一起去,于桑劝不下,只得带着她一起杀到朱帮帮会。
平日几乎把会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朱大元,却仍然在帮里坐镇的朱振威看到比起朱帮势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肖帮老大肖克带着年轻的一男一女闯入朱帮时,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肖克年约四十,沧桑的脸上依稀还有年轻时的桀骜,此时的他正是不惑之年,也是男人最好的年岁。
他微眯起眼睛,看着高坐在大位上的朱振威,声音还算温和。“朱老,很久不见。”
朱振威隐下心中的不耐,起身笑脸相迎,却在心里把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肖克里里外外骂了好几遍。“肖老弟,很久不见啊,你今晚怎么突然过来了?”
肖克扯扯嘴角,直接道:“我来等人。”
朱振威疑惑道:“等谁?”
肖克笑了笑,只是这笑却比不笑时更加让人觉得恐怖胆寒。“朱大元。”
朱振威立马板起脸,怒道:“是不是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做了什么得罪了你?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面对朱振威炉火纯青的演技,肖克不动声色,只是淡然道:“他绑了我朋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