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两一两,哼,这点酒我一个月也喝不完那。”老爷子只好无奈的道。
“最近睡眠怎么样?每天能睡多久啊。”唐浩转移话题,问到了正事上,看老爷子这精神头就知道他应该还不错,但还是要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变化。
“哈哈哈,你小子就等我夸你呢是不是?嗨嗨,我就不夸你。”陶老爷子开心的仰头大笑,声若洪钟,其实已经回答了唐浩的这个问题了,失眠的人不会有这样开心的笑容的。
“那就好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很久没有喝大酒了吧?”唐浩笑着说。
“还真是,唉....老了老了没出息了,也没有胆子了,实在是被那失眠给折磨的怕了,睡不着觉可真是难受啊,当年打仗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战斗结束倒死人堆里一睡就一天一夜,醒来照样玩命,哪有这些臭毛病。”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老爷子到底是军人出身,铁汉子啊,一般人要是像你这个年纪成天的睡不着觉,人早就不行了。我上次给您看了,没啥毛病,活到一百四五没问题,再高我也不敢保了,因为可能我都先没了。”唐浩笑道。
“呵呵,你以为我老头子怕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怕,那时候我失眠的厉害,难受啊,拿着枪对着脑袋比划了好几次,没开枪不是下不了手,是怕给孩子们留个不好的名声,窝囊,胆小鬼嘛。”陶老爷子说道。
“嗯,我知道。”唐浩说,老爷子这个身份地位还有年纪,已经不需要跟谁吹嘘自己不怕死了,更不必跟唐浩吹嘘,既然说了,那就是真实想法。
“后来天爱把我的枪藏起来了,呵呵,以为我老爷子没有枪就死不了了,唉.....我有时候啊,真的希望一觉睡到死算了,那时候失眠睡不着,我就想当年那些战友,小子,你说人死了会不会变老?”陶老爷子忽然问唐浩道。
“瞧你老爷子说的,我又没有死过怎么知道?”唐浩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开玩笑说。
“我就想啊,要是我死了见到当年那些老战友们,我是老头子了,他们还是年轻时候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老头子愧不愧的慌啊你说。”陶老爷子忽然笑起来,似乎想到当年跟战友在一起的艰苦又快乐的生活。
所谓的快乐,就是苦中作乐,现在和平时期的人们是永远不会懂的,那时候的人命金贵不金贵?一样金贵嘛,可是一场仗打下来,满山遍野都是珍贵的人命啊,有自己同志的,也有敌人的。
和平来之不易,没有谁比陶老爷子更懂得这个道理,有时候老爷子会生气,生气现在的很多人,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美好的和平时光呢?
后来老爷子也不气了,一个时代一个活法,也许这就是新时代的人的活法,自己流血拼命不就是为了这个美好的时代么?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至于怎么样的生活,还是由这个时代的人自己决定吧。
“你老爷子问心无愧就可以,还担心这么多身后事干嘛?也许人死就真的如灯灭,啥也不知道了,一觉睡到世界末日,那不是也挺好?”唐浩笑着说,对于生死,唐浩不是看得开,是看的远。
“跟你聊天就是省心,小子,你干脆来首都发展吧,我老头子现在还能拉扯你一把,等过年我老了,也就真的不中用喽,搞不好就是想帮帮你也有心无力了。”这话说的太重了,唐浩也听出了分量。
“老爷子,我也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个人比较平淡,不求名不求利,自由自在高高兴兴的活着就行了。再说您老拉扯我已经够多了,我现在店里那么火还不是拜你老所赐?日进斗金不敢说,斗银肯定有了。”唐浩笑道。
“呵呵,也是,你要是热衷名利啊,我老头子也瞧不起你,瞧得起你吧,你又不稀罕这些,还真是这么个有意思的理儿。怎么,托我老头子的福,你的小买卖还不错?我听佳茹说你们还给她分了一大笔红利?”老爷子多精明的人,马上就不提那些没意思的事了。
“可不是,我跟您老说实话,我现在是有钱不会花,也花不出去,难受呢。您老想啊,就这点钱我都愁的慌,要是再赚多一点,那我还不活活的愁死?没钱难受,有钱也不舒服,我这个人就这么没出息。”唐浩笑道。
“咱爷俩这嗑儿唠的有意思,投脾气啊,你没事呢就来看看我老头子,别看我好像深居浅出像个隐者的样子,也是逼不得已啊,你当我不想出去溜达么?可是又怕劳民伤财,人家看的紧,自己偷着出去又不现实,也为难底下这些人,所以啊,只能憋在这里,憋得慌啊。”陶老爷子发牢骚。
“这是你老的高尚情操,要不为啥大伙都钦佩你的高风亮节呢?”唐浩笑道。
“哈哈哈,要是你再这么跟我聊天趁早滚蛋啊,拍马屁都拍不对地方,不过过完年可能准备动一动,到长江沿线走一走,几个老家伙算是组团旅游,可能会经过你们省城,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给我把酒准备两坛子。”陶老爷子说道,他还是惦记这酒呢。
“没问题,到时候您打电话就行,我一准给您老送到。”唐浩忙答应到,知道这算是高级机密,老爷子虽然没有透露出那一天,或者那一段时间,但是这应该也算是违反规定了,自己肯定不够知道这件事的级别。
“有件事小子你别怪我,我给保健局推荐了你,想让你做我们的随队保健医生,结果你的政审没有过,我寻思着你大概也不稀罕这个差事,就也没有跟他们计较,怎么,小子你还蛮神秘的?”陶老爷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唐浩说。
“呵呵,我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师傅,后来又跟这师姐长大,我的亲生父母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还有跟师傅师姐学医都是在深山里面,出来就直接进医院工作了,要说我的身份是来历不明,还真是这样。”唐浩苦笑道。
“嗯,我听说也是这样。”陶老爷子跟唐浩碰了一下杯,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聊得多,吃得多,喝的少,陶老爷子果然只喝了一碗酒,喝的红光满面,唐浩陪着喝了三两酒,喝的正好,算是尽欢而散。
“你就住在这里吧,正好陪陪我老头子,用车用人也方便。”陶老爷子说,他是诚心邀请,这种邀请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一切,大概就连刘恒也没有这个待遇,不过刘恒也不可能留宿在这里,身份太高,影响太大了。
“我可不住这里,在这里我别扭,不是跟你老人家别扭,就是别扭。”唐浩笑着说,也没有好好的组织一下语言,不过他相信陶老爷子明白。
“哈哈哈,你小子啊,好好,要不住招待所吧,我让天爱给你安排。”老爷子说的什么招待所唐浩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应该不合适住,所以也干脆推辞了。就算找个地下室住,他也喜欢自由。
“好吧,准备呆几天?”陶老爷子说道。
“两三天吧,看情况。”唐浩说。
“也好,走的时候给你再带点烟酒吧,过年了拿去送人,不是那种极品的了,不过也不错。到时候我派人送你。”陶老爷子事无巨细,就跟一个家里的长辈跟自己的晚辈对话。
告辞了陶老爷子,付天爱拍了一辆车子送他直接去颜三哥的爷爷家,其实两家相隔的不算远,但是唐浩感觉好像走过了一座山。
也是一座单独的院落,处在半山腰上,不知道为什么唐浩感觉这里很孤僻,或者说很冷僻?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却想到了苏东坡的一句词:高处不胜寒。
“车子把他送到门口,那个年轻的士兵司机却没有急着走,等着看唐浩报了名字,里面来人把他接进去,才悄然开到稍远一点停下。唐浩心想,大概这位细心的士兵认为自己未必能够进得了颜家的门吧?
穿过肃穆的院落,院中都是松树,还有一点残雪挂在上面,看着就是那么的冷峻,院中寂然无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森严之气。也许是冬天的缘故吧,但是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啊。
唐浩手中的礼物在半道上就被人接过去了,应该是需要检查一下吧?他被带到一间不算大的会客室,摆设较为古朴,至少生活气息还算很浓,透着主人的喜好,也许很多老年人都喜欢古董吧?唐浩发现会客室的椅子都是木头的太师椅,生硬但是古色生香。
唐浩肃立在屋中,等了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外面进来,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夫,身后跟着的一个警卫手里还捧着一把剑,应该是练功去了。
“颜爷爷好,晚辈唐浩,给您老请安了。”唐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严守晚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