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那个问题,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在这之前,可是真真实实见过一面的。”林洪回忆道。
不错,林洪所指代的,就是那个死胡同里的雕像,而这也是林洪会怀疑的根本原因!
“见到那雕像的第一眼,我便被吸引了,很难以置信,那样水准的雕像却富有仙灵活泼的细节,尤其是那双眼眸,似乎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大活人。”林洪稍微停顿少许,继续说道。
“原本我只记住了你的模样,却并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知道我遇到林妙可……这迷踪书房的走廊之中,凡是要应答题解,毫无疑问都要变成神魂虚影的状态,而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妙可那姑娘,似乎对我能看见她的神魂极为惊异。”
林洪再见林妙可时,后者被那道题挡在上方,只能消磨时间等待神魂之力耗尽,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林洪确确实实可以清楚看到林妙可的神魂,而女孩的惊异也让他长了一个心眼。
“原本这件事已经被我忽略过了,谁知道在这第二段的关卡之中,我竟然看见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雕像,只可惜令我失望的是,徒有其表,却无其魂,这也是我更加怀疑的点位,连外边一个随意摆放的雕像都如此神韵,而里面精工细作后却只是个花架子?”林洪笑了笑,言语之中自信而认真。
“而就在我盘坐休息时,它就出现了,出现的悄无声息,甚至于我都没有发现,想必它就是我第一次看见雕像时,你附加给我的东西吧。”林洪转过身子,指了指悲伤的标识痕迹。
黑影男子不可否认,默默不语,事实上,林洪说的全对!
“而如果外边的巨像让我不能确定的话,站在洞口之中,近距离的观察雕像,才让我彻底肯定下来,之所以初见时,你的雕像会给我那样深刻的记忆,就是因为……里面包含着一个神魂,而也毫无疑问就是你!”
林洪自信道,说道这里他不得不感谢林妙可,如果不是后者突然提醒,让林洪意识到这个不同于他人的奇特能力,林洪反而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失。
“就是这样三点交错而下,我才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惜你还是赢了,即使在我意识到一切的情况下,你依旧逼出了我的情绪,但我同样没有输,因为我没有让理智消失,或许得到失去的感觉着实难受,但却不至于对我的影响大到那种程度。”
林洪面色上再也看不到那些无比在乎的神色,淡然成了唯一的主题。
黑影男子再次沉默,林洪步步细致入微的观察,让他心生佩服,可在他看来,即使之前的一切都被看穿也没有任何所谓,唯有这最后的一关才是重中之重。
但他成功了,一如林洪所言,他激怒了林洪,可他却失败了,他没有将一切做到最好,究其原因,并非林洪最后关头,理智真的压过了高涨的情绪,而是从始至终,林洪都没有将这一次的收获,当做最为重要的事情看待,换言之……得失之患,对林洪的影响,甚微!
“哈哈……说得好。”黑影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林洪最后一句话着实让他感受到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的心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大智慧与大力量!
“你也不赖……”林洪客气道,即使他做了这么多,他能掌握的也不过是保护自己免受危害而已,而想要算计面前的男子,他还差很多。
“嘿嘿,林洪,你的确让我惊讶了,我从未见过,与你同辈之人,拥有这样成熟的心性和看法,不过……你真以为度过了难关么?”
黑影男子的突然转口,让林洪心中涌上些许不好的的感觉!
“试炼就是试炼,虽然在你的身上,我没有取得成效,但但却并不代表,我没有拿捏到总体的局势,不是吗?”黑影男子哈哈笑道,他单手一招,那困住林洪许久的洞口壁垒,逐渐模糊,阵阵哀嚎与怒吼隐隐透过缝隙传入林洪的耳中!
林洪猛然爬坐起来,整个人一个箭步冲出,双手扒在洞口的两侧,而当他看着地下一层层的洞口时……林洪沉默了。
虽然隔着那到淡色壁垒,可林洪依然从那一个个状若疯狂的面目之中,感受到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想起方才以他的心性都已经失控的模样,他不敢想象,这些人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林洪眉头皱起,一字一顿。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而这一切,都只是关卡试炼的安排,以我的能力,最多助推罢了。”黑影男子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林洪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有些疲惫。
“他们的心性远不如你,神魂强度也差过许多,在大喜大悲之后,心态趋于崩溃并不少见,你难道不觉得,以你的心性,方才都已经失控,这很奇怪么?”黑影突然问道,林洪神色一僵,的确如此!
“那氤氲之气,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混淆你与幻想之中的差距,或者说作弄你的神魂,极度愤怒的落差之下,却恰巧有了这小小的助推,你说结局会是怎样呢?”黑影男子摇了摇头,嘴角轻轻勾勒起。
“这就是人性的缺失,单一的得失算什么?即使我将一顶天榜宝炉放在这里,随后收回,而那些人的反应却并不会很大,因为他们知道,这不属于他们,可幻想却完全不一样……人都有贪念,而当贪念破碎时,对心性的影响却是致命的。”黑影有些唏嘘,目光悲悯的看着地下一层层哀嚎的人们,叹了一口气。
黑影说的没错,林洪无法反驳,东西本身的价值并不足以让人们产生巨大落差,可一旦有了带入,有了幻想,眼看着即将攀登到人生巅峰,却莫名其妙的跌落低谷,这样的差距,想必没有第二个人想尝试了。
“啊,还给我的秘技,还给我刚才看到学会的一切!我要在丹道一途中建树,我要赢取秀儿!”一个男子抓狂到,方才他看见了足以帮助他晋升四品丹师的契机,他甚至幻想到美好的生活,可现实残酷顷刻将他打入低谷。
“我要在秋家扬名立万,呵哈哈!老天,你为何要夺取我晋升的机会,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成功,我就可以更进一步,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五丹之中平庸的头衔,甚至成为秋家的首席天才!我要将那林洪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林洪面色一僵,这个声音赫然来自于秋封!
秋封所参透的洞口,就在林洪的脚底下,两者相距很近,林洪也自然而然,看见了这个秋家的天骄,状若癫狂,无法自拔的一幕。
“没想到他也中招了。”林洪有些唏嘘,看来贪念二字,对于所有人都是适用,与修为实力甚至于地位都毫无关系。
对了,林妙可呢?
林洪想起了这个个性的可爱姑娘,急忙搜寻着,很快,在右脚的下方,他感受到了林妙可的存在。
“我不要嫁过去,我不要失去自由,我不要……”
令他惊讶的是,林妙可却表现的正常许多,只是皱起的眉头,以及口中停不下来的碎碎念,依稀可以看出她不算稳定的情绪。
“这个小姑娘,倒是个不错的苗子,虽然天赋算不上顶尖,但心中所想却简单了许多,或许,逃脱开世俗枷锁的束缚后,她反而会拥有极为出色的成就。”黑影在一旁品头论足道。
“你给我看了他们的模样,究竟是想干什么?”林洪回过神来,郑重的问道,而他这句话,却是抓住了核心所在。
“呵呵,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真是令人愉悦呢。”黑影男子满意的说道。
“嘿嘿,试炼二字,可并没有那么容易完成,毫无疑问,除过你破掉心魔,恢复理智之外,其他人毫无例外,都处在挣扎之中,更高的位置,意味着更高的责任……这句话,你是否听说过?”黑影随意的问道。
“当然。”林洪面无表情。
“很好……现在,你可以选择,帮他们承受这些多余的杂念,或是一人通关,淘汰掉他们所有人,林洪,你作何选择?”黑影声音猛然高了起来,林洪的眉头一阵耸动。
林洪没想到,黑影男子竟然为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是牺牲自己成全众人,还是牺牲众人,成全自己?林洪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可对于此类问题,龙影与蒙阳却很少介入,不管林洪如何选择,二老只会默默支持着他。
怎么做?作何选择?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单纯压在他一人身上,那悬念基本消失,而他也将止步首次,可如果他牺牲了众人,无异于违背道义,良心谴责不安,能否赚取最后出门的席位,亦或者与三宗五派的其他弟子争夺更高的排名,都成了不安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