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不是看不起李想,无奈李想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小乞丐,是打个群架都能被人砍伤的弱鸡啊。
李想摸摸头干笑两声,没话反驳。
“那让他陪你上山就更不行了,山上会遇到什么你清楚吗?也许是……你家人设下的陷阱呢?你这段时间风头大劲,有人闻风而来并非没有可能。”谢春风仍坚持己见,还特意加重了‘你家人’三个字,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花好闻言果然蹙起了眉,虽然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刺客再追杀他们了,但正如谢春风所言,她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风头太盛,引来追兵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应该不会有事吧,秦长老也会随我们一道,他看着十分厉害的样子。”
谢春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能信任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呢?又想复蹈前辙?”
“这……”被他这么一说,花好有些心惊,难道她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呸呸呸!哪有人这么自黑的?
“好了,你就别纠结了,就让李想留下来照顾莫长老,我保证这边绝对不会出事的。”为了让花好放心,他只能凑近她耳边说道:“你傻啊,都这么多天了,我早就联系上了我的下属,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所以我待会儿会留下人照顾他们的。”
花好一听顿时放松了,这时候就觉得有人手真好,不用担心一个人分身乏术,看来她也该考虑一下收服一些小弟当打手了,总这么一个人单干不是好办法。
如今莫长老这件事就是个极佳的突破口,等事情顺利了结,她就是丐帮六袋弟子,也算处于半权利中心,到时候收买人心也更加方便。
“那好吧,你跟我上山调查案子。”又转头歉意的对上李想委屈的眼,安抚道:“李想啊,看来还是得麻烦你留下照顾莫长老,可以吗?你放心,你的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李想极其不满的翘着嘴,那高耸的程度估计能钓两斤油瓶子,“我哪是担心自己安全啊,我只是想跟着姑娘你一起破案。”
留在客栈照顾莫长老多无聊啊,跟着姑娘那才刺激。
“李想同志,你得顾全大局,你想想照顾莫长老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可是九袋长老,等他醒了,你说不准就因此升上多袋弟子了呢?跟着我查案可没这待遇。”花好不得不用诱骗小孩子的语气跟李想讲道理。
她这么一说李想确实有些心动了,沈姑娘刚加入丐帮不久就眼瞅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六袋弟子了,而他在丐帮混迹多年却还是个一袋,那以后跟在沈姑娘身边得多丢份儿?
他琢磨了一番,严肃着一张脸问道:“那等你们回来要把山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
“没问题。”花好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李想这才点头同意:“那好,我同意留下照顾莫长老了。”
顺利解决了谁留下谁上山的问题后,花好又紧急赶制出了一批毒药和解药,一部分留给了李想,交代他危急之时使用,一部分自己留着有备无患。
下午末时,长河镇外五里河,该到的人都到齐了,除了顾乘风师兄弟之外,秦长老也带了两名弟子,花好给秦长老等人介绍了一下谢春风,自然用的是贺百里这个假名。
云山,更准确的说是云山山脉,全场三万九千公里,同长河一起隔开了梁齐两国,而传说中的浮云城就位于云山山脉某处,除了浮云城之人无人知晓它的确切位置,在世人眼中,它就是一个神秘的世外桃源。
顾乘风他们之前借住的小竹屋只是云山山脉最边缘的一座山峰,离得长河镇并不远。
因为在场除了花好其他人都有武功,为了能尽快赶到,花好不得不选择让谢春风背着她上山。
几人施展轻功没多久就赶到了那座隐蔽在山林间的猎物小屋,竹木打造的矮屋虽有些老旧,但看上去还算坚固,面积大约有五六十平,不算太小,若仔细收掇一下倒不失为一个隐居的好去处。
“师傅住的就是靠左那一间房,我和师兄住右间。”站在小竹屋前,江鸿海指着左边的窗户说道。
花好点了点头,站在门外并没有往里走,先绕着房屋缓缓走了一圈,其他人好奇地跟在她身后,但都没有出声打扰她。
走完一圈,花好才推开开在右侧的那扇木门,往屋内走去,右间应该是猎户们原先烧饭做菜的地方,堆了一些干柴,中间还开了个土坑,架着烧得发黑的锅子,锅子里还有发了霉的汤,大概是之前顾乘风他们喝剩下的。
这里还有一张桌子四张凳子,桌子上摆着碗筷,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家具了。
桌椅碗筷都摆放的很整齐,说明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从隔壁通往外门的地面上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花好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那些血迹,才一脸冷漠的站起身。
“我和师兄晚上就睡在那里。”江鸿海指了指右屋最角落,那里还整齐的叠放着两床棉被。
花好走过去看了两眼,没有蹲下去翻找的意思,眼神扫过之后便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子,也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两个房间是相连的,推开简陋的木门便能看见狭小的空间里一片狼藉,墙面特别惨烈,无数划痕从天花板一直蔓延到地上,木床被劈成两截倒了下来,棉絮纷乱的洒满了整个房间。
“你们先待在外面。”花好阻止其他人进入房间内,自己独自跨了进去。
众人只见她在墙面上仔细查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然后捡了一些地上散落的棉絮捏在手里反复的查看,还看了已经破烂的棉被和床褥,最后才站起身朝着门外的谢春风道:“贺公子,吴可兄弟,麻烦你们过来帮我把床移一下位。”
吴可是秦长老的弟子之一。
两人应声进入,照着她的指示把床移向了两侧,清晰地露出了地面上一大滩血污。
花好和谢春风一起蹲了下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谢春风问眉头紧蹙的花好,这是她第一次无法凭借尸体破案,她毕竟只是一名大夫,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之前两次那样顺利?
花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站起身走到被移到两旁的床板边,蹲下来细细翻看着什么。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解她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之后,花好才神情肃穆的走到顾乘风师兄弟面前,问道:“你们之前说你们是一起出去打猎,回来后就发现现场变成了这样,对吗?”
顾乘风兄弟相视一眼,很快就点了下头,“对。”
“你们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
江鸿海回道:“没有,我们急于寻找师傅下落,哪里还顾得上这里,此处明显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身,所以我们就去山上和镇里找人了。”
“你们在撒谎!”花好却突然沉声说道,语气冰冷,眼里像藏了一把锐利的刀,直指江鸿海的心脏。
因为她突然改变的态度,众人明显一愣,江鸿海和顾乘风的脸同时有些僵硬,这时秦长老急忙问道:“沈姑娘,此话怎讲?”
花好又扫了顾乘风和江鸿海两人一眼,才看向秦长老,解释道:“秦长老,这间房间是在莫长老被重伤之后才破坏的,而非打斗造成。”
“为何这么说?”
花好指了指墙上那些凌乱的划痕,“看到墙上、房顶还有地面这些划痕,秦长老第一反应是什么?”
秦长老习惯性的摸着胡须,看了眼墙面四处,缓缓说道:“此地一定经历了十分惨烈的打斗!”
“没错!”花好颔首,却道:“能将现场破坏得如此严重,正常来说必然有一番刀枪剑戟的来往,但此处空间狭小,刀剑施展起来并不便利,反倒还会碍手碍脚。”
谢春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替她说完未尽的话:“如果是我,要么离开选择更适合打斗的地方,要么弃剑不用,以拳脚或短匕应对,故而这现场的环境绝无可能出现如此之多的剑痕刀痕!”
秦长老等人闻言也恍然大悟,这么一说确实如此,这么说这现场是歹人后来留下的,为何沈姑娘方才直言顾、江两位兄弟说谎,难不成他们有不对?
“不仅如此,地面上散乱的棉絮也可以说明这些痕迹是伪造的。”花好显然不是仅凭这么一点推论下的论断,她指了指地上飘零四散的棉絮道:“打斗时无论功力高深或者低微,总有一方会受伤,若这种环境真是打斗造成的,试想一下纯白的棉絮上为何会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这显然不太可能,除非是凶手之后才刺破了棉被,蓄意制造了打斗过的假象。”
秦长老听得频频点头,原先还没注意到,此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那么凶手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制造这些假象?”花好冷凝着脸,反问在场几人,目光更是毫不避讳地看向了顾乘风师兄弟俩人。